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文武大臣站定后,都在心里为刘墉捏着一把汗,认为他是给珅输定了,等着和珅看他的笑话吧。
就在两边文武大臣焦急不安地等着刘墉如何认输的时候,却发现刘墉很淡定,根本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意思。
大家在静等着刘墉如何参皇上的本。
太监说:“各位大臣,有本奏本,无本退朝。”
太监刚说完,刘墉站出来说:“启奏皇上,臣刘墉请罪。”
文武大臣们很惊讶,刘墉不是要参皇上的本吗,怎么说自己有罪。大臣们耐心地等着往下看。
乾隆皇帝说:“什么罪?”
刘墉说:“欺君之罪。”
乾隆皇帝说:“朕不知道你犯了何种欺君之罪,说出来让朕听听。”
刘墉说:“启禀皇上,臣巡视江南,到了杭州,见一个戏班子,正在唱戏。臣顿时被迷住了,尤其一个旦角女的,唱的可好了,用一个字‘绝’。那声音清丽婉转,如百灵鸟啁啾,响彻云霄。那身段婀娜多姿,体态流丽,风姿绰约,风情万种,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剧种,简直是天上宫阙派来的戏班子。”
“臣忍住不,回京的时候带回来一个。臣回京后,在皇上面前请了三天假,说是休整,其实是在家看了三天大戏。现在想来,臣实在是犯了欺君之罪。臣请皇上治臣的罪。”
乾隆皇帝一听刘墉说,他从外面回来,原本请了三天的休整假,名为休息,实则为在家看戏。这明显就是吊他的胃口,哪有这样的爱臣。
俗话说,有福同享,你刘墉竟然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看好戏居然不请朕,你不知道朕也喜欢看戏吗。实在是不够意思。你这是真的犯了欺君之罪。
其实,乾隆皇帝是个十足的戏迷。虽然他现在八十多岁了,仍然爱好看戏。这也许与他从小受家庭的影响有关吧。
从他的祖上康熙、雍正及至他的母后都喜欢看戏,乾隆皇帝自幼受他们的熏陶,耳濡目染,自然就爱看戏了。
现在刘墉说他躲在家里看了三天戏,而且根据刘墉刚才说的,这个戏班子,唱念扮相,没有哪个剧种能跟它媲美,心中痒痒的。
而且刘墉足不出户,听了三天戏,可见这出戏一定是精彩绝伦,无与伦比了。他岂能不看,如果不看,岂不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乾隆皇帝便说:“刘墉,你确实犯有欺君之罪。你混骗朕说你路途劳累,需要请假在家休息,结果却背着朕看好戏,成何体统!不过,朕可以不治你的罪,你可以将功抵罪,你懂吗?”
刘墉说:“谢皇上不治臣之罪,臣愿意将功抵罪。臣恭请皇上到敝府看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乾隆皇帝说:“朕准奏。”
乾隆皇帝心里想着去刘墉家看大戏,再也无心听文武大臣们上奏了。就说:“无本退朝。”
两班文武大臣正准备退朝,不料此时刘墉又接着说话了。
刘墉说:“启禀皇上,臣还有一本,要奏一个人,可是臣又不敢上奏。怕皇上您生气。”
乾隆皇帝心里想着刘墉家里的戏班子,根本坐不住了,就催着刘墉快些说:“快快奏来,再不要耽误朕的时间,朕还打算去你家看戏呢。”
刘墉说:“臣真的不敢奏。”
乾隆皇帝说:“你既然说要奏一个人,可又为何不敢奏,是不是怕这个人以后会报复你?”
刘墉说:“启禀皇上,不是怕报复,而是这个人是皇室。我怕奏了得罪皇上。”
乾隆皇帝说:“只要你有充足的证据,即使是皇室,无论他有多大的关系,有多厉害,你也把他给我说出来,朕给你撑腰。”
刘墉说:“启禀皇上,证据确凿,而且铁证如山。”
乾隆皇帝问:“他是何人,所犯何罪?”
刘墉说:“他犯的是流放罪,流放闾左陋巷之罪。”
乾隆皇帝有点怒了,他说:“朕问你,究竟是何人?”
刘墉说:“臣真的不敢说。”
乾隆皇帝说:“只要你有他的犯罪证据,而且证据确凿,你尽管参他。皇室犯法,与庶民同罪,武侯云:‘不可使内外异法也,’有什么可怕的?你尽管奏来。”
刘墉说:“请皇上先恕臣无罪,臣才敢说。”
乾隆皇帝说:“朕恕你无罪,你快说出来。怕什么,你就是参朕也无妨。”
刘墉立刻跪在地上,给乾隆皇帝磕了三个响头,说:“谢皇上恕罪,臣要参的,就是当今龙座上的万岁爷。”
乾隆皇帝一惊,自己刚才就说了,即使参朕也无妨。没想到,刘墉这个二百五果真参的是朕,他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是不是长的是猪脑子,不够用。
乾隆皇帝问:“你要参朕?朕所犯何罪?”
刘墉说:“臣所参的正是万岁爷。”
到这时,整个大殿内一片肃静,静的掉下去一根针也可以听见声音。所有的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出,都屏息聆听,有的吓得头上都直冒冷汗。
和刘墉私交好的,都为刘墉捏着一把汗。
乾隆皇帝龙颜大怒,说:“大胆逆臣刘墉,你胆子也忒大了,玩笑也开的太大了。竟敢参朕,你目无王法。该当何罪?”
刘墉说:“启禀皇上,您刚才说恕臣之罪。”
乾隆皇帝仍然怒气未消,说:“你参朕何罪之有?”
刘墉道:\"启奏皇上,偷坟掘墓,算不算有罪?\"
乾隆腾地从龙座上站起,刚要发怒,转念一想,刚才自己已经宽恕他的罪了,不能出尔反尔。
这样一想,心里想清楚了,反儿露出笑容来,说:\"朕什么时候偷坟掘墓了?\"
刘墉说:\"几年前,大火烧了乾清官,您老人家无处取木,便从明陵运来木头,这不是偷坟掘墓吗?只是皇上未亲自动手,是臣子所为。但是皇上责无旁贷,不过可以从轻处罚,\"
乾隆说:\"你刚才说的流放闾左,就是你想的处罚朕的徒刑?\"
刘墉说:\"皇上圣明。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