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过程如何,反正三皇子何星岳最终还是住进了,之前胡丰源在府衙居住的院落。
直至独自坐在屋内,何星岳满腔的怒火才终于有机会可以宣泄。
可看了一圈整个院内的摆设,他竟一样物品也不敢砸。
不是屋内的物品有多贵重,而是屋内几乎就没有任何用来装饰的摆件。
而屋内其他的物品,也皆是必用之物,同时还都是陈旧之物。
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东西,只不过被主人使用的很爱惜,只能看到些许岁月的磨损。
这......就是胡丰源这么多年来,一直居住的院落?常年使用的物件?
只有亲身接触,何星岳才知道胡丰源作为一个知府,是真的爱民如子、是真的清贫。
“呵~~~外公有句话说的真对,从来不存在什么怀才不遇,是金子总会被人发现的!”
时至今日,何星岳觉得自己才真正理解外公说的话。
连被埋没、被打压已久的胡丰源,都能从小小的新安府知府,一跃成为户部尚书。
那他何星岳作为三皇子,只要像胡丰源一样真心为民做事,像自己的任工部尚书的外公一样,不断用智慧想出为民牟利的点子。
那他就还有继续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
对!他绝对有机会!
否则,二皇兄和四弟怎会如此反感他来新安府,他们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明显,就越说明他们心中的不安。
更说明,自己在他们心中是个不小的威胁。
何星岳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他对自己的信心,也突然爆棚,以至于他对如今身处的环境、以及二皇兄口中提及的、让人难以下咽的食物,都当做是成为太子前的一种挑战。
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与幻想,何星岳就这样和衣而眠。
翌日,府衙内的一声鸡鸣,将沉浸在美梦中的三皇子何星岳唤醒。
听到房内的动静,随侍太监小安子立即上前,伺候三皇子殿下洗漱。
“府衙里竟然还有鸡?”
何星岳就从没听说过,京都哪个官员院里会养鸡的。
“回殿下,目前府衙里仅有一只鸡,还是大皇子殿下的宠物呢。”
见三皇子殿下饶有兴趣,小安子继续道。
“据说府衙之前不曾养鸡,是大皇子殿下刚来新安府时,随身带了一只野鸡,那时就说是大皇子殿下的宠物,还被赐名叫什么小野太郎。
除此之外,府衙前些日子还养过几日白羽鸡,据说是大皇子殿下带着李千户,在山林里逮来的。
不过这些白羽鸡,目前都已送去了衡云兔山,交给灾民喂养、繁殖了。”
“哦?有意思。”
何星岳说着,给了小安子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个小安子,可是何星岳好生调教过的,向来最懂他的心思。
更是很有眼色,总是能悄摸帮他打听不少消息。
“除此之外,你还打听到些什么?”
“回殿下,昨晚奴才带着您赏给奴才的糕点,到府衙各处转了转,倒是听说了些有意思的事儿。”
不知小安子打听到了什么,只见小安子说到这,忽然停了话头,然后跑到门边向外看了看。
见下人们都不在近前,小安子这才回到三皇子殿下身侧。
小安子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何星岳对其打听到的消息更加好奇了,他不由得主动将身体,向小安子方向侧了侧身。
就听小安子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奴才打听到几件有意思的事儿,就是目前还不知其中真假。
凡是被奴才问过的人,他们都说大皇子殿下跟二皇子和四皇子殿下,他们的关系极好。
奴才虽不相信,但有一点奴才可以肯定,每日卯时末、辰时初,二皇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都会去给大皇子殿下请安,可谓是风雨无阻。
如果两位殿下不算太忙的话,他们还会陪大皇子殿下一同用膳。”
闻言,何星岳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侧过脸与小安子对视,想确认其话中真假。
却见小安子面色严肃,并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二皇兄跟老四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总不会是真心跟大皇兄交好吧?
难道他们这是做给外人看的?”
除此之外,何星岳是真想象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二皇兄跟老四如此敬重大皇兄。
“殿下,奴才之前也奇怪的很,所以奴才找了不少人打听,这才打听出一个更不可思议的消息。”
“什么消息?”
小安子再次看向门外,见无人靠近,他立即用手拢在嘴边,贴近三皇子的耳朵轻语了好几句。
“怎么可能?不!绝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除非是大皇兄傻了。”
何星岳“噌”的一下站起身,不停在屋内踱来踱去,整个五官都有些拧巴。
想不通,何星岳怎么也想不通,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大皇兄得有多傻,才会舍得将那么大的两个功劳拱手让人。
要不就是这个消息是假的,要不就是......大皇兄有什么把柄在二皇兄跟四弟手上,以至于大皇兄不得不将功劳让出去。
对,如果大皇兄让功这事儿是真的,那他刚刚的猜测就绝不会错。
但,大皇兄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么?不但能发现可当主粮的土豆,还能找到制作水泥的方子?
何星岳站定,再次看向小安子,“除了这些,你还打探出什么?”
......
虽然时间尚短,可小安子打探出的内容,无论是什么都很颠覆何星岳的认知。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新安府这一团迷雾,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赶紧换了套衣服,何星岳也立即往大皇兄何星辰的院子里赶。
不论小安子说的真假与否,他去给大皇兄请安肯定没错。
“三弟给大皇兄请安,呦,二皇兄跟四弟也在呀。”
也不等人邀请,何星岳就径直走进院中,一屁 股坐在大皇兄对面。
只是看清桌上那一盆糊糊,何星岳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他刚才还真忘了问小安子了,难不成大皇兄他们,平日里真吃这些东西?
见老三蹙眉,何星海赶紧笑呵呵的开口,“不知三弟可曾用过早膳,如果没有的话,正好陪我们简单吃点。”
可不等何星岳答话,老四何星宇已经对小夏子招了招手,让他给三皇兄盛了满满一碗“粥”。
“三皇兄,你运气好,一来就能喝上这木薯山药粥。
要是早来两天,这么好的东西绝对喝不到,只能喝木薯跟野菜熬出来的糊糊,那味道,啧啧。”
何星宇说着,整张脸作苦瓜状,可想而知那木薯野菜糊糊能有多难吃。
话都说到这份儿了,别说何星岳根本就没用过早膳,就算用过了,他此时也得跟兄弟们“同甘共苦”一回。
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说粥不粥,说糊不糊,碗里的东西做的根本不怎么细。
虽没看到大块的山药与木薯,可一勺下去也能舀到不少小块。
对吃惯了精细食物的何星岳来说,这样的粥已经很拉嗓子了。
况且这粥好像有一股土腥味,除此之外别的味道是一点都没有。
他是真不晓得,这种东西两位皇兄跟四弟,怎么会吃的如此津津有味?
总不会又是装样子给他看吧?
可就算是装样子,那也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
再瞧瞧碗里的“粥”,何星岳是真无法确认,这样的东西当真能吃?
可想想昨晚的决定,何星岳还是憋了一口气,将满满一碗“粥”一股脑全倒进嗓子眼里。
二皇子何星海与四皇子何星宇对视一眼,两人皆对老三的到来,产生了更大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