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语气迟疑:“问了,他也不一定跟我说呀。”
见方乔犹豫,江茉莉有些着急,抢白道:“那也要先问了才行。”
“程柏东当兵也快十年了吧?我还没见过当兵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他是不是要退伍转业了?这个节骨眼上,别是工作的分配上有了麻烦吧?”
“要真是工作的分配上有了麻烦,那你可得上上心了!不能一直让他这么瞒着你。”
“毕竟他要是分配了好工作,你们一家人就能跟着他一起进城,当城里人,吃商品粮!要是工作分配的不好,不得一辈子留在这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吃土受罪?你可是从大城市来下乡的知青,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待在乡下种地干活?”
江茉莉卖力的蛊惑。
方乔看不清她的目的,含糊的敷衍了过去。
晚上,修炼完躺在床上,方乔回想起白天的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江茉莉的话题,始终围绕着程柏东的工作在说,好几次都在强调,如果程柏东的工作不好,她们一家人都得留在乡下种地。
所以,她是希望程柏东的工作好?还是不好?
如果是希望程柏东工作好的话,方乔不相信她有这么好的心。
但如果她见不得她们一家人好,为什么还要反复提醒?
真奇怪。
方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被程柏东从身后拥入怀中:“精神这么好,看样你今天是不困了,不如一起运动运动?”
“别,我想事情呢。”方乔拨开他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将白天的事跟他说了。
程柏东不在意这点小事,随口说道:“你管她想的什么,反正再过半个月咱们一家人连带着户口全迁去京城了……”
“等等!”
方乔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
户口!
村里的宅基地属于集体共有,房主只有宅基地的使用权,没有买卖和转让的权利。
如果他们将户口迁到京城,那么就不再是村集体的一员,将自动失去对宅基地的处置权利,房子也将会分配给村里的其他人,一般是血脉相连的近亲属。
比如,程柏东的户口迁走了,但他亲爹程贵和还是村子里的人,房子一般就默认属于程贵和了。
江茉莉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能让她如愿!
“柏东,你明天就带三婶去大队部,把房子和宅基地的转让手续都办了吧。”
“明天,这么急?”程柏东道:“不是说等三婶把钱凑齐了再办吗?”
三婶手头上的钱不够,她要从娘家凑钱,现在还差几十块钱还没凑齐。
“钱凑不凑齐的先没事,三婶是个厚道人,我信得过。我主要是怕再拖下去,夜长梦多。”方乔担忧的说:“这几天江茉莉总是在我跟前晃悠,我怀疑她们一家人对我们的房子还不死心。”
程柏东虽然觉得本家已经不足为惧,但是为了安方乔的心,还是爽快的答应:“好,我明天就跟三婶一块去大队部办手续。”
方乔‘嗯’了一声:“早点办完早点心宁。”
“好好。”程柏东敷衍点头,大掌再次不安分的向方乔的腰摸去。
方乔小幅度的挣扎:“别了,我要睡了。”
程柏东劝哄:“睡前进行一次双修之法,促进阴阳调和,睡眠质量更好。”
“真的假的?”方乔不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程柏东缓缓握住方乔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来,我把合欢心法念给你听,你运转灵气,跟我一起练……”
随着夜莺娇啼,滴滴月华倾落,夜渐渐更深了。
第二天一早,方乔罕见的在天刚亮的时候醒了。
明明前一晚累得恨不得马上结束,结果一觉醒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反而神清气爽,沉疴全消。
哎呦,双修竟然这么神奇的吗?
方乔先是惊奇,然后就是悔恨!
可恶,竟然没有早点试!
方乔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睡醒了之后就再也躺不下去了。
她挪了挪身体,从程柏东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一动,程柏东就醒了,下意识问:“怎么了?安安又闹了?”
“没有,安安还没醒呢。”方乔往大床旁边的摇篮小床上看了一眼,女儿闭着眼,睡得很乖巧呢。
“晚上喂奶粉辛苦你了,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两个人双修修的太晚,方乔累得实在扛不住了,后半夜睡得死死的,后面给安安喂奶换尿布都是程柏东做的。
方乔看着程柏东困倦的表情,怀疑自己之所以神清气爽,是因为吸走了程柏东的阳气。
不然没法解释!
当然也有可能是程柏东图的长远,所以头一次先给她点甜头尝尝?
方乔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反正这一回她确实是爽到了。
起床换好衣服,方乔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尿布,确定是干爽的,重新将小被子的边角给她掖好。
从里屋出来,方乔又去西屋看了一眼甜甜。
甜甜睡相好,一晚上被子都老老实实的在身上盖着,不踢被子也不打滚,很是让大人省心。
她一般要睡到八九点才醒,其他时候不用大人操心。
老年人觉少,方乔从堂屋里出来的时候,东屋已经有了动静。
等到方乔洗好脸开始做饭,老太太也收拾好了,坐到了灶台下帮方乔烧火。
方乔早饭煮的红薯小米粥,馍馍是过年时没吃完的蒸豆包,菜则是一碟酱黄豆炖蛋。
吃过饭,程柏东就出门办事去了。
上午没有风,方乔把安安的摇篮小床从屋里挪出来晒太阳,同时领着甜甜在院子里踢毽子。
上午的时间也就渐渐消磨了出去。
到了快晌午的时候,江茉莉端着碗,小心翼翼的推开方乔家的大门,从外面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