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白鲢仙子将楚岚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盈盈浅笑道:“原来楚姑娘的心上人是玉面郎君,姐姐我也很喜欢他呢!”
楚岚瞥了她一眼,一脸认真道:“你和他或许能发生一些故事,但别妄想厮守终生,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岚说的乃是实情,他们是借助时空钥匙,才来到了这恶魔横行的上古年间,随时都有可能被传送回去。
她虽然对白鲢仙子没多少好感,但也不希望她将来的感情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
白鲢仙子不知原委,以为是楚岚醋意大发,故意说的气话。
她浑然不放在心上,笑道:“你说得是我们性格不合吧?这个无须担心,时间长了就能磨合到一块儿了,姐姐可不是故意跟你抢,实在是像玉面郎君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太少了。”
低头画符的方腾忙完之后,听闻白鲢仙子的话,顿时黑着脸说道:“白鲢仙子你说话也太夸张了吧!我前后和你总共见过两回,你就觉得我是重情重义的男人?这样仓促下结论未免太草率了吧?”
白鲢仙子吃吃一笑:“是啊!只见过两回,你就愿意为了我赴汤蹈火的刺杀八贤王,这还不是重情重义吗?”
方腾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这算哪门子重情重义,这白鲢仙子看起来挺端庄的,怎么话里话外这么爱撩拨他。
方腾还没回过神来,便感觉腰间一痛,转头一看,却是楚岚嘴角含笑的掐了他一把。
方腾欲哭无泪,连忙看向白鲢仙子,义正言辞道:“白鲢仙子你别误会,我为你赴汤蹈火那是有条件的,事成之前我想向你讨教一下音律乐器;事成之后你得尽快让我和人鱼公主见上一面。”
白鲢仙子喜出望外:“我们两个还真是志同道合,我喜欢谱曲奏乐,没想到你也对音律有兴趣,你想要学习乐器演奏,姐姐便倾囊相授,到时候我们夫唱妇随,琴瑟和鸣,肯定羡煞旁人。”
楚岚娇哼道:“我就是你们说的旁人吧!”
方腾将楚岚拉到一边,苦哈哈的解释道:“岚儿,你别误会,我跟着白鲢仙子学习乐器,是为了更系统的修习文道,琴棋书画诗酒花,全方位的发展才能成为真正的文豪宗师。”
闻听此言,楚岚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展颜一笑道:“方腾哥哥,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解释做什么,弄的好像我醋劲很大一样。”
方腾虽然答应下来帮白鲢仙子刺杀八贤王,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事无巨细都要提前周密安排,皇室招亲大会近在眼前,对八贤王下手至少也得等到复赛之后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方腾早出晚归,在万花楼频繁出没,跟着白鲢仙子学弹琴、学吹箫、学琵琶、弹古筝、拉二胡……
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这玉面郎君和白鲢仙子两人关系打得火热,每天都秤不离砣的腻歪在一起。
人们热衷于在茶余饭后谈论男女之间风花雪月的事。
玉面郎君和白鲢仙子出双入对的事情被人们过分解读,再加上一些人的添油加醋,事情传得越来越劲爆。
“有的说玉面郎君已经帮白鲢仙子赎身,两人已经私下拜堂成亲,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还有说两人现阶段正在试婚,同居一段时间如果不合适,再好聚好散谁也不受损失。”
“还有的是据万花楼知情人士透露,玉面郎君和白鲢仙子暗中早有一腿,现如今白鲢仙子已经有孕在身,正在万花楼安心养胎……”
关于白鲢仙子和玉面郎君的绯闻满天飞,两人的关系被传得五花八门,甚嚣尘上。
这件事的热度不断攀升,甚至隐隐超过了皇室招亲的影响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短短几天时间,两人的事就传得满城风雨,就连皇室成员都有所耳闻。
鲛人族皇宫内苑,大明湖畔。
一位妙龄少女百无聊赖的坐在湖边发呆。
她秀发如瀑,明眸皓齿,花容月貌,且气质尊贵,正是鲛人族的人鱼公主鱼知音。
人鱼公主生出一件粉色的宫装,衣服修身得体,勾勒出含苞待放的美好身段,两个小宫女局促不安的站在人鱼公主身后。
“秀恩爱,死得快,看你们能好多久……”
自从听闻白鲢仙子和玉面郎君的绯闻后,人鱼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情绪变得有些反复无常。
她随手捡起湖边的小石子,将怨气都撒到了湖里那些相互追逐嬉戏的鱼儿身上。
短短片刻功夫,就有十几条比目鱼被砸的翻了肚皮,死在湖面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随行的两名宫女面色如土,这些比目鱼可是鲛人皇最喜欢的观赏鱼。
再这么下去湖里的比目鱼迟早会被人鱼公主杀绝种,到时候鲛人皇铁定会龙颜大怒,倘若是追责下来,她们两个可就惨了。
人鱼公主在大明湖畔生着闷气,从下午一直坐到日暮黄昏。
天色将晚,湖面上到处都是翻着肚皮的死鱼,但人鱼公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吩咐两名宫女点上两盏灯笼,继续拿石子砸鱼。
两名宫女心急如焚,壮着胆子上前劝道:“公主息怒,这大明湖里的比目鱼都快被您杀光了,陛下如果知道了,奴婢性命难保。”
人鱼公主一脸骄纵道:“这些鱼是我打死的,关你们什么事,父皇那么疼我,我心情不好,弄死他几条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这小妮子,都被我惯坏了,你心情不好便来弄死朕的鱼儿,是想让朕跟着你一起不开心吗?”
听到这个声音,两名宫女顿时吓得面色煞白,连忙转身参拜:“见过陛下。”
来人是一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他身形虽然不算伟岸,但却给人一种极强的气场压迫感。
此人身着五爪金龙袍,头戴平天冠,脚踏腾云靴,面容不怒自威,目光幽深似海,正是南海鲛人族的领袖——鲛人皇。
人鱼公主知道来的是鲛人皇,但她心情不好,根本不愿搭理自己的父皇。
知女莫若父,看到女儿不理睬自己,鲛人皇自然有办法应对。
他目蕴神光,双眼中射出两道璀璨光束,宛若两盏金灯在大明湖中扫过,额头上顿时暴出一条青筋,不由得勃然大怒,对着两名宫女怒喝道:“你们这两个宫女,好大的胆子,居然故意带公主来祸害朕最喜欢的比目鱼,朕要杀你们的头。”
“陛下饶命,我们是无辜的,你听我们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两名宫女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哀声求饶,并试图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鲛人皇面沉似水的喝道:“朕才不听你们的解释,主子犯错,奴仆受过,来人将这两个宫女丢进湖里喂鱼,去给那些死去的鱼儿陪葬。”
话音刚落,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军便冲了上来,分别抓住小娥和小秋两名宫女的手和脚,将两人驾到半空作势便要投入湖中。
眼见事情闹大,人鱼公主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连忙开口道:“父皇,这些鱼是我打死的,你为难她们两个做什么?”
鲛人皇哈哈一笑,抬手制止禁军,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拿朕的鱼出气。”
人鱼公主娇哼道:“谁让这些鱼儿,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一看到它们这样,我就联想到白鲢仙子和玉面郎君这两人,听说这俩人已经到了奉子成婚的地步,这明明是皇室招亲大会,父皇给评评理,他们两人有多过分。”
“什么,竟有此事?”
听到这个消息,鲛人皇如遭雷击,震惊了几秒钟,旋即额头上暴出几条青筋,勃然大怒:“来人,立刻去查这件事的真伪,倘若情况属实,就将那玉面郎君抓回来,朕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是,陛下。”
当即便有一名禁军统领,带着几位属下奉旨前去办事。
鲛人皇一言不发的坐在石头上,目光冷冽的盯着湖中,脸色铁青的吓人,显然是真生气了,跟方才假装刁难两名宫女时的神态截然不同。
见此情形,人鱼公主大惑不解,她原本也就是向鲛人皇倒下苦水,没想到鲛人皇会发这么大火。
要知道身为一国之君,鲛人皇素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雷霆震怒。
人鱼公主鱼知音连忙出声相劝:“父皇,保重龙体,别为了我这些小事气坏了身体,那玉面郎君真是眼瞎,金枝玉叶的公主他不追求,反而傻到去讨好青楼鸡窝里的白鲢,他迟早会后悔的。”
“你说什么?青楼鸡窝?”
鲛人皇怒火直冲天灵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反手便给了人鱼公主一记耳光,而且力道不轻,打得人鱼公主白皙的脸庞立刻浮肿起来。
“父皇,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人鱼公主双眼通红,泫然欲泣,心中万分委屈。
她自幼养尊处优,而且深受鲛人皇的宠爱,因此恃宠而骄。
以前不论她做的事情有多任性多过分,鲛人皇都没有动手打过她,今天却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印象中那个宽厚仁慈的父皇变得有些陌生。
鲛人皇眼角抖动,盛怒未消道:“打你活该,你是皇室公主,这么多年的教养都学狗身上了吗?你和白鲢仙子是多年好友,交情匪浅,现如今你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竟还恶语伤人,说什么青楼鸡窝,你今日的言行,德不配位,不配做朕的女儿。”
听到鲛人皇这番严厉的呵斥,人鱼公主精神崩溃,哭的泣不成声:“父皇,连你也向着白鲢那个狐狸精,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人鱼公主伤心欲绝,大哭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