在津浦铁路上,一辆客车到达了浦口车站,李君安,刘源和余美丽也下车了。
在客车上李君安把一个写有,你旁边的女教师是自己人,保护你的安全,到南京住金陵旅店的条子,递给了余美丽。
所以,旁边的女教师和她混得很熟,两人说的很开心,她们一前一后来到了站台。李君安,刘源己走出了站台口,看见有一个四十岁左右,公务员模样的男人举着接王明科长的接站牌。
他们知道这是南京公安局保卫处的人员来了,走向那两个人,李君安打着招呼:
“噢,两个同志,我是物资局的王明,你们是接站的吧”
“对对,王明科长你好,我们是局领导派来接站的,怕你们人生地不熟走了怨枉路”
这一个男同志说着走到了李君安,刘源的身边,又小声介绍:
“李君安,刘源问志,我是市局保卫处张东方,余美丽也下车了”
李君安小声转头对刚从身边走过的一前一后的两个女人,向张处长使了个眼色:
“张处长,这俩人就是余美丽,和社会部的女同志,后面的是余美丽”
“知道了,我让韩科长跟上她”
张处长说着从口袋里的烟盒,掏出一根香烟向不远的一个男人走过去,像借烟火似的说了几句。
那男人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张处长手里的香烟后,便向余美丽的身后走去。
张处长陪着李君安,刘源上了浦口江边码头的轮渡,过了长江才来到了南京市里,又到了市物资局招待所,住进了己定好的房间。
他们三人进了客房,张处长指着房间的窗户向李君安,刘源介绍:
“李副处长,刘源同志,这个窗户在对着金陵旅店的楼门口和这一段街道,任何人来往的人都看得见,军用望远镜己准备好,从这窗口看十分清楚”
张处长说着,从两个单人床间的床头柜拿出一个望远镜,递给李君安。
为了试一试,李君安站在窗前,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金陵旅店门口进出旅店的人员,他们就像站在面前一样,连脸上的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他正好看见余美丽提着皮箱进了旅店,韩科长跟在后面,过了好一会,那个社会部的女同志换了一身打扮也进了店里。
他向张处长感谢着:“张处长,太好了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
这位也是原延安保卫部门的张处长很热情:
“哎,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子,这是社会部统一布置的任务,我更是责无旁贷。听说李副处长也是延安社会部的,我也在那工作过,还算是没见过面的战友。那更没说的。
这个颐和路是原南京汪伪政权特工部门集结地。杜磊是个卖金银手饰,他父亲也是个商人。
可是那个李小霞是他的小老婆,从长像看只有二十多岁,与她说的年纪不符,也来路不明。她说自己是江苏盐城人,可口音有时偏广东味。
这个李小霞和杜磊在舞厅结识的,她原是一个舞女。
杜磊的这个小楼院一般人都进不去,大门闭得很严,以前,我们的派出所,侧面了解过他们家的邻居,她们说,这杜老爷的大婆子整天玩麻将,看戏,吃喝玩乐,只管着三个儿女。
这小老婆李小霞看着很老实,是个信佛的女人,在家里吃斋念佛,经常到南京城边夫子庙去拜佛烧香,还是个居士。
而且,连香港来的一个老板也让她说服的,也信佛了,每来到她家送货,也和她去夫子庙烧香拜佛。
李君安听了南京公安局政治保卫处的张处长的调查,也又询问:
“这个李小霞是个舞女,是个风流的女人,怎么又变成一个吃斋念佛的居土了,还次,中美合作所的美国教官。让余美丽和她接头,这也证明她的身份不一般,也是潜伏很深的特务。
我想她不是保密局一般工作站的特务,也可能是受过美式训练,国防部二厅的人员”
张处长很同意他的推测:
“你分折的很对,她装老实又信佛,如果,不是余美丽找她接头还真不会注意她,我们己监控她了,防止她逃跑”
李君,刘源和张处长商议了一会,决定下午三点,让余美丽去颐和路五号去接头,以防拖的时间会引起李小霞和潜伏的特务们怀疑。并分配了各自的任务:
李君安和张处长到市局保卫处去化装,扮成在街上常见的推车卖货小贩,到颐和街现场指挥。
刘源和社会部的女同志分别在招待所和旅店继续保护余美丽。侦察韩科长带人引领,保卫余美丽到李小霞院内按头,并监视其院里的一切人的行动。
大家都知道了各自的任务后,李君安让刘源换了装,戴上一顶礼帽戴上一副茶色水晶眼镜,去己知号的客房通知余美丽。
下午三点,他们都进入了预定的位置,李君安化装成推小车卖糖果,小食品的小贩从张处长安排的一个食品店大院出来,按照张处长的指引,走过了一条路口来到了颐和街。
这是南京一条有名的大街,云集了一是些花园楼院,洋楼别墅,这一带作为着名的外国公馆和使馆区,这一栋栋各色的院落,楼房都有一段悠远的经历。
最让人神秘莫测的是这个大街,与宁海路。在抗日战争时期,汪伪特工总部就驻于在此。
,张处长介绍,这里的汪伪特工总部与上海汪伪特工总部一样,也成为魔窟,不过也有人疑惑,汪精卫的傀儡政权在南京,为什么却将特工总部没在上海?
原来那时,上海也被日军占领,但因为英,法等国的租界的存在,日本侵略者并未实际控制上海,各种势力都集结在上海,国民党的“中统”与“军统”在上海的工作站也相当厉害。他们对汉奸分子采取暗杀活动。
原“中统”特务李土群一伙人叛变,投靠了日本人,为了躲避暗杀,搬进了上海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一栋花园内,不过花园大门上并没有挂汪伪特工总部的牌子,即便汪伪政权建立后,汪伪特工总部仍旧称为“七十六号”
而后,七十六号在上海“大显身手”时也开始将魔掌伸向南京,一九三九年九月,他们在南京筹建汪伪特工总部,选在颐和街,因为可与当时的日本完兵司令部相邻。
李君安推着小货车看到了颐和街上的原汪伪特工总部,日本宪兵司令部。这都是一栋栋精致的两层小楼,红色砖瓦楼顶,奶油色的外墙,长满各种花草的楼院,这谁能看出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窟”。
他想到,在这个原日伪特务机关云集的颐和街,李小霞背景不明,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重庆美国情报局的教官亲自将一枚带有特殊代号的金戒指交给她,究竟干什么呢?他边想边走,靠近了颐和街尽头的一个四合院,这就是李小霞住的五号院。
五号院落的红漆大铁皮大门紧闭,街上也没几个行人,一个大婶领着小女孩到李君安跟前买了几块水果糖。
他转身回头给大婶找零钱时,韩科长像一个逛街的青年来了,离他二十来多米,余美丽悠闲地走着。
韩科长也来到李君安的小货车前,装作看玻璃罩下的各种水果糖,小声说着:
“李小霞在家呢,我们没到时,监控的人员看见她进了院子”
李君安也轻声命令着:
“韩科长,让余美丽去敲门去接头”
韩科长听后转身迎着余美丽走了过去,他们好似问路一样说了几句。余美丽慢步走过了李君安的小推车,站在了五号大院的门前,扣了扣门环。
一会儿,一个四十岁左右,扎着围裙的女佣人打开了门,把余美丽让进了院子。
在院外街上,卖糖的李君安,装作观赏花园小洋楼的韩科长,还有近处对着五号院子的小楼里,站在三楼玻璃窗前,拿着高倍军用望远镜观察院子情况的李处长。
他们都等待着余美丽从五号院出来。
过了几分钟,余美丽从五号院走出来了,送她的还是那个女佣人,她们招了招手后院门关上了。
她悠闲地顺原路走来,看见伪装成卖水果糖,小食品的李君安,走了过来,假装挑糖小声说道:
“对了暗号,戒指交给李小霞了,她什么也没说,谈了几句,我怕引起她的怀疑,没敢多问就辞别了”
李君安肯定她的做法:
“你做的对任务完成了,你回旅店吧,我观察一会就回招待所,路上注意”
“好吧,我走了”
余美丽买了不少水果糖,交了零钱,悠闲地回去了。
李君安又在街上卖起糖果,又过了十几分钟,五号院的大门又开了,走出了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打扮洋气,漂亮的少妇。
她身高有一米七左右,面容俊秀,皮肤白晢,穿着长袖绸锻的紫红色蓝花旗袍,脚蹬黑色高跟鞋,挎着女式小皮包,像一个阔太太的风度。
少妇刚要走到李君安的小货车前,那个女佣人快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追赶上了这个少妇招呼着:
“二姨太太,先别走,杜老爷来电话了”
“什么事,我有急事,让他过一个小时在来”
这个女佣人听了少妇不耐烦的回应,又回去了。
李君安立刻明白了这个少妇就是李小霞,急忙忙要干什么去,是要给谁送戒指吗?
他假装推车过街从这个女人身边走过,仔细看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果然戴的是那枚余美丽给她的戒指。
当李君安快步推着小货车顺着街边,接近正观赏花园别墅的南京市局保卫处韩科长时,李小霞向一辆停在街口的黄包车招手。
韩科长走了过来,假装买糖向李君安小声解释:
“那几俩黄包车夫,都是我们的人”
“李小霞戴上了余美丽给的戒指,看样子要去接头,你们要跟踪好”
没问题,张处长都己布置好,您把小车推进到街口,那有一辆黑色轿车,张处长正等着您”
李君安快步推着车到了转进街口时,李小霞好似正和黄包车谈价,和去的道路。一个小贩打扮的年青人到了他面前:
“您把小推车交给我,去上那辆车张处长在车里”
李君安放下了小推车子几步到了黑色轿车前,车门打开了,张处长将他拉进车内。轿车启动转出路口直奔向那辆黄包车。
李君安车子的前车窗看到,李小霞坐在黄包车里,车夫拉着车跑的飞快。
他向张处长称赞道:
“老战友,你布置的太好了,真是社会部的老手了,这李小霞己戴上了余美丽的那枚戒指,可能去接头了”
张处长谦虚地微笑着:
“老战友夸讲了,还不是在延安训练班学习的,我还听过你讲的课了,你是老师我只不过是学生,今天我是在你孔夫子面前,背一遍三字经了”
李君安听着张处长谦虚幽默的话,连忙回咐:
“你老战友己经是青于蓝,胜于蓝了,这布控安排的天衣无缝,可以当教授了”
他们俩人说得连司机,和驾驶座旁边观察黄包车的便衣干警,都爽朗地笑了起来。张处长也笑着判断:
“老战友啊,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李小霞己经迫不及待了,她刚拿到戒指就戴了赶忙出门了,这太可能是接头去了,咱们看看她到底和接头,要干什么?”
李君安和张处长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也观察有没有被反跟踪的可疑状况。然而,这轿车后没有出现一辆汽车和黄包车,自行车的尾随。李小霞乘坐的黄包车驶出了颐和路,转向宁海路。
这条路也是小洋楼,花园别墅林立,名人住宅一栋栋从轿车窗前经过。
他也没心意欣赏这些西欧式建筑,紧盯着李小霞坐的黄包车。
终于,李君安看见,李小霞的乘坐的黄包车在一幢僻静的小楼院前停住,她下了车和车夫说了几句话,也没给车钱,看意思是让车夫等她出来再乘坐。
李小霞拍了拍院门,大门开了出来一个金黄头发,年龄在五十多岁的外国女人,她们交谈了几句就进了院子,关好了院门。
李君安乘作的黑色轿车也停在一个别墅院的墙边,张处长问坐在司机旁的便衣干警:
“你看看,这小楼院的门牌多少号”
干警仔细看了一会回答:
“处长,是宁海路一百十一号,前面就是南京金陵女子大学。这一片小楼住着不少外藉教授,和原各使馆的人员”
张处长对李君安介绍着:
“这一片小楼住着不少外藉教授和原使馆的人员,也是我们重点审查,监控的地方,前边的山西路有派出所”
他又命令坐在司机旁侦察员:
“你到所里给里打电话,查查材料,这一百一十号住的什么人士,身份,回来汇报,如果我们开车走了,你在这里监视”
“是处长”这个便衣干警马上下了车向山西路方向走去。可没等这个便衣干警回来,李小霞提着一个纸袋从院子里出来,又乘坐上了黄包车,没有回原路,向山西路方向驶去。
李君安他们的黑色轿车一路紧随,在车上他们紧急决定要拘捕李小霞,不能让她跑走,或把什么重要物品传递出去。
黄包车到了莫干路一家名为金明的高档宾馆,李小霞下了黄包车给了车钱就要走,被装扮成便衣队员车夫缠上了,他们俩人好象为车钱争吵着。
当跟踪的黑包轿车到了宾馆门口,那个便衣队员才放了李小霞,几乎是李君安,张处长和司机和她一前一后进了馆内大厅。
李小霞直奔二楼的房间,在五号房间停住,她敲了开了门刚一转身进屋,就被飞速跟来的李君安和司机推开了门,拔出手枪对着他们,逼得不敢再动。
李君安厉声命令:
“别动,我们是公安局的,你们卖淫嫖娼,跟我们走一趟”
客屋里除了李小霞,还有一个惊慌失措,说着香港口音,四十多岁的男人。
张队长也快速进了客房,一把抢过李小霞的手提纸带。司机把枪放回腰中,掏出手铐把李小霞和香港商人单手铐在了一起,让他们举手蹲在地上。
李君安看到了张队长从李小霞提的纸袋里,拿出了一本外文书藉,而从书里确掉出一张大照片,他从地上拾起一看,不由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