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坊,比弈棋。
不会,月倾城等人皆不会。
不是说月倾城琴棋书画皆通吗?
棋还是黑白子。
月倾城会下棋,此棋非彼棋,若是说来不夜城赌弈棋,会下棋的赢钱,哪还有多少人来赌弈棋?
下棋,修身养性。
这弈棋是赌钱也。
下棋对阵,却加了些规则限制,改了一下棋规,让大多数皆可参与。
重在参与嘛!
赌坊弈棋修身养性是次要,重在一个“赌”上,可赌自己对阵,可赌他人下棋。
月倾城等人来赌坊不是为了赌钱而来,她们是来钓鱼的。
月倾城等人入了雅阁坊,等于是挂了阵,可等有兴趣者来弈棋,也可与赌坊里的人来弈棋。
也可以不赌弈棋。
来不夜城是来赌钱的,那又为何可不赌钱。
不夜城是赌坊,却也是让客人来享乐的地方,来了不夜城,不赌可享乐寻开心呀!
这雅阁房是外一间,中一间,里一间。外面一间厢房比较大,为赌棋之所。中一间可招来红袍女郎载歌载舞,煮茶饮酒作诗听小曲。
里厢房可供人休憩,最为重要的,是个爷们都知道,风月之所,乃抱枕之地。
这里和翠花楼无甚区别。
于那客爷来说,这里的名字叫得好听些,更高端一些吧。
硬是真真切切的销金窝,安乐窝。
总之,花了银两,客官就是爷,想怎样玩,不夜城绝对满足你。
月倾城想钓鱼,当然不能只寻开心,自是挂阵等人来赌弈棋,不下饵,鱼儿又怎会上钓呢?
这饵已下,月倾城等人喝茶聊天,等着鱼儿上钩。
鱼儿会不会上钩呢?
月倾城赌鱼儿一定会上钓。
开玩笑,这可是和玉贵楼大掌柜的玉宝贵商议再商议,才布下的局。
鱼儿又怎会不上钩?
这进了雅阁坊,许生又唤来了四名女侍来泡茶听使唤。
许生当然是留下了。若有人想过来赌弈棋,这事许生来安排。
许生在外面张罗着呢。
月倾城来杀人,这侍女如此多,自是不方便行事。
月倾城等人也不需要侍女来伺候,赏银照给,只留下了一位侍女煮茶水。
茶水喝起来,响起了敲门声,侍女去开门,不一时返回,拿了一个牌子递给月倾城。
月倾城让侍女快快把人领进来。
碧谣此时来见,一定是事情有变。
碧谣是何人?
碧桂楼的眼线遍布全幽州城各个场所,这个碧谣就是碧桂楼安插在不夜城赌坊的眼线,当然这碧桂楼安插在不夜城的眼线绝不止碧瑶一人。
侍女领进来的人,仍是一个侍女,一身碧色衣裙,文文静静的,长得俏美。
月倾城领着碧谣走进了内厢房。
碧谣朝月倾城福了一礼,言道:“月公子,想必已知我是谁,我也就不多作介绍了,事情有变,还请月公子等人随我离开不夜城,来不及多作解释了,反正是这事已被楚堂主知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碧谣拿着玉桂楼的暗牌而来,这事应是错不了。
事不宜迟,久则生变。
空灵灵点了侍女的穴道,把她放在了里间床榻上。
月倾城等人正欲随着碧瑶离去,许生走进了雅阁坊。
不等许生说话,月倾城言道:“许生,今日本公子有事……”
月倾城话未完,许生忽然连出三指点了碧谣的穴道,而止时兰剑和冬梅的剑一左一右皆是架在了许生的颈脖子上。
“慢。”
月倾城喊住兰剑和冬梅。
“我想听他的解释。”
月倾城对许生突然出手很是吃惊,但她并未慌张,她觉得之前她行事有些鲁莽。许生并不是对她出手,也未击杀碧谣,只是点了碧谣的穴道。
再者而言,许生是只身前来。
若许生是楚先知的人,绝不会一人前来,且当着她们的面点了碧瑶的穴道。
还有就是,月倾城想起碧瑶提到楚先知的时候,称呼其为楚堂主。碧瑶若是桂花楼的一个眼线,又怎会在月倾城面前直呼楚先知为楚堂主呢?
剑仍在许生的颈脖子上,空灵灵笑着说:“千万别动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弄刀舞剑,有话可以慢慢说吗?”
“没有时间了,你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这话是许生说的。
剑仍在他的颈脖子上。
月倾城的眼睛并未看向许生,月倾城低着头问道:“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我不敢保证。”许生语气显得平静,“但我熟悉不夜城,我可以帮助你们。”
兰剑和冬梅收回了剑,剑已入鞘。
“好。”月倾城双手抱拳行礼道:“谢过许兄,麻烦许兄前头带路。”
一行人出了雅阁坊。
事情到了这一步,月倾城除了相信许生,她也别无他法。
选择相信许生,她是凭感觉,许生的一言一行,让人值得相信,但月倾城也是心有提防的。
一有不对,许生绝无活命的机会。
他们一行人离开雅阁坊半盏茶时,楚先知带人入了雅阁坊。
“有人走陋了风声,他们逃了。”楚先知冷冷道:“陈宇,不夜城还能让人逃了吗?”
陈宇笑道:“楚堂主,别急。你这话就不该问。不夜城天罗地网,就算他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不夜城。”
徐先知望向陈宇,冷言道:“这话,我也相信。哼,一个外地人,也不知水有多深,什么剑阁阁主?凭几个人竟然想灭掉幽州的门派,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不死谁死?”
“他当然得死,不过,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哟。”
徐先知望向陈宇,“这事不用你提醒,我得看到人头。我们现在是不是坐在这里等休息?”
“是。”陈宇笑道:“我觉得还是去我那里等比较好。”
陈宇转而对身旁的汉子言道:“我记得许生是坊主带进来的人,就以勾结外人之罪,杀了吧。”
“是。”汉子领命先走出了雅阁楼。
许生带着月倾城等人并未朝外逃去,而是领着月倾城等人往不夜城里而去。
许生说他对不夜城熟悉,这话一点也不假,哪里有暗哨,哪里有打手,他都能避开,一路往不夜城里进,半炷香过去了,并没有遇到麻烦。
越往里进,绕的道越多。月倾城知道,那是暗哨越来越多。
官府要想动不夜城,还真是有点困难,这里简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月倾城看了一眼许生,许生仍是一脸平静,而此时他的眼睛盯着一处阁楼。
许生知道,月倾城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