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婉拒:“不好意思啊小弟,姐姐没钱,这次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你哪次帮上我的忙了,上次没有,这次更没有。姐夫在他们厂里可是主任。一个月的工资至少也有五十块钱吧?一个人能顶我们全家三个人的工资了,你怎么可能没钱!”
方路不高兴的耷拉着嘴角:“二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了?怎么一说起借钱就推脱?你要是不想借给我就直说,不用跟我装穷。”
方乔一听方路这么说话也来了气,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一点也不识趣。
婉拒就是不想借啊!还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对,我就是不想借给你。救急不救穷,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别一有事就朝别人伸手,该学会自力更生了。”
眼看方乔真生了气,方路的气势倒是弱了下来,小声嘟哝:“你是我姐,又不是别人。”
“要钱的时候倒是知道我是你姐了?”
变脸的功夫倒是一绝。
方乔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方路 作为家里的小儿子,从小被娇惯,他本就不习惯伏低做小,这下被方乔直白的语气刺激的又羞又恼,语气骤然拔高:“姐,我不就是跟你借十块钱吗?你至于这么挤兑我吗?你难不成真能狠心的眼睁睁看着我去睡大街吧?”
“怎么会呢。”方乔微笑着说:“你厂里有员工宿舍,你还可以去厂里住呀。”
“厂里的单间宿舍,都是分配给正式员工的,可我是临时工,临时工只能住八个人一间的大通铺。”方路脸色难看,气恼的说:“那些臭男人都不爱洗澡,被褥又脏又臭还有虱子乱爬,我才不住。”
“那我就没办法了。”
方乔无奈的耸了耸肩,余光看到公交车开过来,不愿再与方路多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好了,公交车来了,我走了。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姐?姐?”
方路示弱的喊了两声,结果方乔一点都心软,公交车刚挺稳,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抱孩子的程柏东上了车,还靠在座位上,将手伸出车窗户外跟他挥手拜拜,笑的一脸灿烂。
方路气的直磨牙。
脸皮真厚!
不借钱还有脸笑!
方乔才不管方路是不是不高兴,反正她自己高兴就行了。
你别说,看着上辈子趾高气扬、仿佛鼻孔开在头顶上的方路,这会儿为了十块钱在自己的面前撒娇耍赖伏低做小,她心里还挺爽的。
公交车往前开了两站路,方乔和程柏东照例从公交车上下来,换乘吉普车。
程柏东发动车子,方乔揽着安安坐在后座上,摆弄着她的小胖手。
程柏东把车倒出车位,透过车上的后视镜,问方乔:“媳妇儿,咱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市中心逛一逛?”
方乔摇摇头:“ 不逛了,越是传统的节日,城里街上的红袖章越是多,人人都紧张的不行,都没了过节的气氛。还不如乡下有意思。”
“行,那就不逛了,直接回家。”
方乔想了想,说道:“家里有我提前买的半斤肉,回去包点饺子。至于水果,空间里的柿子熟了,比外头的好吃还蕴含灵气,你摘点出来。中秋节吃柿子,柿柿圆满顺心。”
“好。”程柏东应下。
到了晚上,饺子煮好,方乔把门一关,从里头锁好,指挥着程柏东把餐厅里的方桌搬到院子里吃完了饭。
饭后,在葡萄架下,吃着香酥月饼和脆甜的柿子,赏着月,来京城之后,第一个中秋节便算过去了。
中秋节过后,天气越来越冷,方乔的肚子也六个月了。
因为怀的是双胞胎,这才六个月,方乔已经感觉到身体的笨重了。
而且肚子里的小家伙们大约在争抢空间,天天在里面动来动去,这个不动那个动,一天到晚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还是中孕期呢,到了孕晚期,还不得在她的肚子里闹翻个天。
六个月的产检依旧十分的简单,听了胎心,知道两个宝宝都很好方乔就放心了。
期间杨凤霞来家属院哭过好几次,说她大哥方海娶了媳妇忘了娘,被大嫂撺掇着要分家。小弟方路也不省心,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一门心思的想搬出去住,家里哪还有给他租房子的钱云云。
方乔嘴上安慰几句,好菜好饭招待她一顿,再客客气气的将她送上公交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表示了。
杨凤霞来了几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闺女意思,知道她是不可能主动贴补娘家了,渐渐的也不来了。
方乔对此并不怎么伤心。
因为她对娘家的感情,早就在上辈子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两个月,到了七二年一月一号阳历年。
七十年代阳历年不放假。
这天程柏东不仅正常上班,到了晚上下班回来,还告诉了方乔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
“媳妇儿,我明天得出趟远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