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老秦头收起了老烟杆,瞧向月倾城,言道:“丫头,你够狠。”
“赶明早,我带你去吃包子。”月倾城粉脸添红,脑门子发热,赶紧站了起来,端起老秦头的茶盏递到老秦头的面前,杏眼弯成了勾弦月,笑眯眯的,那樱桃小嘴合不拢,笑道:“这春山梅尖实乃恭品,提神醒脑,我是厚着脸皮讨来的,等下我让兰剑给您老送上一份。”
吃包子,啥意思?这春山梅尖确实来得实在。
“臭丫头,可把你美的。”老秦头接过茶水,看向月倾城的眸光里同样如月倾城一样泛起了彩,光影犹亮。
晚霞西斜,夜色将近,虽是六月之时,通州仍是温暖如春。
一老一小,聊得甚欢,聊了一个下午,直到夜莺,白鹭,秋月,冬梅,梅兰竹菊四剑女走进香栖亭催饭食,她和老秦头才移步去宴膳厅。
………
子夜,老秦头睡的正香,忽的睁开了眼睛,深更半夜,有人踩楼瓦。
扰了老秦头的清梦,老秦头心生不悦,这功夫未到家,学人翻墙头,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响声往雅香楼而去,老秦头重又合上了眼睛,不多时,鼾声再起。
众女睡去没多久,这飞檐走壁之人仍是惊起了许多人的心房。
月倾城手握新月剑出了观月楼,她掠上楼瓦上,尾随夜色中的黑夜人往观月楼掠去。
夜莺,白鹭,梅兰四剑女半起身,耳中响起玉十一的声音,她们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黑夜人见后有月倾城,前有玉十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了玉十一,来物快速向玉十一飞去,即将眼前,玉十一不躲不闪,抬手抓住了来物。
黑夜人扔出物件随口说了一句:“孟新。”就向后院掠去,月倾城脚踏七彩莲步,新月剑举起,耳中传来玉十一的喊声:“别出剑。”
闻玉十一之声,月倾城微一停滞,黑夜人已掠过好几橦阁楼,月倾城欲再行追赶,玉十一话语再至,此次为暗中传音:“倾城,别追,非敌。”
月倾城止住了飞行的脚步,一瞬间,黑夜人出了后院,飞身跃出了冷月阁院。
月倾城几个纵身近得玉十一跟前,杏眼看向玉十一,问道:“怎么回事?”
今晚无月,夜色中,玉十一仍可见月倾城粉脸显出不解之色。
夜黑风高。
“下去说。”
玉十一伸手牵住月倾城的纤纤玉手,触感嫩滑,柔如棉球,心中不由浮想联翩,若是能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该有多好。
月倾城一时不察,小手落入了玉十一的大手里,顿感脸上燥热无比,耳根子灼烧,粉胫都受热,直达胸口,小心脏快速跳动,脑袋里飞起了蜜蜂,嗡嗡响。
两人落入地面,月倾城踢了玉十一一脚,娇斥道:“你干嘛拉着我的手?”
玉十一小腿手疼,却仍是拉着月倾城的手不放,嬉笑道:“带你下来呀。”
“要你带,我不会下来吗?我看你是居心不良。”
月倾城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了件白色外袍,勒紧了玉带,胸前来不及缠绸,虽着男装,胸前傲峰起伏不定,青丝披肩,此时微嗔,杏眼含粉,女儿家羞态尽出,妩媚动人。
“你真美。”许是夜色撩人,玉十一瞧着月倾城的嫣红俏脸,喃喃自语。
月倾城甩开玉十一的手,随即再踢了玉十一一脚,怒道:“美你个头,我看你是色心上了头,找打。”
“嘿嘿,就是美嘛。”
月倾城杏眼生色,瞪了一眼玉十一,甩袍离去。
“帅气,我喜欢。”玉十一望着月倾城落荒而逃的背影仍觉英气十足,他的小酒窝盛满了不舍。
咋走了呢?你问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拆开书笺看呢?
月倾城离去多时,玉十一叹了口气,才转而回屋。
烛火燃起,玉十一打开了黑夜人扔给他的锈花荷包袋。
荷包袋香气扑鼻,那书信也散发出淡淡幽香,而那信笺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小心通州长史艾文轩。
散发出淡淡幽香的信笺重又回到了荷包里。
玉十一把绣花荷包放在了烛火上,不一时那香气四溢的绣花荷包已燃成灰烬。
“大色鬼,说什么带我下来,分明是想吃姑奶奶的豆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还真未瞧出来,原来是个包胚子,再敢这样,踢死这个色鬼。”
月倾城回了房,这心绪还难平,不由的踢了一下金丝楠木所制的凳子,这下脚没个把握,力气大了些,顿感脚受疼,不由的疼呼出来。
杏眼泛起了雾水。
秋月和冬梅睡在观月楼右厢房,一门之隔,只为方便照顾小公子,此时闻声响,皆已起身。
“怎么了?公子。”
“公子,你怎么起来了?”
秋月和冬梅衣裙都没穿,赤着脚跑了出来。
秋月过来扶蹲在地上的月倾城,冬梅点燃了烛火。
“没事,没事,不小心踢倒凳子上了。”秋月扶着月倾城坐在另一张凳子上,月倾城把右脚搁在左小腿上,准备弯腰,伸手去脱靴子。
秋月连忙蹲了下去,伸手去帮她脱靴子。
“慢点,慢点,疼。”月倾城龇牙咧嘴,许是之前还真是用大了力,这痛的模样把秋月和冬梅都弄成哭腔了。
“郡主,你半夜起来,喊我们就是了,别瞎灯黑火的,又怕吵醒我们。”冬梅心有些痛,搬来了倒在地上的凳子,放倒,拿了棉枕,让月倾城把脚搁上去。
“郡主,都红了,肯定疼了。”秋月看着月倾城右脚大拇指,想用手去触碰,又缩回了一点,那样子好似摸上去,月倾城会感到很疼。
她怕弄疼了倾城。
“我去弄些伤膏来。”冬梅话完就向外行去。
“等等。”月倾城见冬梅要去弄伤膏,出言喊住了她,“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弄药膏去。”
“当然找玉公子呀。”冬梅还没应话,秋月不解的看向月倾城,言道:“郡主,不找玉公子要药膏,还能找谁?”
秋月话完,冬梅点头应和,“郡主怕打扰了玉公子休息吗?”
当然不是啦!只怕这色鬼还没休息,他才不怕打扰呢。
月倾城不想让玉十一知道她脚受伤的事,这冬梅若是前去问他要药膏,那还咋瞒得住。
“这点小伤没什么的,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何必深更半夜去扰人清梦呢?嘶…”月倾城欲动脚趾头,痛的厉害,又呲起牙来。
看来,还真不是小伤。
哎!当时咋这么用力呢?这凳子又不是那色鬼。
“看,看,郡主,都痛成这样了,还说是小伤,我看不上药膏没个三五天是好不了的。”秋月睁圆眼睛,“郡主,玉公子不怕打扰的,你让冬梅去吧,不然,可遭罪了。”
“是呀,”冬梅站在门口,并未回转来,她点头道:“秋月说的对,看这红胀,三五天还一定好得了。”
月倾城听两丫头一说,更觉脚趾头生疼。
可她宁愿受痛,也不想玉十一知道她把自己弄受伤了。
“要是今晚不好点,明天去药铺找药师给瞧瞧吧,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我觉得还是不妥。”
冬梅和秋月甚是不解,此时上药膏才是最好,止痛又消肿,郡主为何怕打扰了玉公子休息呢?
玉公子其实是不怕被打忧的。
冬梅微垂眸,心忖,深更半夜的,郡主又何故起床呢?难道是……
冬梅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