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欢闹,风在飘。
春梅的小粉拳敲打着老秦头的肩背,老秦头阖了老眼。
“丫头,想不想比那小子厉害?”
春来抬起了头来,那小子肯定是他咯。
两人的眸光一触即开,春来红着脸低下了头,冬梅的双额飞起了红霞,可她的粉拳却是有节奏的舞动着。
怎么会不想?自是想的。
冬梅没说话,老秦头觉得他多问了一句,这嘴巴不说话,心里头惦记起了老烟杆。
三人听风看雨。
春来觉得尴尬,许是这里的人并不是多了老秦头。
月倾城去了翠星楼,玉十一不在。
雅阁间,软椅半斜,月倾城躺了下去,摇着小腿儿,看着屋檐的水斜飘而落,剑阁烟雨朦胧。
秋月端来了水果糕点。
“阁主,这桃子是我刚从庭院树上摘下来的,甜着心呢。”
月倾城接过秋月递过来的桃子,粉红油亮,咬上一口,汁多肉甜。
“真甜。”
秋月笑着说:“是吧,这桃看上去比蟠桃小上一圈,这汁水都带着甜香味,可比蟠桃香甜许多。”
“嗯嗯。”月倾城点着头,嘴巴却没空。
“郡主,”秋月改了口,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你成了剑阁阁主,王爷王妃会不会不高兴呀?主要是这里离玉京城太过遥远,王爷王妃会想念郡主的。”
这丫头这就叫甜着心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桃子清脆甜口,正甜着心呢,咋的就这么不看事呢?尽提些恼心的事。
好吃的食物也不能贪嘴,过犹不及,吃多了再甜也只是觉得胀肚子了。
尝尝鲜即可。
“这个好说,”月倾城扯了一下身上的细绸丝被,这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凉呼,“到时你留下,我回去。”
秋月知道月倾城说玩笑话,仍是撅起了樱桃小嘴,“郡主,我留下来有什么用?你还是带上我吧。”
月倾城不语,她在看雨。
这雨啥时候能停呢?是阿!玉京城是否也在下雨。
秋月后悔提起王爷王妃,多雨的时候,不仅会胡思乱想,还会胡言乱语,秋月望着明月湖怔怔出神。
这雨不大不小又下了两天,老天爷总算笑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了剑阁。
这太阳出来走动,这剑阁也有人来访。
水云堂,月倾城接待了端木杰。
月倾城见端木杰放下了茶杯,“端木公子,不知何事到访剑阁?”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前人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端木杰今日到访剑阁确实是有所求。
端木杰所求的人并非玉十一,而是老秦头,之前端木杰不识老秦头,可自从交友剑阁后,老秦头是春城老烟神的事自是明了。
老秦头现在是剑阁的护剑尊者,可他还是一个捕快,春城六扇门的一个捕快,且是一个小捕快,可老秦头是一个老捕快。
老秦头作为捕快名声不显,那只是一个表象,镇北将军端木泽云就知晓老秦头办个不少大案子,只是这些功劳老秦头不领,这是他参于大案子的唯一要求。
这种事只有少数人知晓。
再者,镇北将军端木泽云还知晓老秦头年轻时曾是一名斥候,且是一位出色的斥候。
这事,端木杰本不知晓,只因前不久离去的李尚武和江玉君返回了端木世家。
李尚武和江玉君虽是老将士,可曾是军中有名的斥候,他俩又岂不知斥神秦怀玉之名。
端木杰今日到剑阁来不是他有事所求,而是李尚武和江玉君对老秦头有所求,端木杰是授他俩人所托才来剑阁见月倾城的。
端木杰回道:“月阁主,请问尊者可在剑阁?”
月倾城见端木杰问起老秦头,顿感诧异,却面不露色,点头言道:“我这就差冬梅去请老秦。”
冬梅就候在一旁,闻月倾城之言,即想离去。
“不敢。”端木杰面现喜色,急言道:“不敢让尊者前来见我,这岂不是折煞我了,还烦请冬梅姑娘领我前去。”
冬梅言道:“端木公子,请。”
端木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朝月倾城行礼言道:“叨扰了。”
“哪里话,”月倾城同样站了起来,笑道:“端木公子,见外了。”
端木杰随着冬梅出了水云堂。
月倾城鹅蛋般的脸却露出了狐疑之色,这端木公子找老秦头干嘛?难道端木家出了什么事?在这通州城还有人找端木世家的麻烦?
月倾城重又坐了下来,她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眉心压低。
心忖:观端木公子先前之神色,很是着急,且有焦虑,这进堂以来,只是客气的端起了茶杯,这话都没聊上一句,就切入了正题,以端木公子的性情来讲,不应该如此,由此可见,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且这事于端木家来说应是不小的事情。
堂前响起脚步声,月倾城收回思绪抬眼看去,春来走了进来。
春来快步走向月倾城,抬手握拳行礼道:“小公子,有人在红嫂包子铺闹事。”
月倾城站了起来朝外跑去,“叫人。”
声留人已去。
月倾城脚踏莲花,不一时出了剑阁,这大白天的自是不在人前显露轻功,免得惊得路人,可仍是提前急跑。
红嫂包子铺在西街偏街尾,离剑阁只有百丈之远,这脚踩巧劲,一时之间,月倾城就出现在红嫂包子铺门口。
红嫂包子铺围满了人,却不见吵闹,月倾城感到奇怪,却未多想,拨开人群朝里进。
“让让,谢谢,请让让。”月倾城露出最灿的笑容,还真有效果,这些人见月倾城笑得如花儿一样,皆是愣住了,月倾城只能拨开挡住路的人往里进了。
行到店铺门口,月倾城并未惹出事来,实乃月倾城贵气十足,俊俏的鹅蛋脸讨喜,这些被月倾城拨开的人似乎被这俊俏的小公子给迷住了。
店铺外面的人多,这里面却只有五个人,红嫂夫妻加在一起,才五个人。
这五个人只有一个人坐着,粉头油面,穿得花里胡哨的,头戴冠帽,手摇折扇。
红嫂夫妇低着头并未见到月倾城到来,月倾城见红嫂夫妇无事便放下心来,她站于店铺门前并未走进去。
春来不会骗人,这有人在红嫂包子铺闹事,这应错不了,可是怎么个闹事法?为何闹事?还是得先瞧个清楚。
月倾城站于门前想看个明白,这事并未如她所愿,实乃她站于门前,太过亮眼。
月倾城不说锦衣玉带着身,就算是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她那一身的贵气,还好,今日她着男装衣袍,亮眼是亮眼,可不至于招来色迷迷的眼神。
那位粉头油面的公子见到月倾城,她眸光一亮,折扇一收,朝月倾城笑道:“这位兄台请了,观你是讲理之人,不妨进店喝杯茶,顺便帮小弟评个理。”
我嘛?喝茶,评理,评什么理?
评理?这是闹事吗?春来还真是胡言乱语,这分明是个明事理之人,不动粗,不动蛮口,出言便请人喝茶评理,这哪是闹事?分明是有事说事,无事也说事吗?
何事评理?观红嫂夫妇两人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呀?难道这事红嫂夫妇不占理?
“好说,好说。”月倾城朝店内行去,笑道:“兄台如此说,这站在看事还不如坐着喝茶,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进来喝喝茶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