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长老捋着山羊胡子,怒哼道:“虽然没找到二长老的尸体,但他的确是死了,因为二长老梁光烈的长魂灯已经熄灭了。”
熊飞和熊灵萱心中猛然一沉,长魂灯是一种材质极为特殊的灯盏,凡是宗门内的举足轻重的人物,都会用魂力点燃长魂灯,供奉在宗门祠堂。
长魂灯与点燃它的武修,有着生命气机的感应,只要武修不死,长魂灯便不会熄灭;倘若武修身死魂灭,长魂灯也会跟着熄灭。
这种以魂力点燃的灯,风吹不熄,水浇不灭,外力是无法干涉作假的,唯有点燃长魂灯的武修死去,长魂灯才会熄灭。
熊飞声音洪亮,不忿道:“当时二长老已经被仙魔岭诸王祠堂内的邪尸咬伤,尸毒攻心,丧心病狂,也许是尸毒爆发身亡,与方老弟何干?”
“放肆。”
蒋长老声色俱厉道:“梁光烈乃是我刑天门的二长老,多年来为宗门殚精竭虑,劳苦功高,即便是中了尸毒,也是我刑天门的功臣,理应将他厚葬。”
宋长老也附和道:“蒋长老言之有理,况且即便二长老中了尸毒,顶多会变成没有人性的僵尸,绝不会因此丧命,八成是这姓方的小子趁人之危,杀害了二长老。”
孔长老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火上浇油道:“二长老若是变成僵尸,即便要处死他,也只能由我刑天门处死,怎能让他死在外人手中。”
陈长老大袖一挥道:“来人,将这方腾给我拿下,关进地牢,再严加审问不迟。”
话音落地,四位外务峰长老身后的一群刑天门弟子纷纷动手,朝方腾围了过来。
“且慢。”
方腾神色镇定的开口道:“我此来是要告诉贵宗宗主,最近西陵魔域的一批顶尖高手,想要伺机猎杀刑天门宗主和高层人物,你们最好谨慎一些,早做防备。”
宋长老嗤之以鼻,道:“危言耸听,这里是刑天门的地界,西陵魔道宵小岂敢来这里挑衅。更何况我刑天门宗主功参造化,高层人物也也是待宰的羔羊,他们若真敢来,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蒋长老踏前一步,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西陵魔道顶尖高手来刑天门的地界,我们岂会不知,更何况魔道的机密,你是怎么知晓的,莫非你是魔道安插在仙门中的奸细,故布疑阵令我们上当,一定另有阴谋。”
小乌鸦蹲在方腾肩头,梳理着羽毛,漫不经心的叫道:“对牛弹琴呐!还是四头智障的老牛。”
方腾也是眼角狂跳,直欲开口骂人,这四位刑天门的外务峰长老对他心存偏见,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方某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自己决定。刑天门有你们这种狭隘偏激的长老,实乃宗门的悲哀。”
方腾冷哼一声,向熊飞和熊灵萱道了一声保重,转身便欲离去。
“狂妄小儿,目无尊长,出言不逊,刑天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众弟子听令,将这狂徒立刻拿下。”
哗啦啦……
一群刑天门弟子纷纷抽刀拔剑,包围圈急剧收缩,朝方腾蜂拥而去。
“哼!我若是想走,就凭你们手底下这帮烂蒜还留不住我。”
方腾怒发飞扬,抬手便是一记夜幕遮天手,霎时间方圆五十里都变成了黑夜,那些围攻方腾的刑天门弟子眼前一黑,生怕遭到方腾袭杀,因此将手中的刀剑狂劈乱斩,殊不知他们正在互相残杀,不断有人被同门重伤,甚至杀死。
别人在这黑夜中难以视物,但在方腾眼中却是光明如昼,丝毫不受影响。
方腾在这记夜幕遮天手形成的黑夜中行走,巨大的黑色魔手瞬间轰飞十几名刑天门弟子,从包围圈中撕出一道缺口,毫发未伤的冲了出去。
“小兔崽子哪里逃。”
刑天门的四位外务峰长老震怒无比,身形连连闪动朝方腾追击过来。
熊飞和熊灵萱欲上前拦阻,却被蒋、宋两位长老大袖一挥,扫的身形横飞出去。
“冥顽不灵的老王八蛋,有种来追我。”
方腾嗤笑一声,旋即施展神影幻魔腿,身形一闪一幻灭,倏忽百里,刹那远去,即便是四位刑天门长老也望尘莫及,只能干着急,窝了一肚子火气。
熊飞和熊灵萱两兄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倘若方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抓,甚至被杀,那他们余生难安,将会背负一生的愧疚和自责。
中午时分,方腾面色难看的返回山洞。
“方腾贤侄,事情办得怎么样,刑天门宗主什么态度?”石顶天沉声问道。
方腾叹气道:“别提了,根本没见到人,刑天门外务峰的四位长老油盐不浸,还非要擒拿我,为他们死去的二长老报仇。”
石瑶宽慰道:“听人劝,吃饱饭。既然他们不肯信,那就由他们去,刑天门的高层如果被猎杀,那也是他们活该。”
石顶天也神色平淡,道:“不错,尽人事,听天命。这世间最错综复杂的便是人心,一切后果由他们自行承担。”
翌日,刑天门内的一座灵气氤氲的洞天石门开启,一位身着白衣,目若朗星的年轻男子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刑天门新任圣子刑开阳。
“恭迎圣子出关。”一位青衣童子连忙躬身行礼。
邢开阳大手一挥道:“不必多礼,闭关三个月,终于迈入餐霞境七重天,我闭关的这些时日,宗门内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衣童子连忙道:“宗门内一切如常,不过昨天早上,灵萱仙子来了一趟,看圣子还未出关,她便悻悻离开了。”
“哦?”
刑开阳淡然一笑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闭关苦修,难免冷落了佳人,快去给我备一份厚礼,随我去灵萱仙子那里,我也许久没见到她了,心中甚是想念。”
青衣童子连忙去准备了一份礼物,刑开阳也沐浴熏香,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了刑天门内门弟子居。
刑开阳自身上取出一面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衣衫,这才上前抠门。
咚咚!
邢开阳在房门上叩了两声,等了片刻没有回应。
他眉毛不由得皱起,抬手又咚咚咚连叩三声,但房间内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回应。
“怎么回事?难道灵萱没在房间?”
邢开阳心中泛起嘀咕,按照他对熊灵萱的了解,往常这个时候,熊灵萱会在房中小憩午休,今日有些反常。
他正欲再敲门,居住在熊灵萱隔壁的一位女弟子打开房门,善意提醒道:“圣子不必再敲了,灵萱师妹没在房间,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灵萱发生了什么事?”
邢开阳心中有些紧张,他对熊灵萱一见钟情,为此他厚着脸皮追求了熊灵萱三年,才终于搏得美人芳心,听闻熊灵萱这几天都不会回来,顿时紧张兮兮起来。
那位女弟子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灵萱师妹昨晚就没回来,我打听之下,才知道他被外务峰长老关进地牢了,据说是他们兄妹二人与外宗弟子勾结,还被视为魔道派来的奸细,眼下被关在外务峰的地牢,谁也不许探视。”
“岂有此理,外务峰又搞什么幺蛾子,居然刁难到灵萱头上。”
邢开阳脸色铁青,径直离去前往外务峰地牢。
“见过圣子。”
外务峰地牢外,几位看守地牢的刑天门弟子看到圣子驾到,连忙躬身行礼。
邢开阳面沉似水道:“打开地牢,我要进去见两位朋友。”
“圣子要见谁?”
“熊灵萱和熊飞两兄妹。”
几位看守弟子顿时面露为难,道:“圣子,外务峰四位长老亲自下令,这两人谁也不许探视。”
邢开阳双眼之中,射出两道摄人的凶光,道:“你们再说一遍,本圣子没听清楚。”
那几位看守弟子顿时露出惶恐之色,哪里敢再重复,连忙掏出钥匙打开地牢,将邢开阳带到两座相邻的牢房前。
看到邢开阳来探视,熊飞和熊灵萱当即神色激动的站起来,熊灵萱更是美眸通红,显然受了很大的委屈。
邢开阳见不得美人垂泪,顿时心中刺痛,冷喝道:“将牢门打开,我要带他们出去。”
“圣子,外务峰长老交代过,小的夹在中间很难做……”
几位看守地牢的弟子话还未说完,邢开阳便掏出一面金令,喝道:“掌门金令在此,再推三阻四,休怪本圣子翻脸。”
看到掌门金令,如宗主亲临,几位看守弟子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打开牢门,除去熊飞和熊灵萱身上的枷锁,任由邢开阳将人带走。
待他们走后,一位新来的看守弟子忧心道:“几位师兄,这两兄妹是外务峰四位长老送进来的,现在圣子将人带走,长老们若是问责起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知会四位长老一声。”
一位资历较老的看守弟子,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怒道:“知会个屁,自找不痛快么,圣子背后的靠山是宗主,四位外务峰长老闻起来,就往圣子身上推便是。但我们若是将此事告知四位长老,他们奈何不了圣子,便会将怨气都撒到我们身上。”
邢开阳将两兄妹带回来之后,看到熊灵萱身上有伤,就连姣好的面容上也带着伤痕和淤青,他连忙取出瓶瓶罐罐,为熊灵萱涂抹伤药,熊飞这个大舅哥,则被晾到了一边。
青衣童子见状,立刻也拿来药膏,为熊飞涂抹上药。
“灵萱,外务峰的长老为何要抓你们?”邢开阳问道。
熊灵萱哽咽道:“盘荒宗的方腾哥,好心好意来找我们,想当面告知宗主,最近西陵魔域来了一批顶尖高手,会伺机猎杀宗主和高层人物。可外务峰四位长老非但不信,还非要说方腾哥是魔道安插在仙门中的奸细,庆幸的是方腾哥身法超凡,没被他们抓到。”
“外务峰的长老们便将怒火撒到我们头上,将我们关在地牢,严刑拷打,逼问我们和西陵魔道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