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内那些京都大夫们,原本对门外那些新安府来的所谓的同行根本看不上。
可听太医院李院正如此说,他们不由得对这些同行表示深深的佩服。
如果换做是他们,他们自己可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医术、心得,无偿的与其他同行分享。
就连驿站外的书生学子们,也对那些新安府的大夫们肃然起敬。
这些大夫们的医德实在是高尚,让他们打心眼里佩服。
可他们还是不明白,李院正刚刚那个问题,到底是何意。
难道是想让京都的大夫们,也学新安府的大夫们一样,无私分享医术?
书生学子们心中对此极其确定,京都的大夫觉悟可没那么高,他们绝不可能将自家的医术分享出去!
“不止你们,老夫当初也很疑惑。
难道新安府的大夫们都比较傻?不知道医术只能在自家以及师徒间才能传承?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无私?
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医术被别人学去,自己的饭碗被别人抢走?”
李院正这番话,那可是得到了京都大夫们的极大认同,不少人频频点头。
“你们可知道,当老夫向新安府的大夫们问出同样的问题时,他们是如何回答老夫的?”
看着京都大夫们那疑惑的目光,李院正不由得感慨,难怪华神医、胡丰源尚书、魏炎知府这些人,对大皇子殿下都如此恭敬有加,甚至表露出追随之意呢。
实在是大皇子殿下的心胸、格局,真不是他们这帮人能比的。
“诸位有所不知,新安府所有大夫告诉老夫,想当初他们也并非如此。
直到因为洪灾,他们才有幸见到了大皇子殿下。
是大皇子殿下,建议他们如此记录脉案。
是大皇子殿下,让所有大夫无论百姓病症轻重,都要认真治疗,甚至还要回访。
是大皇子殿下让他们知道,原来如此认真对待每一个病人,真正获益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他们的医术本就在不断进步,而且在大皇子殿下的倡导以及华神医的领头下。
新安府的大夫们,开始尝试无私的将自身的医术、心得与其他同行分享。
结果可想而知,新安府所有大夫的医术水平,真可谓是一日千里的在增长!
通过与他们的交流,老夫发现甚至有些病症,自己的医术或许都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或许,你们觉得老夫说的有些夸张,甚至觉得老夫这么说别有目的。
但老夫今日只想告诉诸位!
从今日起连续十日,新安府大夫们都会在此进行义诊。
与此同时,他们义诊过程中的每一个病例,都会被详细的记录下来,并严格整理。
然后,通过三皇子殿下推广的印刷术,将这十日内的脉案病例,仔细挑选、分门别类的进行印刷。
今后,这些脉案将会对民出售,好让更多的普通百姓,都能有机会接触基础的病理知识,懂得基础的病症要如何治疗。
从而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从医,或者因这些书而受益......”
“嘶~~~~”
李院正慷慨激昂的说了好大一番话。
结果这话,让驿站周围整个炸了!
不仅是驿站内的那些京都大夫,他们是真没想到,李院正会配合三皇子殿下,做出这么大的事儿!
这对他们这些,传统、守旧的大夫们而言,冲击不可谓不大。
毕竟,可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有真才实学!
如果普通百姓真买回脉案回去看,他们对大夫们的认同和评价,绝对会有很大的影响。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以后如果他们再想糊弄人,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而书生学子们,听到李院正这番话,心里的触动更深。
世家为了与皇家对抗,都能勒令医馆罢市。
可皇家呢,大皇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呢?
他们好大的胸怀、好大的格局啊!
居然能让最普通的百姓,都有机会可以学医,甚至可以学习怎么具体治疗病症。
这不但可以为很多百姓家里省下银子,更能让他们辨别大夫的好坏。
皇家这么做,这才是功德无量啊!
这门外排队等着义诊的百姓们,此刻也觉得心中雀跃不已。
家中可不少孩子都识字呢,可惜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考科举入仕的机会。
但如今,他们就多了一个可以学医的机会。
这要是搁以往,没那缘分,没准备足够的银子。
即使孩子想学医,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没有大夫收徒,没有医书可以学习,想学医那根本就不可能。
而如今,百姓们突然觉得,自家有了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有可能从此有了出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岁!”
不知是哪个百姓带头,突然跪地就开始为皇上为皇子高呼万岁、千岁。
结果,周遭的百姓也不约而同的齐齐跪下,一起发自内心的高呼。
百姓们可不管,这些脉案被印刷出来之后,会给京都大夫们造成怎样的影响,甚至带来怎样的损失。
百姓们只知道,他们是最终受益者那就够了。
坐在马车里,跟着大皇子殿下以及书生学子们,一起到驿站附近的世家家主们。
虽因为离的太远,没机会听到驿站内李院正说的那番话。
但百姓们齐齐跪地高呼,他们可是瞧得真真的。
世家家主们这个气呀!
就算他们出的这几招,自己没有赢。
可也不至于,让京都百姓们对皇家有如此好感吧!
又不是皇帝亲临,这帮百姓又为何跪地高呼万岁?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的事儿,而且一定不是好事儿!
世家家主们赶紧派出自己的手下,挤进人群中,好好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这帮下人还没出发呢,世家家主们竟然听到了鬼哭狼嚎般、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这...这又是怎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