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刚烈回到房间时叮嘱过屋外的巴天走,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运起功,准备修炼《瀚海偏足经》的第四重心法“固海”。
元刚烈体内的真气在他的心念下开始在全身游走,一股说不尽的暖意在他的体内呈现,更像是一股温水在体内缓缓流淌。
所谓的“固海”,实则就是将人体内经络与经络之间的“阀门”完全打开。好比水龙头,阀门开的小,水流自然小,反之则大。习武之人之所以强大,无外乎招式跟内功心法,招式要勤加练习才能在实战中灵活应变,克敌制胜。而实战招式所动用的内力则跟经络之间的真气输送有着莫大的关联。
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用于武学之道亦可。两人比武,唯有第三者看的明白,可第三者也未必看的真明白。刀剑相对,刀挺一寸即可伤人,剑矮三分则胜负分,旁人看得清楚,便为之叹息差点分了胜负。实则当事人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力”不能够有两种解:第一,情况所致,即便能够伤敌,也不能为伤敌而受伤,这是武学大忌,除非是豁出性命的生死之斗;这第二,就是“气”不够长,也就是真气输送难以保证延绵不绝。为何说招式之间的衔接,窍门便在如此。招式不同,真气输送的位置也不同,若是能灵活调节体内真气的流动,那才是功力大成的时刻。
而“固海”修的就是“气”长。
元刚烈这一座就是三天三夜夜,他门外堆放的食物每隔一炷香便更换一份热气腾腾的新菜肴,以保证元刚烈修炼完毕之后及时补充体力。
巴天走这三天也是不眠不休的候在元刚烈的房前,除了入厕外,是绝对不会离开此地。
经过元刚烈房前来探望他的马枪,也仅仅是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打坐中的元刚烈。偶尔还在元刚烈的房门前顺走的点没吃还热乎的菜肴,这一来二去,三天时间里马枪肉眼可见的变胖了不少。
第四日的清晨,巴天走已有困顿、虚脱之象。
“吱呀”房门被推开。
巴天走立时警觉,他转头看着屋门。
只见元刚烈蓬头垢面,却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
第四层心法“固海”突破完成。
元刚烈全身上下倍感舒适,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世上还有比睡觉更舒服的事情。
“老巴,你杵在这里干什么?眼皮都快沉到眼袋了。”元刚烈夸张的说道。
“恭喜,公子神功精进。”巴天走恭敬道。
“哎呦,我还用你恭维?赶紧回去歇着,别生病了。我吃个饭睡一觉,你别管我了。”元刚烈虽然语气中有些责备的意为,但其实巴天走的坚守对他来说早已铭记于心。
“这,刚才马枪来过,将公子盛放食盒带走。属下这就吩咐下人给您去做。”巴天走说道。
“等等,这种小事我去就行了。”元刚烈担心着巴天走的身体。
“这怎么能行?”巴天走正色道。
“你二人别再争执了。二弟,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说话这人正是手捧食盒的元宗。在此之前,他见马枪刚从元刚烈屋门带走旧食盒,他就立马去为元刚烈准备了新的菜肴带了过来。
元刚烈闻着香味肚子直叫,他眼中双目精光四射,都快跳脱出来了。
“谢大哥!”
元刚烈三天没吃饭了,此时问道菜香哪还顾得了公子身份。元刚烈上前伸手捧过食盒。
烧鸡!
元刚烈想都没想撕下两只鸡腿,塞给了巴天走。
巴天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的手中就多了两个鸡腿。
元宗看到巴天走一脸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巴,赏你的,快趁热。我不等你了哈,饿死我了。”
元刚烈一阵胡吃海塞,顷刻间食盒里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吃光。
“人生啊......嗝......舒服。”元刚烈懒洋洋的伸了下胳膊。
“赶紧回房休息吧,不过要等会入睡,刚吃完东西只怕对身体不好。巴掌事,你也会房休息吧。”元宗关心道。
巴天走看了看元刚烈,元刚烈甩了甩手。
“大哥说得是,你再这样我都要过意不去了。”元刚烈打着饱嗝说道。
“是”。
巴天走跟着元宗离开元刚烈的院子,两人正好顺路,慢步在长廊中。
“我听爹说,他已嘱咐你照顾二弟。”
“回大公子,的确如此。”巴天走认真道。
“二弟他是个值得扶持之人吗?”元宗好奇道。
巴天走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公子与大公子都是可靠之人,两位公子都平易敬人。”。
“那样便好。我还担心二弟醉心与自己的事,会忽略了下属的感受。听你的回答,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元宗笑道。
说实话,元宗对于失去巴天走这一得力干将还是有些难过的。
“大公子不必为我担忧,日后大公子若有吩咐,巴天走也理应赴汤蹈火。”巴天走认真道。
“不可。仆无二主,你需当竭尽全力帮助二弟才是。”元宗叮嘱道。
“是”。
不远处的湖中凉亭里,元盛鑫正跟佟天寿坐着下棋。
“家主,朝廷已经下令与云梁开战......”佟天寿疑惑道。
“你是想说,我为何到现在都如此悠哉?”元盛鑫低头思索着下一步棋落子的地方。
“这事我原不该多问。”
“无妨,其实也没什么。”
元盛鑫落下手中一子,佟天寿见到这一手,他不禁“哎呦”了一声。
“江楚的战书尚未送达至云梁,更何况朝廷这些年一直想着方要削我元家的势力。这时候贸然出兵,是百害而无一利。”元盛鑫淡淡道。
佟天寿凝神棋盘,他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子。元盛鑫直接跟紧一手,佟天寿又开始思索起来。
“我一乡野村夫,是我见识短浅了。”佟天寿皱眉道。
“我看未必,乡野村夫怎会有如此功力和棋力。”元盛鑫笑道。
“家主,你太抬举我了。”佟天寿笑着落下一子。
“想当年叱诧风云的‘六臂天刀’,那魄力着实令我神往。我记得你来元家的时候,我才不到二十岁。我跟大哥、二哥都爱向你讨教武功。”元盛鑫紧跟着落下一子。
棋盘局势依然明了,佟天寿的棋势已是回天乏术。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家主居然还记得。诶呦,这局棋我输了。”佟天寿哈哈一笑。
“老佟啊,我听说你有个老大不小的儿子今年刚成亲。”元盛鑫问道。
佟天寿一愣,点头称是。
“想不想将他送进元家,我有办法让他跟着元家宗亲一起练功。”元盛鑫淡淡道。
佟天寿一听,就像是收到惊吓一样,他整个人都不敢相信元盛鑫所说的话。进入元家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更何况自己三十九岁武功平平的儿子还能有机会跟元家宗亲一起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