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头,陈龙和张虎三人出了冷月阁楼,袁大头呼了一口长气,心中的憋屈此时去的无影无踪。
他有些恍惚,冷月阁的所见所闻,在脑海里久久无法挥去。
剑阁之主月十六剑,剑阁的剑公子剑十一,他可不敢抓捕,月十六剑让他给上头的人带话,剑十一不会逃走,官府到剑阁来抓人自是理所当然,但请拿出证据来,人证物证皆无,何以抓人?
另外,剑十一会走一趟通州刺史府,这事他自会给魏刺史一个交待,这话让袁大头带给上封。
袁大头可不敢说什么,自是应允了下来,退出了冷月阁楼,有话带回去,总算有个交待,不是他不抓捕剑十一,实乃能耐有限,谁有能耐谁来,反正,拼着不当这个捕头,他不可能和剑十一作对。
走了一趟冷月阁楼,他也算心安了,起码见上了正主,正主跑了这庙跑不了,明日不是剑阁亮相江湖吗?他们又怎会坑他这小捕头呢?带话回去即可,这其实也是上封的意思吧。
端木杰出了冷水阁楼,老秦头躲进了冷水阁,他得补补觉,这一日熬夜可得三日才能补得回精气神,剑十一回了翠星楼。
欧阳婷婷知晓月倾城和玉十一有话要说,她借故有事得去街上一趟,月倾城让梅剑和兰剑陪她前往。
冷水阁内,也就是剑阁,又如同往日一样静了下来,可闻鸟鸣虫欢。
欧阳婷婷,梅剑和兰剑一出剑阁,月倾城就朝翠星楼而去。
翠星楼上,玉十一闲卧于镶金嵌玉的金丝楠木椅子上,半眯眼眸,他此时并未观花赏草,而是心有所绪。
庭院里,月倾城的倩影出现在花丛中,月倾城风风火火踏上了玉阶进了翠星楼。
月倾城的脚步声响在楼梯间,玉十一合上了眸子,心里默念着佳人的步数,十、九、八……
“玉十一,”月倾城上得阁楼就嚷了起来,她见玉十一躺在金丝楠木椅子上睡觉,她微怒道:“睡,睡,你还有心思睡觉?快起来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玉十一睁开了眼睛,掀眸瞧向脸色微怒的月倾城,懒洋洋道:“坐。”
声音慵懒,低沉而显磁性之音,似有令人不忍拂他之好意。
月倾城坐在了玉十一旁边的金丝楠木椅子上,那软椅半斜着并未放平,月倾城靠了下去,目之所及,楼檐亭瓦,大树苍翠,光影绰绰。
此时,两人皆无语。
“十一,”月倾城喃喃道:“你将来是不是要当皇帝?”
玉十一千算万算,没想到月倾城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开口问他这个事,玉十一准备好的说词无用,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你不用回答我啦,我已知晓。”
知晓,我都不知晓,你能知晓什么?
玉十一内心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当大禺国的皇帝,然而他实实在在的是大禺国当今的储君。
“为何有此一问?”玉十一终是开了口,他不答反问。
“随便问问。”月倾城不想说,她知道玉十一清楚她为何如此相问,玉十一是想她亲口说出,她又怎会说出来呢?
月倾城知道玉十一别无选择,她明知结果而问,怎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呢?可她就是想问问,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玉十一的话,仍觉心中很酸楚。
这决定权在月倾城手上,月倾城反而心中很难受,她不再言语,合上了美眸。
七月的通州城,清风不再凉爽,拂身而过,风带着一丝温热,有些许燥意。
玉十一看着苍翠中的光影,熠熠生辉,他烦噪的心出现一丝详和。
他的眸光泛彩,心中已有定夺。
“为什么这样做?”
玉十一侧卧身子,他看向月倾城鹅蛋般的脸蛋,那俏美的侧脸没有他的巴掌大,此时,月倾城的眼睛是阖上的,那浓而密的睫毛更显纤长。
两人一时无语,玉十一没想到月倾城又开口相问,他知道月倾城问的是何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厌倦了遮遮掩掩的日子。”玉十一自从在青城遇见月倾城,邀请月倾城入住玉域阁,他就想以真实的自己面对月倾城,他确确实实不想每天戴着面具行走江湖了。
“你想以己身为饵,可有把握?”
玉十一不知如何作答,原来他在暗,对手同样在暗,灯下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老鼠总是抓不尽。
那时,尚不敢说有把握,此时对手在暗,他在明,又何能说有把握呢?他只是以身涉险引出对手,不知对手为谁,又何谈把握呢?
“我只是严守以待。”玉十一知月倾城此话何意,他轻笑道:“没事的。城儿,我很开心。”
城儿,又叫城儿。
月倾城本想喝斥玉十一,不准唤她城儿,那是她最亲近的人才可以,玉十一怎能轻易唤她城儿?可她确实喜欢玉十一唤她城儿,那磁性低哑的声音似有妖惑之力,让人沉迷沦陷。
何况,她早已唤他十一了。
“端木公子为人正直,一身正气,他是个好人。”月倾城叹了一声,她知道,人在朝堂还是在朝外,不管在哪里,其实皆是身不由己,好人也好,坏人也吧,免不了入局,其实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各有选择,各为其事而已!
正气之人,更不能置身事外,入局只不过是迟早的事,玉十一只不过是趁机让他提前入了局。
玉十一并没有错,月倾城并未责备玉十一,她只是叹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玉十一当然知道月倾城这话何意,他拉端木杰入了局呗。
“之前玩的是灯下黑,拉端木公子入局,我是想把水搅浑。”
月倾城一直是闭着眼睛的,玉十一的眸光没有离开过月倾城的脸蛋,此时玉十一所躺的软椅早已支了起来,月倾城那鹅蛋般的脸粉白干净,长长的睫毛浓而密,小巧玲珑的直鼻,半合的红唇可见齿白如玉,玉十一瞧得入神,有些挪不开眸光。
“城儿,对不起。”
月倾城不想睁开眼睛,她有些心虚,女子的直觉,玉十一正在瞧着她,且眼神火辣。
“何出此言?”月倾城语气略显不悦,她恹恹道:“是不是你就认为你该为我做一切,而我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一旁看着,那样你才觉得是对的?”
“我没有。”玉十一转身靠向椅背,他掀眸看向苍翠间的点点阳光,无奈的言道:“我只是认为自己带给你的麻烦太多,明日剑阁问世,没有和你商议就把剑阁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商议。
此时再提,又有何意?
商议,何此这一件事。
一句对不起怎够?
月倾城感到欣慰的是玉十一终于说出了“商议”两个字。
月倾城的嘴唇勾了起来像粉桃添红,粉脸嫣红,艳丽无比。
而此时,玉十的眸光在看苍翠间的点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