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睁这么大,你们这么小也知道好奇呀?”方乔伸出手指捏了捏川川和岳岳的脸蛋儿,故意逗弄他们。
川川咧开嘴就朝她笑,而岳岳则是拼命摇头,用手扒拉方乔的手,试图逃离她的魔爪。
由此可见,兄弟两个的性格着实是南辕北辙。
方乔被两兄弟的反应逗乐了,她弯唇笑起来,然后摇了摇手指头,说:“不过好奇也不行哦,这件事小孩不能听。”
方乔说完,川川立刻开始撇嘴,喉咙里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好似在表达不满。
岳岳虽然没哼唧,但控诉的眼神显然也在说:为什么不让我们听?
“你瞧,他们撇嘴呢。”
方乔用胳膊肘捅了捅程柏东的腰,说:“越大越知事了。川川和岳岳这才刚一岁呢,大人说什么都能听懂了,以后在他们面前说话可要注意着点,小孩儿模仿能力可强了,咱们当父母的,得给孩子起到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才行,从小养成好习惯。”
程柏东‘嗯’了一声:“知道了。”
这时,甜甜在方乔面前跳起来,迫不及待的问:“舅舅,妗妗,那我呢那我呢?川川和岳岳不能听,我是姐姐,我能不能听呀?”
“你也不可以。”方乔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虽然是姐姐,但也是小孩呀。”
“是小孩就不能听呀?”甜甜问。
方乔点头:“是呀。”
“为什么呀?”甜甜转头寻求舅舅的帮忙:“舅舅舅舅你来说。”
结果程柏东也说:“不是好事,所以小孩儿不能听。”
“那好吧。”甜甜失望的垂下眼。
方乔牵起她的手,扯开话题:“走吧,再逛一会儿,咱们年货还没买全呢!”
看到卖糖葫芦的摊位,方乔问:“甜甜,要不要吃糖葫芦?妗妗给你买。”
“吃吃,我吃。”
小孩儿的好奇心来得快,被转移的也很快,只需要一串糖葫芦,就可以避免小孩儿的刨根问底。
方乔又问安安:“安安吃不吃糖葫芦呀?”
安安把头几乎摇成了拨浪鼓:“我不吃!糖葫芦太酸了!”
安安不爱吃酸的。
“那好吧,那你有想吃的跟妈妈说。”
安安眼尖看见了前头不远处有个喝汽水的年轻男人,眼睛立刻亮起来,高高的举起一只手,说:“妈妈,我想喝汽水!”
方乔拒绝:“汽水太凉了,不行。”
安安:“哼!”
方乔无奈:“百货商场里有卖热牛奶的,喝瓶热牛奶好不好?”
安安知道,家长不同意的事情就是不同意,胡搅蛮缠也没用,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
安安接受了热牛奶,方乔也松了一口气,哄她说:“汽水太凉了,夏天再喝哈。”
“拉勾勾,不许变。”
“拉勾。”
逛了一中午,年货买全,给老家的年礼买好,几个孩子也都逛累了,在开车打道回府的路上,就经不住困意先后睡着了。
方乔和小静一人身上趴着一个小的,安安的头枕在方乔的腿上,甜甜倚在座位上。
等到小孩儿都睡着了,几人这才说起中午有关林有才那个被终止的话题。
“林有才身上的孽业是怎么回事?他造了什么孽?”
“从面相上看,他前段时间犯了桃花,而且粉气凝聚成刀,已经成煞。”
“桃花煞轻则见血,重则要出人命。”方乔眉头紧皱,眉心皱的仿佛能夹死一个苍蝇:“而现在林有才好端端的来了京城,这说明,出事的人不是他?”
程柏东点头:“出事的是女方,已经去世了。”
方乔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手:“等等,让我捋一捋。”
“你捋。”
方乔摇了摇唇瓣说:“那这样说,林有才这个人他这两年不仅又谈了对象,而且跟他谈对象的女孩还死了?”
程柏东:“没错。”
“……”
方乔无语:“那他又来找小静干嘛?还又跪又求的?装的倒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呸!他的深情真是比狗还贱。”
小静脸色难看,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可笑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林有才是真的愧疚,真的幡然醒悟了,结果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假象!
他还是他!
虚伪又冷血无情!
这样的人,小静觉得自己但凡再回头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人格尊严的侮辱。
人可以一时眼瞎,但不能一世眼瞎。
她恶心。
方乔问:“女孩的死跟他有关吗?”
程柏东:“因果有关,其他的不好说。”
方乔想了想,明白了程柏东的意思。
是了,有因才有果,林有才在女孩的死上,绝对不无辜。
他一定在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间接导致了女方的死亡,不然不会也背上孽业。”
方乔说:“能查查是怎么回事吗?林有才要是真的跟那个女孩的死亡有关系,总不能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
如果能把他送进去,也算是为小静和那个陌生的女孩出口恶气了。
“我找人问问。”
程柏东在老家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战友,人脉网还算宽广。
他往老家打了几个长途电话,基本上就问清楚了。
“林有才长得人模狗样,还惯会装模作样。一天一封情诗打动了镇上公社会计的小女儿,把没见过世面的单纯小姑娘迷得死心塌地非他不嫁。结果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父母四处打听,打听到他跟咱们家小静的事儿,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不同意婚事,就把女孩关在家里逼着断了联系。
女孩是个执拗的性子,被关了很长时间都没向父母妥协,后来找了个机会偷跑出去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就喝药了。事后,林有才没露过面,一直到女孩下葬,父母去知青所找人,想让林有才送她最后一程,才发现林有才从村里开了介绍信偷偷跑回京城了。”
方乔听完,气的嘴唇都颤抖了:“艹!这个缩头乌龟!”
小静那时候,他就是这样,现在这个女孩又是这样!
别的男人,肩膀扛起的是责任。他的肩膀则完全就是摆设,屁也不是!一到关键时刻就当缩头乌龟,半点男人该有的担当都没有!
“公社会计的小女儿,他可真会挑人祸害!”
干部的闺女,在镇上算是婚恋市场上的金字塔了,若是没跟林有才扯上关系,按部就班的相亲结婚,找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一辈子的生活绝对差不了。
结果现在却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方乔忍不住‘啐’了一口,问:“女孩家人报警了吗?”
程柏东‘嗯’了一声:“报了,但是因为女孩自己喝的农药,算是自杀,法律上跟他扯不上关系,没有用。”
“艹!真他娘的操蛋!”
好人没好报,祸害移千年!
方乔气死了:“天杀的林有才!怎么死的人不是他?!”
人家女孩才死了几天,他就全然抛到了脑后?
一回京城就把主意打到了小静身上,心里存的什么心思?
恶心!
真恶心!
方乔已经很久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了。
她气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想起来:“柏东,你之前用在苏晨身上的倒霉符怎么画的?好学吗?能不能教教我?”
程柏东:“你想用在林有才身上?”
方乔点头:“这口恶气不出,我憋在心里难受。”
程柏东:“我可以帮你,不用非得自己学。”
“是很难吗?”方乔问。
程柏东摇摇头:“也不算太难。”
“那我要亲手画符!亲手整治他!”方乔攥起拳头。
女孩帮助女孩!
为小静,为那个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陌生女孩!也为前世的王云。
不亲自动手,难消她心头之恨!
“好。”程柏东点头:“既然你决定要学,我可以教你。不过画符一道,好不好学,因人而异。”
“看天赋吗?”
“是的。”程柏东点头:“有天赋的人,看一遍就会。没天赋的人,可能学一辈子也入不了门。”
“那我算是有天赋?还是没天赋?”方乔问。
“还行吧,普普通通中等生。”跟修真界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自然没法比的,但也不算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