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
一个风和日丽,天气晴好的日子。
“她哥当年好像是骗你的。”
街边,有一个人顿住脚步。
“高二还没开学,他就出国了。”
“我也现在才反应过来,”梁焰声音有些似笑非笑,“问了几个朋友,他们都说没见过两个人有任何暧昧。”
“不知道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那么开口,也许是他也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心思。”
他顿了顿,“而且现在,那个人都没有从国外回来。”
“阿迟,你还喜欢她吗?”
“现在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有一瞬间,鸟语花香似乎统统离他远去。
他的眼前同时浮现了两张脸。
然后那些记忆把他推回了从前。
……
他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的家了。
和平常一样,或许也不一样。
路上去还被梁焰嘲笑了句,“初恋结束的滋味怎么样?”
颀长清俊的人脚步慢了下来,推着自行车在梧桐树下慢慢地走。
关上房门。
身躯沿着门板慢慢滑下来。
并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甚至神色也与平常无异。
他抱着膝盖,就那么静静地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坐到书桌旁,开始做数学题。
……
“叶秦迟。”
迎新晚会后台,一个弹古筝的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叫住了他。
曾经的少年身材又挺拔了些,脸也隽秀雅致,他嗓音淡淡:“你认识我?”
“你很有名啊,”她温温柔柔地笑着,又有些吃惊,“你不知道吗?”
也许。
“有事?”
“嗯。”她拿出了手机,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亮的像是繁星闪烁:“可以加个微信吗?我今天和舍友打赌输了要加一个男生的微信。”
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用这么蹩脚的理由。
他在原地顿了几秒。
她捏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是第一次问男生要微信吧,这么不熟练。
他点开微信名片,“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孩很矜持地笑了,“好,下次见。”
……
“阿迟,我们在一起吧。”
“我一个女孩子都主动说了,你忍心拒绝嘛?”
……
他从不讨厌舒灵,甚至是带着欣赏的喜欢的。
她是那种越了解越是会让人欣赏的女孩子。
她从不像别的女孩那么粘人,有独立思想,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都会很舒服,她从来都能轻易地理解他。
灵魂共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想,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大概能够长长久久地走过去,直到她畅想的永远。
然后,那个意外发生了。
“现在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阿迟。”
……
“舒灵,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你说啊。”
要他怎么说呢。
他只能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许诺了很多,钱、人脉、所有他能给的起的东西。
一次谈不妥,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你到底要什么?”
她流泪:“你呢?你要什么?要什么才能够不分手?”
拖垮的不止她,还有他。
在长达一个月的拉锯战中,他终于静静地盯着她,“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或许我可以重新考虑。”
……
他并不是真的要她死的。
可她只想死。
再多的弥补已经没有用,留下的只有最后的两句话。
“你来见我一面好吗?”
和“我恨你。”
因为那些话,他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终生。
脑海中最后浮现出来的,是那张脸。
咖啡馆里,她戴着棒球帽,长发垂在耳侧,坐在他的对面。
一只包装精美印着大牌logo的礼物盒被推了过来,阳光是如此浓烈,他记得上面的彩带是他精心挑选、亲自缠绕。
“既然是辛苦挣来的钱,还是不要随便送出来给不合适的人了。”
“还有……谢谢你。”
眼前的座位空了。
靠垫上褶皱平整,没有留下任何被人坐过的痕迹。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吗。
白衣衬衫的青年透过落地窗,静静望着对面舒灵跳过的那处高楼。
我也想了很久,最后也许是……你最懂我。
甚至不需要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哈根达斯店。
窗外有清脆的鸟叫。
店门口,一群群推着自行车的少年少女笑着聊着回家去了。
“喂,叶秦迟你一个男人,为什么总爱吃巧克力的雪球?”
“因为其他的口味都有我们两个吃了。”她抢先答到。
他慢慢望去,然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