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玉锦书早早地就起来了。
她走出房门时,许樾刚好从外面跑完步回来。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俩人都有些不自然。
玉锦书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她本来想告诉他没关系,他这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吧,自己不嫌弃的。
但想想,大过年的还是不要戳人家的伤疤比较好。
玉锦书故作轻松地扬起一抹笑,问道:“今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如果早知道他是伤员,一定不会让他每天辛苦给自己做饭,现在要赶紧弥补一下才行。
许樾则是一脸狐疑地看向她,为什么总觉得她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了?好像生气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
“你去歇着,我来做吧。”
玉锦书赶紧摆手:“我来我来,你去歇着吧,我很快就做好了。”
她说完,转身快步跑进厨房,跟后面有人追她似的。
许樾想跟上去,厨房的木门已经被紧紧关上了,他就只能在外边等着她出来。
许樾时不时就要到厨房门口溜达一圈儿,听听里面的动静,想着她万一弄不好,自己就可以马上接过来。
但显然他担忧太过。
一个小时后,玉锦书端着一大碗鸡汤放在他的面前。
准确来说那个直径已经不能叫做碗了,是一个盆,而且是他们家最大的一个盆。
许樾嘴角一抽:“大早上就炖鸡汤?”
“嗯呐,”玉锦书点了点头,“谁规定大早上就不能炖鸡汤了,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要吃好一点,开头开得好这一年都会顺顺利利。”
“而且你是伤……你平时辛苦了,要多补一补,快吃吧。”
虽然许樾没觉得自己哪里需要补的,但面对玉锦书期盼的目光,他只能端起这大盆。
许樾见玉锦书面前没有,怕她没得吃:“你去拿个碗和勺子,咱俩分着吃。”
玉锦书说道对:“你快吃,我给自己留了的。”
她去厨房里把自己的碗端出来。
当她用的那个碗,放在那个大盆旁边,简直就是芝麻跟西瓜的差距。
“你这太少了吧?”
“不少不少,我的饭量不大。”
饭量不大,也不至于就吃这点儿吧,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许樾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尝了一口炖汤的味道,就知道这预感从何而来了。
这哪里是鸡汤,分明就是一大盆中药里面,掺了几块鸡肉。
许樾感觉这一口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都放了什么在里面?”
玉锦书心虚的笑道:“给你补身体的,放的当然是补药咯,良药苦口,你别嫌弃它。”
玉锦书也赶忙尝了一口,表情管理失控,小脸蛋顿时就扭曲了。
那味道,已经不能用苦来形容。
完了,她刚才在空间里一着急,下药下猛了。
“喝吧,应该……大概……可能……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越是保证,许樾心里就越虚。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
许樾把心一横,端起那一大盆黑乎乎的……补汤,咕咚咕咚就往了肚子里灌。
他那表情,像是要舍生取义,英勇赴死。
但想想,现在这情况,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许樾将那一大盆的汤干掉一大半,而玉锦书那一小碗汤,却是纹丝未动。
更气人的是,她竟然当着许樾的面,从空间里拿出牛奶面包吃了起来。
她也想给许樾吃来着,但他现在的胃里哪里还有空间。
“愉快地”吃完早饭,他们就出门去老屋给许大礼和李桂兰拜年。
刚出门就遇上了隔壁刘婶子家的三个孩子。
“四叔、四婶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
玉锦书笑着摸摸他们的脸蛋,许樾从怀里摸出他们准备好的小红包,给他们每人一个。
虽然里面只包了一分钱,好歹是图个喜庆。
之后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的人,只要遇见小朋友们过来拜年,他们也都挨个地给了红包。
很快他们就到了老屋,赶紧上去给许大礼和李桂兰拜年:“爹、娘过年好。”
“过年好。”
李桂兰也从兜里掏出红包,给了玉锦书和许樾一人一个。
这是他们家一直都有的传统,无论多大年纪,结婚没有结婚,父母都会准备一个红包给孩子。
玉锦书自然是欢欢喜喜地收下了:“谢谢爹、娘。”
然后许樾和玉锦书就在老屋呆了下来,这里的习俗是初一、十五都不去别人家走动。
所以他们就摆了些零嘴,一家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各自聊天。
到了中午的时候,女人们还是在聊天,男人们则去厨房里准备吃的东西。
和昨天一样,刘菲菲还是在房间里呆着。
玉锦书有些好奇,这可不像是刘菲菲的性子,她以前听见半点动静,就要出来凑热闹的。
李荷低声在她耳边解释道:“还不就是因为上次分家的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和老二商量,多拿些钱给爹娘傍身。”
“爹娘最后也没收,她却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这一闹就把肚子里的娃闹得不稳当,前几天见了血,差点就没掉了。”
“土医生说了,让她最近好好待在屋里,尽量不要下床走动,要不这孩子可能就得掉,要不她哪能闲得住啊。”
“原来是这样,”玉锦书这下才算是明白,“她这肚子的孩子,也真是受老大罪了。”
李荷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希望接下来几个月可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李荷又说道:“明天你们还过来吃饭啊,昨天我家那口子运气好,钓了几条鱼上来,正好明天三妹和五妹也该回来了,咱们一起把鱼杀了吃。”
明天初二,是嫁出去的姑娘们回娘家的日子。
玉锦书问道:“大嫂你不回娘家吗?”
她和刘菲菲在娘家都离得远,不回去也正常,但她之前听说,大嫂的家就是隔壁的红日村,来去一趟也不远。
李荷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回去。”
她的爹娘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型,她每一次回去,不带东西就一定没有好脸色给她看,带的东西也是嫌她带得不够多。
长久这样下去,亲生的女儿也会伤心,那她还回去做什么,还不如就待在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