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东从方乔屋里出来,三婶迎上来,担心问:“柏东,孩子没事吧?”
王秋菊也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程柏东回答道:“三婶,孩子没大事,就是给吓住了。麻烦您等她醒过来,给她炖个鸡蛋羹,她喜欢吃这个。”
“好好好,孩子没大事就好。”三婶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在地里听人说的时候,心里都快被吓死了,生怕孩子碰见上了专门拐孩子。
看见是苏晨他妈,倒是缓了一下,毕竟是亲奶奶,就算是被抢走了,好歹知道去处,还能再接回来。
只是这亲奶奶也是真心狠,孩子都吓得哭成什么样了,还不管不顾的硬要拖走,膝盖都被地上的石子磨出血了,都不撒手。
嘴上说的再好听,是真疼爱还是假疼爱,只这一眼就叫人分辨了出来。
程柏东又说:“三婶,我出去一趟,您中午不用烧我的饭了,我不一定能赶回来。”
三婶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柏东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出了家门,路过后巷,远远的看见程亚军家门口围了一圈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提前拐了弯,换了一条路出村。
出了村子,便是一路往西的大道。
说是大道,但还是一条土路,只是比乡间小道平整了一些,自行车骑在路上,依旧是一墩一墩的。
小朱雀扇着翅膀从空中落下,站到了程柏东的肩膀上,问他:“你要去报复那家姓苏的吗?”
程柏东板着脸,嘴唇紧抿着,他没回答小朱雀的问题,而是问:“今天不去大河了?”
“太远了,一路飞过去太累得慌,为了那点灵气不值得。歇两天。”
大河的起源地就在西南高原上,距离世界裂隙的所在地不远,溢散出来的灵气与空间相融,空气凝结,通过雨水落地,汇集成山间的小溪流,最终这一条条的支流又汇聚在大河之中。
只是大河从起源地一路经过上游、中游、到了下游的时候,河水中的灵气已经被稀释的少的可怜。
小朱雀刚发现的时候还欣喜若狂,毕竟它终于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灵气的存在,可不得喜极而泣嘛!
不过等到它哼哧哼哧提炼一晚上,却发现还没有方乔随便给它喝的一口水里的灵气含量高的时候,它就提不劲儿了,忒费劲,不值当。
不如抱紧这夫妻俩的大腿,背靠大树好乘凉!
小朱雀站在程柏东的肩膀上,一路往城里去。
他骑车用上了灵气,比寻常人骑车骑得更快,也不费劲。
从程庄村往县里去的大路,只有一条路程最短。其他的路也能去,但是会绕一大圈,所以基本上都是走同一条路。
程柏东骑车刚过了镇上,又往前走了两三里,就在潘庄附近的地界碰上了苏晨他妈的驴车。
驴车走的慢,程柏东骑车骑得快,两拨人不可避免的就在路上碰见了。
苏晨他妈坐在驴车后头,远远的就瞧见了程柏东,张嘴就骂他强盗,抢她家的孙女不想还!还说要到公安局去告他去。
但程柏东要是怕她告,她也不会从程庄村铩羽而归,所以骑车路过驴车的时候,理都不带理会的。
只是就在他骑车过去之后不到一分钟,驴车突然失控。
驴子像是发了狂一般往路旁的旱沟里冲。
任由苏家的女婿拉着缰绳,‘吁!’‘吁!’‘吁!’喊个不停,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驴车要整个翻进路旁的沟里,苏家女婿瞳仁急剧一缩,脑海中飞快的衡量着利弊,最终在驴车翻进沟里的前一秒,果断的扔掉缰绳,从车上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虽磕碰了两下,也沾了一身的泥,但到底没伤到什么要害。
而老太太则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了。
她是个老太婆,不比女婿年轻,还身手灵活。只能眼睁睁的坐在驴车上,看着那头发了狂的驴子,带着车一头翻进了沟里。
驴车侧翻,伴随着一声惨叫,老太太整个人摔在了沟里,还被驴车的后斗压了个正着。
虽说旱沟里的土松软,但栽下来也够老太太喝一壶的,更何况,驴车的车斗是木头做成的。
这年头的木头都是实打实的木头,又沉又厚重,压在腿上不是闹着玩的。
老太太感觉自己的腿被压折了,钻心刺骨的疼。
她‘哎呦哎呦’疼的直叫唤,出了一头的冷汗,嘴里一边埋怨着女婿到底是怎么赶车的,一边抱怨程家人都晦气!只要碰见姓程的一家人准没好事!
“娘!娘你没事吧?”
女婿慌不迭的跟她赔罪道歉,试图将她从车斗地下救出来。
但是车斗重几百斤,凭借着一个人的力气很难抬得动。
“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老太太疼的忍不住骂:“你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我救上来!”
她女婿哼哧哼哧抬了半天,车斗纹丝未动。
“娘。你等着,我去附近的村子找人帮忙。”
“快,快去。”
等到她女婿跑到附近村子好不容易喊了帮忙的人来,老太太早就晕在了沟底下。
而这时候,程柏东骑着自行车,早就到了几里地之外。
他弯了弯唇角,将愉悦压在勾起的嘴角下。
半个小时后,程柏东终于进了城。
小朱雀蹲在他的的肩膀上,为了避免暴露它口吐人言的能力,直接传音问他:“咱们现在去哪儿?”
程柏东简短的回答:“找苏晨。”
小朱雀:“苏晨在哪儿?”
“单位。”
苏晨在邮局上班,邮局的地址程柏东再熟悉不过了。
他直接骑车来到邮局所在的那条街,不过他并不靠近,而是停在街口处,远远的观察了一下,然后找了一个‘街溜子’打扮的年轻人,给了他五毛钱,让他去邮局里把苏晨喊到后巷里去。
白得的五毛钱谁不想要,不要白不要。
那小年轻接过钱,眉开眼笑的就去替程柏东办事去了。
眼见着苏晨被小年轻从邮局的大门中叫了出来,程柏东蹬起自行车,穿过小巷,从街道后头的巷子绕过去,与此同时,神识扫过四周,趁着四下无人,掐了个隐身诀。
而苏晨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站在后巷里。
“不是说有人找我吗?”
“人呢?”
他四处找了找,没看见人,便挠了挠头,准备回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只麻袋从天而降,蒙住了他的头,并将他的整个上半身全部套住。
眼前突然变得漆黑,未知的恐惧让苏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谁?!”
“谁在搞鬼?”
没有人回答。
下一秒,狠辣的拳头如同雨点般,接连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
苏晨疼的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