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拥有独立人格和思想的个体,觅心并不能看作是云澜身上的某一部分或者她的分身之类。
而负责替云澜保留记忆的她,所使用的能力,同样来自于原初十二神中某位,换句话说,她同样也是原初之神的使者。
即,意识之神。
意识之神的权能代表着一切思考、决策与选择,并非狭隘的灵魂和思想的权能,而是作为自然意识存在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仅存在于活物中,亦存在于没有灵魂的死物中,是自然的、客观的、必然的存在,因此一切事物都必然拥有意识。
法有法的意识,道有道的意识。
乃至集群意识、世界意识,皆为意识的一隅。
此,即为圣心明裁注灵启智天识大帝之权能。
记忆亦是意识的一隅,而觅心之所以能够替云澜保留所有记忆,也并非其拥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大脑,而是她将记忆,镌刻在了自然意识之中,随着岁月的尘埃永世流传。
云澜并不知晓这一切,此刻的她,依然震惊于觅心告诉她的事情。
过去的自己,其实是为了改变结局而选择轮回的来自未来的自己。
她看向觅心:“既然你是我记忆的载体,那么我是否可以……”
云澜的话音未落,觅心便给出了答复:“自然可以。”
她走到云澜的面前,伸出手点在空气上,随后一串莫名意味的金色文字从她指间向外迸发,紧接着,便随着觅心手指的引导,进入云澜的脑海。
而伴随着一切记忆的揭晓,云澜得知了令人无法言语的真相:甚至于连来自异世界的自己的灵魂,实际上也是三环的其中之一。
未来的云澜回到了过去,过去的云澜因病去世后转生成了异世界的云澜,而异世界的云澜在猝死后反而回到另一个自己的体内开启了新一轮的循环。
芙洛乐丝和觅心或许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因此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不过看起来她们并不知道云澜实际上已经进行了不止一次的轮回。
云澜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的她和以往都不同,她不仅获得了每一次轮回的记忆,更是有了以往没有的全新助力。
她这一次的同伴们经历和上一世很相似,但却并不相同,譬如轮回的神使任露露在上一次轮回前,险些葬身火海,而在被救之后也因为烧伤容貌尽毁。
上一次也因为云澜知晓自己身份很晚,并没有加入“救赎之歌”,因此长孙宣菱、张岚汐等人和云澜之间的交集并不深,甚至还曾经相互为敌。
不仅仅如此,上次轮回之前和如今云澜的处境相比还有许多不同,而造成这一切的决定性因素就是——平衡之神,其尊号为“阴阳共相同生万物均衡大圣尊”的那位神明,在这一次选中了云澜作为“平衡”的神使,以原初的力量介入了这一次轮回。
平衡,作为构建世界的基础规则之一,同样并非简单的阴阳平衡。
均衡、制衡、公平公正、平等、共生、和谐、阴阳两面等等,一切都是平衡的衍生。
正如花绾凝的尊号“阴阳共相同生万物均衡大圣尊”那样,「阴阳」代表着事物的两面性,「共相」则代表着事物的同一性,「同生」意味着事物彼此之间的关联,而「万物均衡」则意味着绝对公平公正的宇宙大和谐。
平衡之神介入云澜的轮回,并非是作为乐子人在找乐子,而是作为「万界星海」(即原初)平衡的守护者,履行其维持平衡的职能。
因此才会介入云澜所处的这个「双界平行模组」,以稳定一切不稳定因素的“平衡”能力,终结这一场荒诞的轮回。
这些知识并不是云澜凭空想到的,而是在觅心将记忆注入到她的脑海里时,凭空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想法。
云澜立刻便意识到,这恐怕便是觅心背后那位尊号为“圣心明裁注灵启智天识大帝”的神明在出手干预。
即“注灵启智”,使无知转向有知。
那么,根据她刚刚得到的知识判断,这一次轮回,将会成为她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
“如何?决定好了吗?”看云澜的表情,觅心便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云澜点了点头,这意味着她将再一次踏上轮回的路途,不过在找任露露之前她还要去找一个人。
一个在前几次轮回中,她都未曾求助过的人。
因果的使者,张岚汐。
是的,张岚汐同样也是神使之一,只是隐藏的很好,再加上她并不知晓云澜、芙洛乐丝和任露露同样是原初使者,所以也没有向其他人透露。
云澜得知这个消息并非是谁告诉她的,而是从前几次轮回的蛛丝马迹中总结出来的。
以往的轮回中,她并没有往世的记忆,每一次轮回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才没有发现这一点。
而正因如此,以往的轮回她都选择回到出生的时候从头开始,但这一次不同。
她将借助因果与轮回的力量,去寻找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从根源处将一切终结。
告别了觅心,云澜离开了“同舟”,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轮回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如轮回之神的启示那样:“历史是周而复始的车轮”。
因此一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条故事线,「轮回」,只不过是将「车轮」倒退回去,然后换一个全新的方向行驶罢了。
……
“笃笃笃——”少女站在张岚汐的家门口,敲响了大门。
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仿佛她早就知道云澜会来一样。
「因果」的力量可以让她通过“可能性”与“关联性”捕获到“必然性”,所以除非是与「因果」同级别的其他原初规则,否则没有任何存在可以躲避因果的干涉。
但这也恰恰是张岚汐无法知晓其他原初使者存在的原因。
而正因为云澜是「平衡」的使者,所以她只知道云澜会来,却并不知道云澜的目的。
“澜澜,你找我要做什么?”看着云澜严肃的表情,她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