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包衣服很大很沉,方乔本想让厂里的车送她一程,董萍拒绝了,她觉得不好再麻烦小妹。
董萍和方海两人艰难的把两包衣服拖上公交车,交了三份的车钱,就这么一路换乘了两趟,才将这两包衣服带回了租住的大杂院里。
到了家里,她来不及将这些衣服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就得先出门去接孩子了。
她和方海的二女儿方康宁还在读育红班,放暑假没地方去,她有事出门的时候,就暂时先把孩子放到了爷爷奶奶家让她婆婆杨凤霞看着。
大概是公公婆婆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知道小儿子方路是个靠不住的混蛋,大女儿被婆家管制的死死的,小女儿早就跟她不来往了,老两口怕作的这个大儿子也跟他离心最后老无所依,所以主动释放出了善意。
董萍没有跟世俗作对的勇气,也怕自己不孝顺将来被亲戚邻居戳脊梁骨,于是婆家那边给了台阶,她也就跟着下来了。
这几年她和婆家的关系肉眼可见的融洽了,原本不被爷爷奶奶待见的方康宁也成了老两口手心里的小宝贝。
毕竟方雪求医问药这么多年,眼见着都到了高龄产妇的年龄了还没要上二胎,方路更混蛋,只谈对象不结婚,马上奔三的年龄也没个孩子,而方乔的那俩双胞胎从来不往这边偎,老两口怕是都忘了那俩孩子长什么样。于是方康宁的地位便水涨船高。
董萍骑着自行车往老院去,她刚进胡同,正好跟从里头出来的方雪碰了头。
“哎。大姐,你也在。”
方雪只‘嗯’了一声,随后便低着头,闷不做声的走了。
董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心想自己最近没得罪这个大姑姐啊?怎么见了面她也不跟自个说话?
董萍想不通,最后只好都归结到方雪多年来求子不成,性格变得古怪上面。
进了门,董萍张嘴喊道:“康宁,康宁,回家了,妈妈来接你了。”
家里没人应声,杨凤霞掀开帘子从屋里出来,说:“康宁去隔壁香香家玩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厚厚的鼻音,董萍眉头一皱,问:“妈,我听着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杨凤霞摇摇头。
董萍凑近了才看见杨凤霞的眼圈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妈,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杨凤霞本想说没事,后面转念一想大儿媳妇也不是外人,就照实跟她说了:“刚刚你大姐来了,你大姐夫……你大姐夫在外头搞外遇,让你大姐抓住了。”
董萍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天爷,真的假的?真是我大姐夫?他,他咋能干出这样的事!”
“当然是真的,你大姐跟了他好几天,亲眼看见俩人一块逛商场,看电影,还在颐和园坐一条船上搂搂抱抱。”
杨凤霞说到这儿,眼神变得怨恨起来,张嘴咒骂:“姓张的不要脸,没良心,你大姐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为了给他生儿子,挨了多少针,喝了多少苦药,一张漂亮的脸蛋受的蜡黄蜡黄的。他倒好,一点不念你大姐的好,反而在外头学人家搞外遇!看电影,逛商场,去颐和园坐船,该死不死的奸夫淫妇,怎么没掉水里淹死!正好世上少一对祸害!”
“啊……”董萍瞠目结舌:“这也太……”
“真不要脸!这老不知羞的干出这样的事!他也不怕让街坊邻居知道!盼盼都上高中了,过不了几年就该结婚了,他怎么也不想想将来孩子怎么做人?谁家愿意儿子媳妇有个这样的爹?”
董萍听着老太太的话音不太对,试探着问:“大姐夫干出这样的事,大姐怎么想的?是离婚还是……”
果然,老太太一张嘴就是:“盼盼都多大了,还离什么婚,不够丢人的。”
“那他干出这样的事,大姐还跟他接着过?”
“不接着过还能咋地?男人哪有不犯错误的。你大姐说了,只要你大姐夫能改正错误,跟外头那个狐狸精断了,她就再给他个机会,当这事没发生过,一家人接着过日子。”
杨凤霞还是老思想,觉得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男人犯了错,该打该骂,但离婚是万万不能够的。
方雪则是舍不得结婚这么多年的感情,哭了整夜眼睛哭肿,想想俩人打小认识的情谊,想想快要上高中的闺女,最终还是相信了男人的保证,咬牙忍了。
董萍听了忍不住撇嘴,心想:狗改不了吃屎,出轨男人的嘴那就是骗人的鬼!纯属鬼话连篇!
大姑姐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话,将来少不了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