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立刻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蓝娇本来回蓝家了,这时突然返回西南海岸,还焦急地喊他,很明显有重要且紧急的事。
方均立刻撤去隐灵阵,收了海纹猎妖阵和里面的云容草。
“方均!总算找到你了!”
方均看到蓝娇一个人来到这里,颇感到奇怪。
“蓝小姐,你怎么……”
“事情紧急,我和继叔分头行动,怕找不到你。”
“出了什么事?”
“我和继叔在回去的路上,就收到了我们蓝家的消息,蔡家家主往西南海岸来了!”
“什么?他一家家主冒然离开蔡家,跑到万里之外的西南海岸?”
“恐怕沈利前连夜赶回蔡家,把西海岸发生的事告诉了蔡家家主,他最受宠爱的、又是唯一的嫡子死了,恐怕……”
“看来在下得中断这次血线蛟的猎杀活动了。”方均叹道,深感可惜。
这事的严重性,他本该前几日就认识到。
可他一心只想着血线蛟的事,不知不觉在大脑中选择性过滤了对这次行动不利的信息。
“猎杀血线蛟以后还有机会,现在不逃命,就来不及了!”
“蓝小姐,你说得对。谢谢你不辞劳苦,大老远地通知在下此事!”
“你快走吧!只要你回到神剑宗,蔡家家主再厉害也不敢去那里找你麻烦。”
“在下就此告辞。”
说着,方均取出飘风车,就要离开,可远远地看到一只绿色飞舟从远方飞来,看目标,明显是方均和蓝娇这里。
蓝娇大惊失色:“糟糕,是蔡家家主!”
“什么?”方均听了,心中一慌,立刻收了飘风车,取出上品法宝火行舟。
“快上来!”
方均扯着蓝娇上了火行舟,立刻朝东边飞去。
神剑宗在东边。
可蔡家家主的绿色飞舟也转了个方向,准备斜向拦截火行舟。
如果火行舟继续往东,就很容易被绿色飞舟追上。
火行舟的往北和往东的两个方向都被堵死了。方均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往南边海域飞去,要么往东边飞去。
往南是不可能的,海域里可不乏结丹灵兽,现在去等于找死。
方均只能往东飞。
绿色飞舟里的蔡家家主一脸阴沉地看着方均的火行舟:
“还真是大宗门的弟子,一个小小的筑基中期弟子,竟然有上品法宝级别的飞行工具!”
要知道,蔡家家主自己的绿色飞舟也不过是上品法宝级别。
“蔡家主勿忧,那小子可能神识强一点,但操作法宝这事,哪有那么容易。要不了多久,他就撑不住的。”
说话的,正是前几日从方均手中逃跑的黑面老者沈利前。
“嗯,沈供奉,你说得对。待我抓到此人后,定要抽魂炼魄,以消我心头之恨!”
蔡家家主说着,握紧了拳头。
沈利前微微低下头,目光闪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没有逃跑,而是跑回蔡家告诉蔡家家主这个噩耗,是对还是错。
另一边的火行舟中。
蓝娇尽管知道方均是一名炼丹师,但还是对他能催动法宝的强大神识感到吃惊。
“方均,你可真厉害,连法宝都能催动。这神识可是惊人。”
方均苦笑一声,“在下只能很勉强地催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那我们……”蓝娇对此有所预料,但听到方均亲口说出来,心还是凉了半截。
“不用太过担心,在下在前面布置了一个阵法,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什么阵法?”
“乾坤五行阵。在下也知道这个阵法困不了结丹修士多久,但希望能为我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逃跑。”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前面到了!准备下去。”
火行舟飞到前面,方均和蓝娇下来,又收了火行舟。
他们往前面的小树林跑去。
蓝娇估摸着,那里距离海岸线有近一里远,周围有些树木草丛,确实是隐藏阵法的好地方,心中不由赞方均心细。
“蔡家主,那小子果然坚持不住了!”
蔡家家主没有说话,却死死地盯着从飞舟下来的方均,眼神中充满恨意。
他们也下了飞舟。
“以为躲在树林里,就能逃掉吗?”蔡家家主不屑地说道。
“蔡家主,谨防有诈。那小子突然来到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沈利前提醒道。
“区区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再怎么使用阴谋诡计,在结丹修士眼中,也不过是一只蝼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蔡家主说得是,是我多虑了。”
他俩很快就踏入了方均事先布下的乾坤五行阵。
方均看到他俩中计,挥动阵旗两下,接着赶紧和蓝娇一起出了树林,准备取出火行舟逃跑。
“糟糕,这是乾坤五行阵!”
阵中的沈利前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二阶极品阵法。
“嘿嘿,这种阵法,对于筑基修士来说,确实头疼。可在结丹修士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蔡家家主猛攻三掌,阵法立刻摇摇欲坠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又连续攻出数掌,这个曾经为方均立下汗马功劳的乾坤五行阵就这样彻底地损毁了。
手持阵旗的方均脸色大变,他心中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乾坤五行阵甚至还没撑到他取出火行舟,就被蔡家家主这名结丹初期修士给轻松破掉了。
“蓝小姐,你先走吧。蔡家家主要找到的是我,你偷偷跑,他是不会理会的。”
“不,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了解他。我俩一起,也许还有点机会。”蓝娇露出绝望的神色。
“那走!”方均没说二话,继续往树林里跑。
他知道,沿着光秃秃的海岸线跑,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蔡家家主已经落在了他们面前。
“蓝侄女你说得对,你们杀了子铭,一个也别想跑!”
他嘴里虽然说着“侄女”,但显然没有放过蓝娇的意思。
方均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没有任何凭仗,面对一个欲杀他而后快的结丹修士,无疑是他修仙以来遇到的最凶险的形势。
现在的他,已经逃无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