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六刻,老秦头和玉十一出了冷月阁楼,他俩是如兰剑所说的一起出的门,可那时两人只是出门时恰巧碰上了,他们俩可不是如月倾城所想的相约一起出门办事。
老秦头和玉十一走出冷月阁楼,老秦头往北而行,玉十一背道而驰,往南而走。
玉十一今日想去他在通州的田庄转转,看看那田庄上的果子谷苗…林木等等长的可好。
玉十一贵为太子,他有职田,可那属于皇家财产。
玉十一年纪小时,便甚有主意,旁的王孙贵胄世家子弟吃喝玩乐,他便筹谋着如何敛财有自己的产业,玉家皇朝再富有,不为他所用,有了自己的店铺田庄,才可任性而为,行走江湖,玉家皇朝的产业他可以不拿一分一毫,照样逍遥自在。
十二岁的时候,去得边关,行走于军中,那个时候便入蒙兀与女真等等族郡皆有来往,一方面可以打探敌情,二来培养了一批商户,大禺国各地逐渐有了他的产业,酒楼、茶楼、客栈、布庄、珠宝行……船业等等,甚至是它国同样有之,这银子多了,开起了钱庄。
月倾城住进玉域阁时,那时她就以为那样的泼天大富乃玉家皇朝所有,其实不然,皆为玉十一个人的产业。
玉十一最初并未想过会敛下如此多的产业来,他只是不想靠玉家皇朝,想有自己的立身之本,逍遥江湖,才开始经商,后来看到这条路不仅可为国贡献不少税银,同而养活了许多人,这经商之道,他才更有了兴趣。
富国强民,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
这经商之道,玉十一岂不是很能为?其实不然,只是他特会用人,少时多读兵书,贵为太子,这驭人之道自是非一般人所能与之比之,那些产业的赢利他只取一半,另一半自是分给了为他效力之人。
与子同裳才可与子同行;与子偕作才可与子共赢。
玉十一想逍遥江湖,钱财于他来说够花则矣,他有了这么多产业并不是想独享其乐,他不求大泽于民,却会布施于民。
他每年都会拿出许多银两补贴伤残将士,还会开善堂收留孤儿,让他们练武习文,有了天灾人祸,他都会拿出不少银子替国分忧。
这每年的收入虽多,开支却也不少,有了店铺田园,自是要去看看。
………
老秦头他曾于军中行走,他是一个很能干的斥候,因而退军后,在春城谋了捕快之职。老秦头往北而行,他是嗅到了剑酒仙凤歌舞和吹笛人百里海清两人曾出现在通州城。
春城春花园吹笛人百里海清曾出现过,那个时候他是因鬼见愁尤其胜在春城春花园,百里海清是为斩杀鬼见愁尤其胜而露了行踪的。
春城九峰山玉泉峰,剑酒仙捉走了月十六剑,一路西北而上,来到通州城。
凤歌舞和百里海清久不经江湖,时隔几十年,两人重又现身于江湖,还同时出现在通州城,他们所行为何呢?
老秦头来到北望山,他行于观水亭坐于亭中石凳子上,取下了别在身前的老烟杆,打开了银丝盒,填上烟叶,点着了火,叭嗒叭嗒两口,他的眸光瞧向了河对岸的新州。
冷月阁楼水云堂。
月倾城坐于堂上,她身后墙上挂有一幅图,图中有弯弯的月牙,月华下有一少年在舞剑,锦衣白袍,杏眼如弯弯的月牙,眉清目秀,鹅蛋般的脸粉红如桃,少年手上舞动的剑,剑身弯如勾弦月,剑光亮如新月清辉,图中有文,乃“新月倾城”四个大字。
这是月倾城找画师画的,“新月倾城”四个字乃她磨墨,玉十一挥毫写下的,图中的少年就是她着男儿衣袍时的模样,手上所使之剑乃新月剑。
水云堂将是剑门议会的地方。
堂下有八人,夜莺、白鹭、冬梅、秋月及梅兰竹菊四剑女,她们分别坐于两旁。
月倾城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色,言道:“这包子也吃完了,现在我们来谈谈剑门的事。”
众女不语,静候月倾城言来。
月倾城眸光扫过众人,即言道:“关于剑门的事,我已飞鸽传书告知了你们,许是你们心中已知晓,我今日自是不予再讲。重启剑门,我为剑门第十六代剑门之主,我不想大肆宣扬,昭告天下,只你等知晓便可。剑门本在天山之中,今时,我重建剑门,便在天山脚下通州城,冷水阁楼即为剑门新的所在之地。”
月倾城见堂下之人皆是神情专注,掀起美眸看着她,她端起了茶盏,宛尔一笑:“喝茶。”
老秦头说过春山梅尖乃不可多得的好茶,今日,月倾城头次剑门议会,自是让婢女备了春山梅尖,春山梅尖虽贵有,堂下皆为她最为亲信之人,自当好茶奉上。
月倾城吹了吹茶水,水波荡漾,深啜一口茶水,笑道:“不用搞得神情太过紧张,这果品零嘴皆有之,大伙儿随便吃。”
白鹭和秋月倒是很听话,率先磕起了瓜子,两人的眸光皆是春光明媚。
冬梅,梅兰竹菊皆是望着秋月笑,这肚皮够大。
“对对对,都可动起来,今日我等只是闲谈,吃吃喝喝才是正事。”月倾城杏眼生辉,她笑意靥靥,“关于剑门中的事,有什么想说的,皆可畅所欲言。”
月倾城眸光转而看向夜莺和白鹭,“夜莺,这段时日,为了我重建剑门,你和白鹭忙上忙下的,关于这剑门重建你有何看法?”
夜莺起身站起,欲朝月倾城拱手行礼,月倾城挥手示意夜莺坐下,连声阻止,“坐坐坐,说了闲聊,不必如此,夜莺坐下回话。”
“是。”夜莺坐了下来。
这夜莺话未出,月倾城又起话了,眸光如一湖清泓从众女身上掠过,“我们同为剑门中人,皆为手足,我为门主,亦为你们的大师姐,这以后,若无外人,繁文缛节皆免之。”
月倾城见众女面面相觑皆是无话,她再言:“可否?”
少时之后,“可”声响亮,随即水云堂话声连连。
夜莺看向月倾城,问道:“小公子,我等以后怎么称呼您呢?是门主还是大师姐亦是小公子呢?”
夜莺这话一出,水云堂刹时无语,落针可闻,堂下众女皆是美目看向月倾城,那俏美的脸上皆是等着剑门新任门主月倾城示下。
月倾城杏眼生花,连声赞道:“好,好,好,夜莺这话问的好。”
白鹭和秋月就想不明白了,小公子/郡主说夜莺姐姐的话问的好,好在哪里?
“你等皆为我的师妹,自是称我为师姐。可,行走江湖,我为剑门门主皆是对外声称月十六剑,这在外人面前喊我师姐又实为不妥。称呼我为门主或是小公子那就随你们的喜好了。”
“是,小公子。”堂下众女声音响亮。
我去,这声音整齐划一的令月倾城心中大喜,看来,皆是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