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注意这货的眼神。”
面对濮天赐的滔天戾气,游方表情不见丝毫变化,反而好整以暇地转头看向小姨子,“飘忽散乱,虚张声势,正是典型的色厉内荏。”
“以后碰到这样的,你只管弄他就完了,姐夫作为过来人,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一弄一个准!”
云梦哭笑不得。
这个便宜姐夫的心,咋就能这么大?
濮公子连手机都摔了,明显是要破釜沉舟,不顾一切,要跟他你死我活了!
可他倒好,都到这份上了,还有闲情叽叽歪歪!
“怎么,你不信?”
游方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又道,“看来,得证明一下,我现在就算在他头上撒泡尿,他也得乖乖怂着个鸟样,受着!”
“濮公子,我说的,可对?”
游方猛然回头,眸中寒芒爆闪,一股沛然冷意,直扑濮天赐而去。
云梦惊奇地发现,便宜姐夫说对了。
原本浑身杀气沸腾的濮天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唐和萎靡了下去。
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顶不住,真心顶不住。
“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爹的话,言犹在耳,连他都是如此态度,意味着游方确实是一个不可招惹的存在!
血气之勇,在身家性命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看见没?”
游方耸肩摊手,笑着看向云梦,“身体,永远比嘴,要来得诚实。”
云梦嘴角抽抽,无言以对。
“怎么,还不跪?”
游方冷冷地瞟了濮天赐一眼,“我是不是给你太多机会了?”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任何挣扎,濮天赐直挺挺跪倒在地。
他双目赤红,牙关也几乎咬碎,身体因强烈的耻辱感而剧烈颤抖,犹如伤寒打摆子。
“然后呢?”
游方仿佛看不到濮天赐的表情。
“砰!”
濮天赐一个响头,重重磕下,额上瞬间一片淤青,他的嘴唇也已经被咬破。
“就这?。”
游方右手食指伸出,摇了摇道,“再多一次机会,这次,我希望看到你的诚意,真正的诚意。”
“轰!”
地板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濮天赐额头皮开肉绽,鲜血迸飞,形象凄厉。
“够了吗?”
满脸鲜血的濮天赐缓缓抬头,表情仿佛恶魔附体,狰狞无比。
“怎么,赶着投胎?”
游方缓缓走到濮天赐面前,居高临下俯视道,“够不够的,不是你来问,而是得由我来说,明白?”
濮天赐自觉而卑微地闭上了嘴。
形势比人强!
濮天赐彻底放弃抵抗,在最后一次血性被游方兜头浇灭后,他已经认命!
不认命,他真的可能会死!
“濮公子。”
游方弯下腰,侧头在濮天赐的耳边,轻声道,“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对你没好处,真的。”
“其实,我很享受你这种恨我入骨却又干不掉我的表情,但是,次数不能太多,因为我会麻木。”
濮天赐狠狠低下头,身子如抖筛糠。
“其实,你很幸运!”
游方站起身,伸手拍拍濮天赐的脑袋,如同长辈训话,“今天我小姨子在场,她一直说我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她很不喜欢!”
“所以,我不得不克制,否则,你现在应该已经不完整地躺在地上,而不是现在这样,完整地跪着。”
“以后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嚣张,是得有资本的,而这点,你又没有,最起码,在我面前,没有!”
濮天赐一言不发,如同一条野性被完全抹掉的鬣狗。
“小姨子,做人低调是应该的,但是也不能太低调,那样,就是卑微了!”
游方走回到云梦身边,指了指在一旁瑟瑟发抖鹌鹑一般的左菁,笑道,“该你收拾她了。”
“不了。”
云梦怔了怔,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左菁,摇头道,“她,其实并没有多大问题,我也有错。”
游方笑了笑,善良,不是罪过,也不能算是坏事。
“你过去不如我小姨子!”
游方扫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左菁,“现在也不如,当然,将来更是!”
左菁的心,如同被一把带有倒刺的利刃,狠狠地剜了一下,她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
“这货,是不是像条狗?打断脊梁的狗!”
游方笑着指了指仍乖乖跪在地上的濮天赐。
濮天赐毫无所觉,一动不动,但左菁,却是身子一颤。
濮天赐像条狗?
那她,不就成了一条母狗?
…………
夜色朦胧,云梦和游方一前一后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二人的身影。
游方步履散漫地跟着小姨子后面,时不时四下张望,欣赏着难得的夜景。
云梦则低着头,无声地在前面踢着脚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夫,我还是想进娱乐圈。”
云梦猛然停步回头,秀美的小脸面向游方,“我要当大明星!”
小姨子这“姐夫”,是叫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顺口了哈。
朕心甚慰!
慰得很呐!
“木问题!”
心情大好的游方,一拍胸脯道,“姐夫挺你!”
“啊?”
云梦没想到自己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却被便宜姐夫轻描淡写地就应下了,不由奇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对的吗?”
“你都说是之前!”
游方微笑道,“现在姐夫觉得,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你开心就好。”
刹那间,云梦红了眼眶,跟着便泪眼婆娑。
没想到,最懂她的,还是这个便宜姐夫,这个她一直怀有排斥之心的便宜姐夫!
“可姐姐那边……”
云梦想起长姐如母的姐姐,退堂鼓又开始在心中敲起。
“有姐夫在!”
游方再拍胸脯,大包大揽道,“姐夫替你撑腰,你姐那边,交给我了!”
“你撑得住吗?”
云梦的小脸上,一片疑惑。
“呃……”
游方脸色一滞,随即一咬牙,大手一挥:
“我就一吃软饭的,撑不撑得住,有什么打紧,反正你姐的白眼,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不差这一两次。”
“姐夫!”
云梦豁然动容,吧嗒几下小嘴,感动道,“我,我以前真是,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