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的梅宛山庄更美,皎皎明月洒下清光,灯火隐隐约约,夜里一片静谧,静夜之中又显有几分祥和安逸。
春城九峰山玉溪峰。
月华洒下的玉溪峰上,夜色朦胧,虫鸣偶来添乐,虫欢山更幽,夜色下的玉溪峰有一种静美,一丝神秘,让人不敢攀越,侵扰它的静谧。
玉王殿怡月楼烛火花影疏疏,夏荷依窗观月,朗月清风拂面,夏荷的心仿于月明风暖。
夏荷挽清风对月心语。
公子今日入了春城,不时便可上峰,想想,夏荷的脸色都是甜的。
月华清洒,夜色撩人,夏荷观月,春来此时也在掀眸看月。
观月,春来可是找了个好地,他坐在观月台上平眸望月,那可是玉十一令人精心打造的观月台,阁亭相对,廊坊为道,百花为院,一年四季,皆是香气满庭,此处为玉王殿最高之所,可环顾四野,俯视春城。
微微掀眸,便可与明月相视。
此时,于春来来说,他可不是存心看月,他只是坐在这儿等,等公子归来,他还有一个不可与人说的小心思,他很快就能见到小公子了,他很欣喜。
春来平时那不显山不露水的脸,此时在月华的亲吻下,竟也如朗月似的显得清朗和美。
雷上鸣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自己几斤几两都不自知,连我七招都接不住,若不是公子让我暂放他一条命,那出手搭救他的青影也别想逃走。
可惜,我办成公子交待的事,小公子没有看到,同雷上鸣比斗,若是小公子见到我当时出剑的飘逸,不知他会怎么想?
春来望着月华,甚是自我陶醉。
玉十一有个习惯,到哪儿都手不离书,此时,挑灯看书,眸光落在书上,那书页却久久没有翻动。
这书看得可是有神。
四月的春城生机盎然,花香鸟语,真是风景如画。
除了风景之外,春城还有两大绝,一是春城出美女,这美女不仅姿容貌美如花,才艺不谈冠绝天下,可也是才艺超群冠绝一方,再者是多出才子,多有文士淡泊名利好喜舞文弄墨,习文的种子犹胜其多,不仅春城如此,且整个钱州地界皆如是。
说到钱州,不仅有大禺国方圆之地最大的城郡春城,还有五个城郡不得不提一提,广城,水城,苏城,汉城,金山城,虽说方圆之地没有春城大,可物产丰富,湖泊河流众多,漕运兴盛,是大禺国盛名在外的郡城,钱州可说是富甲天下,光一个钱州的物产可抵大禺国的半壁江山的财富,光靠一个春城自是不行的,这五个城郡每一个城郡的财富皆可与春城媲美。
钱州富有皆为世家有,世家有不如世家高阀更胜,说到世家高阀就是多在钱州,以梅家为首的一众世家高阀均是扎根钱州,李家,张家与梅家比也不遑多让,根系错宗复杂,此三家三足鼎立,梅家似更胜一筹。
当今圣上玉溪烟能打下江山,梅,张,李三家出钱出力出人当仁不让。逐鹿天下,玉溪烟立国大禺,浪沙淘尽,这三家地位骤然提高,最后这三家一流世家跃为雄视钱州的超一流世家。
这梅家略胜张,李两家一筹,是因宫中有人,谁家还没个人?张,李两家宫中也有人,这有人跟有人那区别就可大了。
梅素兰那可是陪着当今圣上打江山走过来的,虽说帝王多薄情,可梅素兰与玉溪烟患难见真情,梅素兰曾多次不顾个人安危递送情报,亲身上阵杀敌,巾帼不让须眉,曾多次救玉溪烟于危难之中,玉溪烟再薄情还是念着这份情义的。称帝后封她为梅贵妃仅皇后之下,为众贵妃之首。
张,李两家皇宫有人,皆为淑人,这梅家有人跟张,李两家有人自是不可一语。
梅素兰只有一女,为昭宁公主,皆因战伤太多,而导致不能再生,当年若得一子,母凭子贵,这梅贵妃之名也许还可再上上,当今皇上如此疼爱她,这梅家怎可不水涨船高?
兵器制造所整个大禺国有四处,梅家独大,且掌管钱州漕运,说梅家略胜张,李两家一筹,那是抬举这两家了,可那是明面上的事,皇上重用梅家,这军器局之事只是暗地里行事,且梅燕翎明里并无官职,只是其弟梅燕鸽在京为官。
当然,张、李两家朝堂之上也是有人的,明里自然是半斤对八两,旗鼓相当,只能说略胜一筹了。
可这事,玉十一清楚,因他母后是当今的淳于皇后。
玉溪烟有十三个子女,九位皇子四位皇女。
玉十一深受玉溪烟喜爱,虽同奶兄弟有三,众位皇子中,他为六皇子,仍被玉溪烟力排众议立位储君。
玉十一那时只有五岁,可也懂储君为何意,皇位的继承人,是为皇太子。
春城的夜深了,玉十一不再看书,房中踱步,偶尔观窗外,许是夜太深了,他熄了灯火,他不愿意想起过去,十五岁他走出了皇宫,五年了,他曾偷偷回去过,他想母后了,每次出来淳于皇后拉着他的手泪眼朦胧。
玉十一说是走出皇宫,实乃被逼逃出来的,他不想那么早就取妃取妾,种种原因,甚而不想当储君,曾于玉溪烟提过,却被禁足一个月,他逃出了皇宫,玉溪烟大发雷霆很是生气,他并未废了玉十一的储君之位,让玉十一游玩五年后回宫。
玉十一虽贵为皇太子,可他的命运并不能由他控,他想离开皇宫逃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又能逃到哪儿去?
归宫之期将至,玉溪烟再一次准了玉十一的无理要求,太子妃他自己选,平了不平即刻归宫。
梅宛山庄风庭院青水阁梅燕翎的书房烛火幽幽,庭院之中,许方泉脚步匆匆,踏小路穿廊坊过洞门入了青水阁。
许方泉脚步未缓进中堂廊檐下穿梭上梯楼走回廊,烛光透过花格子印在了许方泉的身上,立于门前,脚步声未落,“老爷,宫中来密件。”
“进。”声音雄厚浑沉。
许方泉进书房没一时就退了出来。
书房内,梅燕翎展开密件,那白笺上光秃秃无一字,梅燕翎把白笺放于烛火上烤了几许,那白笺显现出二行字来。
梅燕翎眸光落在白笺上,眉头挑了一下,随后他再次把白笺放到烛火上,一时白笺燃了起来,随之扔进了渣斗里,白笺只剩残灰。
梅燕翎眉心微锁,随之出了书房,下得楼房出了前堂,他夜间行路,步伐轻盈,未曾发出一丝声响,且草虫夜鸣欢闹了夜的寂静,月华朦胧,庭院之中夜行,他如幽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