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春节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但就是不见下雪。
玉锦书是南方人,能见到下雪的日子并不多,哪怕是下雪,也是那种“头皮雪”落在地上就化了,更别说堆雪人、打雪仗了。
那可是少了不少的快乐。
所以自从入冬以来,她就一直盼着赶快下雪,虽然她自己也很怕冷,但还是期盼着。
许樾端着热水出来,就见她坐在火堆旁,呆呆地望着天空。
“看什么呢?”
玉锦书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然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搪瓷杯:“我在看怎么还不下雪,你说今年会不会不下了呀。”
许樾肯定的回答道:“放心吧,不会的,我们这里年年都下,只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你很喜欢下雪天?”
“嗯嗯嗯,”玉锦书激动地连连点头。
“我以前生活在南方,那边是不怎么下雪的,就算是下雪也就是眼睛能看见,落在地上就变成水了,半点都没有下雪的乐趣。”
“据说有一年,下了很大的雪,房顶上路上都变成白色了,但是很可惜,因为赖床让我给错过了,在那以后,每到冬天我就会格外关注天气预报,只是有没有再遇到过呢。”
“长大以后原本也有机会去北方看看,又被996的工作给绊住了脚,再到后来我开始全职写作,原本计划着今年冬天一定要去北方看看,却又被带到了这里。”
“好在这里是会下雪的,怎么着我的愿望也都算是能实现。”
玉锦书说完,就见许樾直勾勾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这么看我做什么?”
许樾说道:“这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
“你想知道?”
“嗯。”许樾如实地点头。
他想知道,玉锦书自然也可以告诉他的,只是突然这么一说,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她思索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爸妈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有本事保护自己,于是就给我报了教武术的课程,跆拳道、柔道、散打、擒拿。”
“但是我喜静,不爱动弹又怕疼,所以每次到了去上武术课的时候,就会装病,只要是身上能疼的部位,基本上都疼了一遍。”
说到这里,许樾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玉锦书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很喜欢吃那些零食之类的东西,但我妈对这方面是严格把控从来不许我在外面乱吃东西,更何况是零食了。”
“只要我回家来不怎么吃饭,她就知道我一定是在外面乱吃东西了,然后就会减少我的零花钱。”
“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骗他们说我喉咙疼,这样又可以不用去上武术班,又有理由不吃饭,所以一直就用这个理由,瞒过了他们。”
“但后来有一天他们把我带到了医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直到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拉上手术台,然后就被割掉了我的扁桃体。”
“在那之后,虽然我也没爱上武术,却戒掉了零食。”
许樾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小时候竟然这样皮。”
对此,玉锦书没有反驳:“我不仅皮还手欠,小的时候最爱去爷爷、姥爷家,毁掉爷爷的花花草草,拔掉姥爷养的那只狗身上的毛。”
“我长大以后他们还会时不时的说起,那时候我只要去一次,他们的花园和狗,就像遭遇了世界末日一样。”
“直到后来我开始上大学,它们才算是躲过了一场死劫。”
“你还上过大学?”许樾睁大眼睛,惊奇的看向她。
玉锦书点了点头,这是瞧不起谁呀:“我不仅上过大学,我还是硕士研究生毕业。”
许樾问道:“所以后来真的恢复高考了?硕士研究生又是什么?”
怪不得他这么激动,玉锦书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好几年时间。
正在玉锦书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许樾拉着他进了房间。
他们在院子里说话,人多眼杂,万一被谁听见那就不好了。
回到屋子里,许樾激动地问道:“你记得高考是哪一年恢复的吗?”
玉锦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你想考大学啊?”
许樾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在部队里学点东西还行,真到了课堂上,可不是那块料。”
虽然他不想上大学,有的人只是等着上学,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没有见他不是很愿意说出其中的实情,玉锦书也没有勉强,说道:“如果按照历史线推进,恢复高考还有不到5年的时间。”
“5年!”许樾面露欣喜,低声呢喃了一句:“5年足够了。”
她这一句5年,透露的不仅仅是恢复高考什么简单,许樾还能从其中领悟出不少言外之意。
许樾激动地将她搂进怀里,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后来竟索性将她给抱了起来,原地转着圈圈。
许樾的力气可想而知,玉锦书被他紧得差点就不能呼吸了。
她赶紧用力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但正在激动中的许樾,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玉锦书都已经看见她太奶了,许樾才总算是将她给放了下来。
她张大嘴巴,不停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这里的空气竟然这么好,隐隐还带有甜丝丝的味道。
许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控制住手头的力道,赶紧把她抱到外面院子里去,那里空气流通更加顺畅。
等他将玉锦书放下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抱紧了点,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只是故意逗逗他。
许樾见她一脸的笑盈盈,立刻就知道自己刚才是被骗了。
都说,三岁见老,果然不假,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