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玉锦书还是装扮成男人的样子,戴上变身器,背着一个背篓从黑暗角落里钻了出来。
所谓的黑市,就是在几条小巷子里,走着走着就窜出来一个人。
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大哥,米!”
然后就将手里一把米摊开:“好东西。”
玉锦书想说,没点光,这也看不清啊。
但转念一想,她不知道市价,得打听一下。
“多少钱一斤?”
玉锦书的话一出口,那人立马察觉不对,说时迟那时快,端起东西就跑了。
她说错什么了吗?
“我主,你没对上人家的暗号。”
玉锦书问道:“暗号是什么?”
福宝说道:“我不知道啊。”
玉锦书继续往前走,接连遇上好几个人,都是没说两句话就认出她是生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办法了,她索性占领刚才跑掉那个人的位置。
现在天已经微亮,可以看清货的好坏,她就不信卖不出去。
玉锦书在角落里蹲下没一会儿,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叔过来。
“哎,兄弟,看看。”
玉锦书学着那些人的样子,抓起一把米在手上摊开:“好东西。”
男人看到这米竟然这么好,雪白雪白的,眼神都亮了:“说价。”
玉锦书竖起三根手指。
“咦——”男人连连摆手:“哪要得这么高,别人都是两个的。”
玉锦书也学着他的样子摆手。
男人看向她收回去的米,这么好的东西,其实也没贵多少。
“兄弟兄弟,有多少?”
“20。”
男人一咬牙从裤兜里掏出钱和票递给她:“都要了。”
玉锦书将米放进他的背篓里,试探地问道:“还有面和糖,要不要的。”
“真的,看看,”男人一下来了兴致。
“面5毛,红糖1块2,白糖1块。”
男人惊讶道:“你这面,这么细啊。”
玉锦书低声故意说道:“那当然,我有好渠道,别人可没有。”
“包起来,我都要了。”
“行,面20斤、红糖3斤、白糖3斤,一共16块零6分,抹个零,给16块钱就行。”
男人给钱时笑道:“兄弟,会做生意啊,下次我还来找你。”
“行啊,大哥,不过遇不遇得上就看缘分了。”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回到房间,玉锦书开始数自己的成果。
一共15块钱和一些布票。
在这里应该还算可以。
但是她得给这些钱安排一个合理的来源,不然别人肯定会怀疑。
玉锦书问道:“福宝,我想做个轻松自由有钱赚的工作,你有建议吗?”
福宝烦恼道:“你这不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嘛,条件太苛刻了。”
“是有点苛刻哈。”
“有了有了,”福宝激动地说道:“我主,你不是会写作嘛,可以给杂志社投稿。”
玉锦书也被点醒:“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她可是一名文字工作者,写稿是专业啊,写小说也行啊。
“现在就动手,福宝给我纸笔。”
她打算先写一篇4万字的试试水,能选上最好,选不上也不浪费时间。
说干就干,拿着笔写作的灵感比电脑打字来得更快,写着写着玉锦书就投入进去,忘了时间。
直到李桂兰给她送来午饭。
“老四家的,吃饭了。”
“老四家的?”
李桂兰喊了半天,没听见玉锦书回话,她就推开房门进去。
就见房间里开着窗户,玉锦书坐着贴地小板凳,趴在柜子上奋笔疾书。
她写得入神,李桂兰不自禁地也放低脚步,走到她的身后。
李桂兰感叹道:“哎哟,老四家的,你这字儿真好看。”
这时候,玉锦书才发现身后来了人。
玉锦书不好意思道:“娘,您来了,我写得入迷了,都没听见声音。”
“没事没事,你是读书人,娘懂的,吃饭吧,一会儿再写。”
“好,”玉锦书跟着李桂兰出了房门。
她吃着,李桂兰就在一旁看着,目光里带着莫名的欣喜,看得玉锦书不自在极了。
“娘,您日后不用每顿给我送饭,您和爹要上工,应该对休息。”
李桂兰笑道:“没关系,你爱吃娘就给你送。”
玉锦书只能继续闷头干饭。
等她吃完,李桂兰说道:“老四家的,娘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忙。”
“您说。”
“是这样的,我和你爹都不认字,就想让你给老四写一封信,就告诉他我们很好,免得他记挂,还要提醒他加衣服,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再问问他今年回不回来过年……”
一说到许樾,李桂兰就有说不完的话。
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果真不假。
临走时,李桂兰再三提醒玉锦书,叫她千万别忘记了。
因为这事儿,玉锦书在空间里去睡午觉,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福宝……福宝……”
福宝无奈出声:“我主,人家在吃饭你老叫老叫的,干嘛呀?”
玉锦书从床上翻身起来,笑道:“你还会吃饭?”
福宝说道:“不吃饭还不充电嘛!”
“好吧,”玉锦书耸了耸肩,“你给我拿个本子、笔、信封,我现在就给他写。”
“你不睡觉了?”
“睡不着啊……”
玉锦书拿着纸笔出了空间,坐在窗户旁开始构思。
半个小时过去,纸上还是一个墨点都没有。
福宝说道:“你倒是写啊。”
玉锦书叹了一口气,二十多年她连情书都没写过,就开始写家书了。
跳过太多环节,她没这经验啊。
思考了半晌,玉锦书还是直接写下了许樾的名字。
许樾
你好。
渐入深秋,你独自在外,爹娘心中非常挂念,他们让你勿忘添衣,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太辛苦。
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你能否归家?
家中一切安好。
盼复。
妻:玉锦书
1972年9月27日
一个小时后,玉锦书终于放下了手上的笔。
福宝嫌弃道:“我主,憋这么久,就写这些?你不加点想念之类的话?”
“加那些干嘛,我不知道他为人啥样,万一不咋的,我不就血亏了,等见着人再说吧。”
玉锦书将信折好放进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