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供销社返回家属院的时候，方乔和小静惊奇的发现，在家属院和单位之间，原先有一道相通的小门，现在突然被盖上了一堵墙，将两边分隔开了。
“堵上了？”方乔疑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没有这堵墙呢。”
小静点点头：“刚刚确实没有。”
蒋玲说：“可能有什么原因吧。”
不过单位的决定，她们猜也猜不出来什么，聊了两句便回去了。
晚上，方乔给程柏东说起想出去工作的事儿。
程柏东很尊重她的决定，说：“现在单位重组，到处都缺人。既然你想工作，那我改天问问后勤那边，有什么空缺的职位你能干。”
“谢谢你。”方乔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吧唧了一口：“那工作的事就拜托你了。”
“这就完了？”对这一吻，程柏东不太满意。
太浅了。
方乔红着脸又凑上去，亲住他的嘴上，深吮了一下。
她睫毛微微的颤：“这样可以了吧？”
“不够。”程柏东翻身将她压住，惹来一声娇呼，随即唇被堵住。
……
大概是头一天太激烈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方乔压根不想动，只想赖床。
奈何几个孩子都先后起床了，她当长辈的，总不能还赖在床上不起，那也太让人笑话了。
吃过早饭，程柏东去上班，小静送甜甜去育红班上学，回来跟方乔说：“制药厂的职工一走，甜甜班里的学生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原先五十多个学生，现在只剩下三十来个了。”
甜甜上的育红班是制药厂和炼铁厂两厂合办的。炼铁厂是个万人大厂，即便制药厂迁走，育红班的学生也少不到哪里去。
“一个班三十来个学生也不少了。”方乔说：“也就是厂区人多，换到居民区，一个育红班也就十几，二十来个学生。”
她上学那会儿，好多小孩儿都不读育红班，省下两年育红班的钱，到了年龄直接上小学。
过了两天，方乔工作的事有了准信。
“单位一共提供了四个职位可以选，不过都是属于后勤的工作。”程柏东说道：“你别嫌工作不好，主要是单位比较特殊，对学历卡的比较严，研究员最低也得是高中毕业。你现在只有初中学历，在这方便比较吃亏。”
外面高中毕业的学生一抓一大把，都在等着分配工作。但是僧多粥少，最后能分配到工作的人只有一少数，大多数的高中毕业生都得下乡当知青。
她只有初中学历，能分配到工作，已经是沾了作为程柏东家属的光了。
方乔赶忙说道：“没关系，你先说说看。”
程柏东说道：“一个职位是家属院办事处的文书员，日常工作就是整理整理资料，抄抄写写，跑腿打杂什么的，不太累，但这个工作是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是只有十六元。”
“两个是食堂的职位，一个是厨师，一个是服务员。食堂厨师的工作不需要我多言，两班倒。食堂早餐六点就开餐，早班天不亮就得去上班，一直上到下午两点半。晚班是下午一点半上班，一直得忙到十点多。很累，不过工资高一些，有三十三元。服务员的上班时间跟厨师一样，都是两班倒，除了负责窗口打饭，还得洗碗拖地擦桌子，工资比厨师少五元。”
“还有一个，就是托儿所保育员了。为了解决单位双职工们的后顾之忧，厂里准备开设一个托儿所，接收职工们六个月以上到四岁之间的孩子。工资是三个工作里面最高的，有三十六元，但是需要考取保育员的证书。”
“这四个工作，除了食堂的两个工作需要轮休，其他两个都是星期天单休一天。”
四个工作，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
文书员坏处显而易见，进去就是个打杂的，干得活多不说，肯定还得受气，而且还是个临时工，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转正。
食堂的两个工作则是太辛苦，早上六点开餐，最晚五点钟就得去上班，那时候天还不亮呢。晚上八点开餐，等到职工吃过晚饭，还得洗洗刷刷，打扫卫生，晚上十点之前肯定下不了班。工作时间也太极端，早上孩子们还没睡醒就得去上班，晚上下班孩子们说不定又都睡了，一天到晚见不着孩子。
保育员的工作倒是还行，初级保育员只要有初中学历就能考，证书也不难拿，工资高还是正式工。主要是小孩儿难带，六个月的小孩还在吃奶呢。而且看过孩子的人都知道，照看孩子特别耗费心神，也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方乔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我需要考虑考虑。”
“嗯，你可以好好想想。”程柏东说道：“文书员和食堂的工作随时都能上岗，托儿所还在筹建，起码还得大半个月。”
方乔问：“托儿所在哪个位置？”
“就在后面平房。建筑主体不变，所以改建起来很快。”
方乔点点头，接着犹豫了一会儿，转头询问起程柏东的意见。
“食堂的两个工作上班早下班晚，强度大不说，工作时间也很极端，一天到晚的也见不着孩子，我就不考虑了。文书员和保育员，你觉得我选哪个工作比较好？”
“你如果问我的意见，那我推荐你选保育员。”
程柏东第一时间就把文书员排除了：“文书员工资太低，而且还是个临时工，不仅工作辛苦，还会被使唤，转正也难。”
“保育员的话，只要能考到证书就是正式工。到时候你还可以带着孩子一块去上班，把孩子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你上班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