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胡丰源奏折上提到的,这个李荣李千户,他还真是个带兵的良将。
押送那么多赈灾粮,明明至少需要五天的路程,竟然只走了三天的时间。
这才是真正的心系灾民,急皇帝之所急,懂得为皇帝分忧,不错,是个好样的。
这样的人必须升官!怎么能只当个小小的千户呢!
看看画面上,李荣带的那些兵,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就有精神。
再看看那排列整齐的队伍,看着就那么赏心悦目!这个李荣李千户,真真是带兵有方!
皇帝觉得,如果他们大乾朝的兵,都有李荣麾下的兵一样的精神面貌,那他大乾朝,还惧何外患!
对了,还有这个户部郎中魏炎,想不到也是个人才,竟然叫新安府当地的书生们,用这种特殊的绘画方式,将灾民的情况全给画了出来。
这是皇帝最最满意的,皇帝这辈子,连出皇宫都不容易,更无法知晓灾区的实情。
可有了魏炎这办法,皇帝简直等于身临现场,可以将新安府的状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
这样的“奏折”,比文字更有说服力。
这样的画面,就应该让殿内的大臣们都好好看看。
让他们自己看看,看看他们这帮人,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还天天跟皇帝说天下太平。
太平个p!
看看灾民都过成什么样了!
看看胡知府又是个什么形象,要不是有那么身官服在,胡丰源简直跟灾民也没多大差别。
同样那么瘦骨嶙峋,同样那么神情憔悴!
这才是一个,为百姓殚精竭虑的官,该有的样子。
可殿内的这些大臣呢,皇帝真是看见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对了!
还有他的好大儿何星辰!
幸亏他为了维持朝堂上微妙的平衡,一直将对何星辰的处罚拖着。
否则,他斥责的圣旨一旦下达,那得多寒了大儿子的心呐!
看看画面上的何星辰,真不愧是他的皇长子,就是给他长脸!
不但在京都就知道,关心父皇的饮食、身体的康健。
到了新安府,更是懂得爱民如子,与灾民同甘共苦!
瞧着好大儿看那女娃的眼神,连他这个当皇帝的,都能看出其眼中的温情。
就这样的皇长子,也不知这些大臣是怎么想的,竟然敢污蔑他纨绔、污蔑他置灾民于不顾!
这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对,那份污蔑他好大儿的800里加急,好像是个姓王的户部郎中送来的。
按时间算,这个王郎中跟着老二何星海,到达新安府顶多一天,这奏折就急匆匆的写完送来了。
这人是何居心,简直昭然若揭!
不对,那个王郎中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怎么可能敢如此编排皇长子,这里肯定有老二何星海的授意。
皇帝危险的眼眸,突然扫向护国大将军孟羽。
哼!说不定,这事儿还是老二和孟将军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商量好的呢!
哼!看朕不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可治罪这事儿,皇帝顶多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即使此事护国大将军有错,皇帝也只能小惩大诫,连给孟羽降低官职都不可能。
唉!如今大乾朝国库空虚,更是内忧外患,实在经不起折腾。
但皇帝的态度,还是要鲜明的亮出来的。
“孟将军!此事你要如何解释!哼!”
皇帝冷哼着,就将胡知府的奏折,甩到了孟羽面前。
孟羽立即跪下请罪,同时赶忙捡起奏折,他打开一看,冷汗直接就淌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自己的亲孙子和亲外孙,不应该骗他才对。
可胡知府的立场,却是最公正、最不可能骗人的。
这奏折上,怎么会把新安府写的这么让人安心。
又怎么会把大皇子何星辰,写的那么忧国忧民?
到底是哪里错了?
本来一手好牌,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这打了孟羽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这种情况的话,别说逼皇帝撤了大皇子,改换何星海全权负责赈灾之事了。
恐怕他连自身都难保!
“你们都给朕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新安府!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想要讨伐的皇长子!
究竟是谁居心叵测!究竟是谁造谣生事!究竟是谁置灾民于不顾!”
“皇上息怒~~~”
皇帝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质问,让全殿的文武百官个个噤若寒蝉,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经过再三考量,皇帝最终降旨,将护国大将军孟羽罚俸一年。
其他蹦跶比较欢的官员,降职一级,罚俸半年。
二皇子何星海直接被下旨召回,省得他在新安府惹是生非!
连带着何星海的母妃,都因教子无方,被罚俸半年并禁足。
虽然护国大将军并未受到多重的惩罚,可这面子大损,威严扫地的结局,也让支持他的官员不免心虚。
同时也让支持其他皇子的官员,又开始兴奋起来,时刻准备着找机会,让自己支持的皇子,也去新安府溜达一圈,好去镀镀金。
皇帝终于改了拖拖拉拉的性子,当堂就拟旨,对新安府众官员的努力予以肯定。
只不过,圣旨上对升官的事,却一字未提。
只是斥责了何星海,并让他立即滚回来!
皇帝伸手,随意的指向一旁的值守太监。
“你即刻出发,去新安府宣旨!”
没想到,站在一旁的江安立即跪下,高声道:“奴才领旨!”
皇帝都不由得一愣,他虽是随意指的,却也不是眼前这个小太监。
他怎么自己跳出来了?
可当皇帝看到江安那通红的眼眶时,就立即收了心中的疑惑,许是这小太监被泪水迷了眼,这才会立即应声吧。
反正这事儿谁去都一样,皇帝并未上心,也就随他去了。
江安此刻心脏噗通噗通,疯狂跳动着,生怕自己的冒失之举,会引得皇帝不悦,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他实在忍不住啊,当他看到那一张张宣纸上的画作时,他的心就已飞去了新安府,恨不得立马就能动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