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是怎么继承到的,只要没断绝了传承就是好事。”
姜月清心里想着,她有鹿角峰的传承秘法——老农功,羽静学姐也继承了星斗峰的传承功法,将来如果想要再兴通天书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向前看去,羽静学姐的周身,星辉绚烂,如果再细心观察法的话,可以看到一些有许多星辰的影子正围着她飞绕,整整有三百六十颗!
更让姜月清感到震撼的是,她在那些星辰的影子里,看到了一个个模糊的身影,神圣无垢,犹如神明一般。
姜月清揉了揉眼睛,想要看个仔细,但也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轮廓,只能感受到一种威严而高远的气息。
“难道是传说中的星君?”姜月清心中震撼。
传说中,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星辰,可以孕育出特别的生灵,那种生灵被称之为[星君],属于天生神明中的一种。
最让人熟知的当属北斗的七位星君。
“星斗峰的这种传承果然玄奇,如果修炼至大成,也不知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突然,姜月清身心一震,见到了一幅更为奇异的画面。
在羽静学姐的的身后,一幕幕画面浮现而出,一尊周身缭绕着无尽星辉的神明,站在一方古战场中。
战场上,伏尸百万,鲜血染红了整片天宇,目光所至,尽是血红之色。
“诸神之战……好强大的一尊神明,这是传说中的那位星君?”
羽静学姐沐浴在无尽星辉之中,气质也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明明缥缈若仙,却偏偏给人有一种不出的妖异感,美丽而野艳。
天仙与妖神两种极端的气韵,相缠相斥。
“不对,星辰之力应当是神圣无垢的才对,不可能会生出这种妖艳感,她难道还修炼有其他特殊的功法?”姜月清心中惊诧。
就在这时,盘坐中的羽静学姐忽然的身体一震,秀发飞扬,在其头顶上方,竟有一口血红的大钟,缓缓显化出来,起初还不太清晰,有些朦胧,但慢慢的就变得真实起来。
“古元钟?!”姜月清的眸光顿时凌厉了起来。
这是妖帝壶中仙的极道帝兵!
姜月清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万万没想到,羽静学姐竟然以古元钟为原型基础,修炼出了一方异像。
丝丝缕缕的血光从羽静学姐的灵台中溢出,涌入头顶上方的那口血钟,流动出一种道韵,其周身的妖邪之气也变得更加炽盛了。
古元钟是壶中仙的帝兵,本身就是一种的载体,玄秘莫测,羽静学姐以其为原型,修炼后天异像,相当于是掌握了一件古元钟的复制品。
姜月清又想到了司徒洛,他修炼出来的后天异象,是以赤贯妖星作为原型基础,可以引动部分妖族众生的信仰之力为己用。
姜月清也有类似的手段,她可以借助天罡伏魔功,演化与勾勒出三世碑以及青铜古棺这种特殊之物的部分道韵与神威。
手段类似,却也有着显着的区别。
如果说姜月清是“提笔临摹”,那么司徒洛和羽静学姐,这两人就像照镜子一样,直接将原型给“映照”出来。
“刷”
忽然,羽静学姐睁开双眸,视线向着姜月清所在的方位望来。
她肌肤如玉,清丽出尘,空灵之中又带着妖邪,就像是一尊美丽的妖神。
姜月清屏住了呼吸,早在进入竹林的时候,她就将自身的气息全部遮掩了下来,而且也没有靠的太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姜月清不敢久留,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等回到住所之后,她的心绪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对壶中仙这位妖族的大帝,没有一点好感,也不知道羽静学姐为什么要以他的帝兵为原型,修炼出那一方后天异象。
“通天书院覆灭之后,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你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羽静学姐吗?”姜月清看着天上的星辰,喃喃自语着。
她很害怕,怕羽静学姐会和司徒洛一样,走上一条极端的道路。
弃仙道而入妖道,这个她倒觉得没什么,万法同宗,都源自于天道,不过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罢了,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
可如果你修炼了妖族之法,转头又来残害自己的同族,这就是姜月清所不能接受与容忍的了。
两日后,姜月清听到了雷鸣声,动静很大,很多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望向远空。
“有人在渡劫?!”
姜月清同时心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羽静学姐。
这位昔年的学姐,虽然并没有真正出手过,但是在姜月清的感觉中,无论是天赋还是资质,都不会比那些天之骄子差上多少,完全有资格可以引来雷劫。
姜月清化成一道长虹,向着远空飞驰而去,雷声滚滚,声势虽然浩大,可是等她寻到源头的时候,已经是来到了数十万里外的地域。
前方,风云变幻,有一段山脉如巨龙匍匐,在山脉之下还有一座湖泊,此刻惊涛骇浪一重接一重,拍击高天。
姜月清看到了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云梦泽,三个大字。
“屈灵均的出生地?!”
传说之中,古之圣贤——屈灵均,就是从[云梦泽]这个地方走出来的。
但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明确指出云梦泽的具体位置,姜月清也不确定这不是古圣贤屈灵均的出生地。
“是羽静师姐在里面渡劫吗?”
那个湖泊很大,碧波万顷,无边无垠,远远望去,水雾迷蒙,在其周边还分布着三片原始森林。
古树如虬,也不知道存在有多少年月了,比山岳还要高出许多,生机勃勃。
姜月清心中犯起了嘀咕,这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云梦泽?
那块石碑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表面上布满了裂纹,[云梦泽]三个大字如刀似龙。
云梦泽深处,雷声震耳,仿若山洪又好似海啸,惊天动地,声势极为浩大。
那里漫天都是雷电,到处都是血芒,湖面沸腾,一重接一重的滔天海浪卷动苍穹。
“雷劫是这样子的吗?”姜月清惊诧,这种雷劫是她从没见过的,充斥着一种无比惨烈的气息,雷霆也呈血色。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雷劫,那种恐怖的气息,让姜月清想到了第一次面对天谴雷伐时的场景,心中凛然。
姜月清认真观察了许久,并没有找到羽静学姐的身影,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此渡劫。
她也不敢靠的太近,如果沾染上因果之气,被牵扯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别人渡的是雷劫,而她要面对的却是雷伐。
半个时辰后,雷劫渐弱,开始消退,姜月清也终于看到了那名渡劫者,神色不由得一怔:“竟然是他……”
渡劫者是姜月清他们山头上的那名青衫儒士。
在雷劫彻底结束之后,青衫儒士并没有久留,化成一道虹光掠过长空。
不久后,姜月清也返回川鹤门,没想到在回到住所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名青衫儒士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姜月清心中一紧,难道刚才在云梦泽那里被发现了?
“师兄找我有事吗?”
青衫儒士回头,笑着看向姜月清:“不知师妹刚才去哪了?”
姜月清笑脸相迎:“也没去哪,就没事溜达溜达。”
“六山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打打杀杀的我就不掺和了吧,上去了也只有挨揍的份,还不如在家睡觉来的实在。”
闻言,青衫儒士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哦?大家?”姜月清挑眉,一问才知道他们崖山的所有人,都不会参加这一次六山演武。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姜月清几乎就没离开过自己的住所,一直都在静修。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六山演武也正式开始了。
当日,川鹤门的露天广场上,各座山头的人都到场了,唯独他们崖山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全体缺席了。
传法长老气的差点口喷鲜血,在接下来的三日,其他几座矮山的人都能听到从崖山那边传来的阵阵破骂声,极其难听,不堪入耳。
六山演武结束,姜月清上交了一缕龙髓,成功进入了白鹤堂,而与她一起的还有两人。
一个是六山演武的头筹,另外一个则与姜月清一样,上交了一种续命之药,走后门进入了白鹤堂。
在进入白鹤堂的当天晚上,姜月清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她听到了一种诡异的诵经声,声音细微且模糊,听不出具体的字词,也寻不到声音的源头在哪。
这种诡异的诵经声,几乎每晚都会响起,就这样一直持续了有一个多月,意外也终于发生了。
那名在六山演武中拔得头筹的弟子,竟然离奇惨死了。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致命伤,虽然七窍流血,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痛苦之色,似乎是在睡梦中安然死去的。
“杀人于无形,难道是那种诡异的诵经声?”姜月清眉头微蹙,这白鹤堂果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