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东接过方乔手里的红锦盒，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个锦盒，好像是金鑫送的。”
方乔问：“这是野山参吧？”
这株山参体态强健精悍，须长弯绕如龙蛇飞舞，不管是药用还是收藏价值都很高。
最关键的是，还蕴含着灵气。
虽然微弱，但是能蕴含灵气本身就是奇迹了。
因为方乔还从未见过空间外有蕴含灵气的植物。
程柏东也说过，因为灵气复苏的进程十分的缓慢，从裂隙出现到今天，才将将过去一年，所以目前只有西南裂隙附近的空气中蕴含的灵气浓度高，植物能够得到灵气的有效滋养。
出了西南高原，空气中的灵气就已经被稀释的不成样子。距离西南几千公里的京城，空气中的灵气含量更是接近于无。
而这株野山参，参龄至少十五年。
灵气复苏开始不过一年，那这株野山参之中蕴含的微弱灵气，是从哪里来的？
而程柏东的话也证实了方乔对这株山参的猜想：“是野山参。看着根须上有珍珠点，估计参龄至少有十五年了。十五年的野山参，放进国营药铺里，至少能卖两百块，他怎么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方乔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和他也就小时候的关系特别好。后来他读书早，我读书晚，渐渐的就没什么话讲了，再加上我下乡，中间五六年没见，见面也只当是普通邻居了。”
“既然这样，那就当面问问吧。”
王云也在这儿，程柏东不好将灵气的事儿直接说出来，便道：“这礼物太贵重，不好贸然收下，明天我去拜访一下他。”
“去一趟也好，把这只参的来历问问清楚。”
方乔也赞同，她也对这株野山参为何会蕴含灵气的事儿百思不得其解呢。
程柏东转头对王云说：“王云，明天我出门不在家，小静又要洗衣裳做饭分身乏术，麻烦你来家帮帮忙，不然小乔照护不了几个孩子。”
“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来。”王云对川川岳岳喜欢的人，要不是家离得远，她恨不得天天都来，且舍不得走呢。
她这么跟方乔一说，方乔打趣她：“既然不舍得走，那就留下来。高平的级别够分房子，你跟他结了婚，咱们就是一个家属院的邻居。离得近了，还不是你想来就来。”
王云羞红了脸，嗔瞪了方乔一眼：“瞎说什么，我跟他才认识多久，没到提结婚的时候呢。”
方乔：“我可没瞎说，相亲认识的人，就是见面第二天结婚的都有。”
王云咂舌：“那也太快了，能了解什么。”
方乔举例子说：“相亲认识的结婚都快。我跟柏东那会儿，不也是见面半个月就结婚了。”
“那不一样。”王云摇摇头：“程柏东那会是休假回家，总共才一个月的假期，他相中了你，不赶紧下手把你娶回家，等到下次再休假，说不准你就成了别人的媳妇了，到时候不得后悔死。”
“你现在的情况不也一样。”方乔告诫她：“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下乡的知青，档案户口粮食关系都在乡下，如果找不到回城的机会，再过几天，你就得走了。下次回来，就得等明年的探亲假。”
“我知道，我没忘。我已经在找工作了，只是人家一听说我是下乡的知青，就不太愿意录用我。好在还有两个单位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态度有些模糊，说是要开会商量一下，让我先回来等通知。”
“那你对这两家单位，有几成的把握能录用？”
“一成都没有。”王云发愁的说：“我毕竟是知青，人家没有直接拒绝，说不定只是不想让我当众丢脸。”
“知青办怎么说？”方乔问：“你有没有跟他们说，现在川省的知青可以通过工作回城？”
王云叹了一口气：“我说了，但是知青办的领导没反应。只说京城现在没有这个政策。”
眼看着元宵节快到了，而工作的事儿一点眉目都没有，她现在也发愁的很。
“既然通过工作回城的路子行不通，那你可以考虑其他的办法了。”
“你是说……结婚？”
方乔点头，拍拍王云的手：“你要是觉得高平好，现在可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了。”
王云咬住唇瓣，有些犹豫：“我是觉得他挺好，但……但总觉得太快了。”
“非常时期，非常做法。”方乔反问：“我问你，如果这次不能回城，错过高平，将来你后不后悔？”
“肯定会。”王云没有犹豫就回答了：“我已经喜欢他了。”
“这不就结了。”方乔听着都有些急了：“既然喜欢，那你还犹豫什么？”
王云茫然：“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还是太快了。”
绕来绕去绕了一圈，又绕回了远点。
方乔也是无话可说了。
王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拧巴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总觉得现在还年轻，未来还大有可为，不该这么早就结婚，将来一辈子就围着丈夫孩子灶台转。”
方乔：“不甘心？”
王云点头：“有点。”
“那你回乡下，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面对的不是麦地里拔不完的杂草，就是棉花地里捉不完的虫子，这样就能甘心了？”
方乔这话说得犀利，王云沉默下来。
方乔也不是想逼她，只是想提醒她看清楚现实。
“小云，结婚不是终点，并不是每个结了婚的女人都只能围着灶台转的。就算是结了婚，你照样可以工作，可以实现你的理想抱负，未来依旧大有可为。”
“但你要明白，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留在京城。不能留在京城，回去小程庄那个地方，等待你的，只有日复一日的上工。繁重的劳作只会耗尽你的青春，蹉跎你的年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