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秦王府。
曹操跟着陆玄从倭国回到南京,看着家里的一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倭国的一切,很原始。
虽然有海鲜吃,虽然有野味儿吃,可是吃多了就不觉得新鲜。倭国的发展也差,需要长时间的教化。
去了外面,才知道国内好。
当然去外面征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天地广阔,不受约束。曹操回到南京,他非常的谨慎,闭门谢客,大多数时间都在家中。
因为一众儿子在,曹操就时不时的,召集身边的孩子,给曹昂、曹丕和曹植等孩子,讲述外面的所见所闻,讲述吃海鲜的美味,讲述渡海的风浪等。
曹操给儿子们灌输的观念,是不能怠惰,不能懈怠,要增强自身的能力,为未来治理袋鼠国做准备。
陆玄允诺了,就一定会安排。
这是曹操笃信的。
在曹操的影响下,儿子们都很努力,所有人暂时蛰伏下来。他们的目标是海外,等陆玄进一步出海作战,拿下了地盘后,拿下了袋鼠国,他们就可以一展拳脚,不至于处处遭到限制。
书房中,曹操正在看书。
在他看书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曹丕进入书房,躬身道:“父王。”
曹丕十六岁的年纪,唇上有了毛茸茸的绒毛。虽然整体相貌稚嫩,可是他的面相却略微阴沉。毕竟曹家被破国,沦为了陆玄的阶下囚。
陆玄没有处置曹家人,甚至曹操还是秦王,可曹丕的内心深处,依旧有些郁结。
曹操看到曹丕来了,笑道:“丕儿,你有什么事吗?”
曹丕迟疑了瞬间,鼓起勇气道:“父王,虽然陛下允诺,要给我曹家一块封地,要让我曹家有机会自立一国。可是,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兑现。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五年,也或许时间会更长。”
曹操打量着二儿子,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呢?”
曹丕说道:“陛下的话,不至于作假,也不会欺骗父王。可咱们曹家人都在国内,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去。所以,儿子希望有所作为。”
曹操搁下书册,问道:“丕儿是想在大明朝出仕,去朝中做官吗?”
“不是!”
曹丕摇头回答。
曹操更是好奇了起来,问道:“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呢?”
曹丕掷地有声道:“儿子想的是,借助这一次地方上的士子去倭国做官,儿子也想去试一试。虽然我不是五经馆的士子,可是家学渊源,耳濡目染下,我不比五经馆的士子差。”
“另外,依照倭国求才若渴的情况,我去了倭国,至少能担任一地的县令。”
“也就有了历练磨砺的机会。”
“我不希望养在深闺,不希望一直被控制,希望有所作为。”
“大哥是曹家的嫡长子,是曹家的继承人,必须留在国内。可是,儿子化名去倭国做事,去倭国历练,唯有如此,未来到我曹家的时候,才能有一定的经验,而不是在家中,躺着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曹操问道:“你打算化名去吗?”
“对!”
曹丕点了点头。
他正色道:“如果不化名,肯定不会得到允许。曹家人的身份敏感,陛下愿意带着父王外出。可是,不一定会让曹家子弟离开的。”
曹操捋着颌下灰白的胡须,思考后摇头道:“不需要用化名,我曹家的人堂堂正正的,何须用化名呢?该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曹丕皱眉道:“万一陛下发现了,追查起来要问罪呢?”
曹操轻笑着说道:“你在南京生活了一两年,你感觉外出的时候,有人盯着吗?”
“这倒是没有!”
曹丕摇头回答。
曹操说道:“陛下的心胸和眼界,不是你能揣度的,外面天地广阔,也不是你能想象的。更何况,你去地方上历练,藏着掖着算什么?”
“我曹操的儿子,没必要藏头露尾,你尽管去就是,一切有为父在。这件事情,等陛下回到朝中,我会向陛下提及的。”
曹丕笑道:“多谢父王。”
“砰!砰!”
敲门声传来,曹昂又急切的进入书房,说道:“父王,陛下去了徐州,处置了徐州的军队。听说徐州驻军主将曹豹被杀,曹家人被杀了六个,其它满门流放。”
“徐州的驻军将领,前前后后杀了十多人,徐州的士兵都杀了数百上千人。”
“地方上的大族和官员,全部用囚车拉到刑场,一个个的杀,杀得血流成河。除此外,徐州刺史吕岱,贬官到交州珠崖郡去担任太守,徐州主簿是仪被提拔起来担任徐州刺史。”
曹昂感慨道:“这一次,杀得太凶了。”
曹操轻笑道:“曹豹自己作死,怪不得他人。不过陛下这一次,的确是处置严苛。”
曹昂说道:“听说陛下从下邳离开,开始回来了。接下来还要怎么安排,暂时不知道。”
曹操轻笑道:“此事和我们无关。”
他显得很轻松。
国内地方上的情况,不是曹家人的事,曹操想的是进一步的开疆拓土,早日拿下曹家的疆土。
曹操见曹昂来了,主动道:“昂儿,你二弟准备去倭国做事,你觉得怎么样?”
曹昂听到后愣了下,赞同道:“二弟有抱负和志向,是好事情。二弟去倭国,我是支持的。我的身份不一样,父王在外,我就代表了曹家,我无法离开。”
“报!”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府上的侍从进入,禀报道:“大王,有绣衣卫来传话,说陛下在返回南京的路上,请您去南京北方渡口,跟着陛下一起巡视地方。”
“知道了。”
曹操点头回答。
曹昂眼中有担心,皱眉道:“父王,陛下突然间让您跟着一起,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曹操说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怕的,你就别操心了。更何况,陛下真要对付我,没有这些必要。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需要拘束。好歹,我曹家是皇亲国戚。”
“喏!”
曹昂和曹丕点头回答。
兄弟两人离开,曹操回了后院,把离开的事情和老妻说了,就带着典韦离开秦王府,北上朝南京渡口去。在曹操赶路时,南京城内关于陆玄在徐州大开杀戒的消息,也随之传开。
许多的商人和大族,涉及军队的人,都是有了一些想法,想尽快调整脱身。
除此外,官场也是震动。
徐州刺史吕岱被贬官,而且贬到交州去,这样的处置很是严重,足以影响到官场。所以,官场上的许多官员,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的。
地方上的百姓,欢呼雀跃。
陆玄回了朝廷,就整饬地方,整顿不法之徒,这才是皇帝。
在南京城议论纷纷的时候,曹操到了南京北面的渡口。只是他等待的时间不长,又见两人骑着马来了,赫然是荀彧和郭嘉两人。
曹操有些惊讶,说道:“文若、奉孝,你们怎么也来了?”
郭嘉也一副惊讶模样,说道:“没想到秦王也在,陛下突然召集我们,也没有调集大军,却让我们参与进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曹操说道:“肯定不是对外作战,一方面才刚回南京,另一方面军队经商的事情才刚开始处理,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处置。再者,天竺方面的消息,也还没有打探清楚,暂时不可能出兵的。”
郭嘉思考后道:“大王说得对。”
荀彧说道:“想不明白,我们暂且等待就是。”
曹操点了点头,和郭嘉、荀彧一起等待。没过多长时间,陆玄乘坐的大船靠岸,曹操、郭嘉和荀彧登船,三人在甲板上看到陆玄,齐齐行礼。
陆玄示意几人坐下,笑道:“岳父,把你和文若、奉孝一起喊来,一方面是出来散心,反正没什么事情做。另一方面,是和公瑾商定军区的划分。全国十三个州的军队,做一个大体上的整合,不再每一个州设立一个军区。”
曹操听到后也是惊讶。
没想到,陆玄竟是要调整军队,的确是一件大事。
郭嘉和荀彧听到,也都是打起精神。
大船继续往西行驶,阳光下,所有人坐在甲板上,陆裕则是坐在陆玄的身边。周瑜、黄忠、杨修、曹操、荀彧和郭嘉各自席地而坐。
曹操打量了一眼陆裕,之前在国内,他不曾见过陆玄的儿子。
这是第一次见到。
眼前的陆裕,面容沉稳,虽然年纪轻轻,却给人从容镇定的感觉,颇为不一样。
这是第一印象。
曹操暂时没说曹丕的事情,顺势道:“陛下要调整军队,打算如何调整呢?大明天下,各州驻军体系维持了很多年,突然要变动,容易引起人心浮动。”
陆玄说道:“这一次军队经商,就是调整的契机。人心即便是有些浮动,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具体的情况,我们路上慢慢商量,争取在抵达荆州之前,敲定十三州的军区划分。”
曹操说道:“首先第一点,自然是南京方面。扬州的驻军,肯定不能动,这是拱卫京都的驻军,不仅不能削弱,还要增强。”
郭嘉不假思索道:“益州也不能动,益州看起来是单独的一个区域,可益州南方地区幅员辽阔,必须有军队,才能确保南蛮不会作乱。”
荀彧说道:“关中和凉州联系密切,臣认为可以合并一处。因为关中处在内地,即便发生了什么事情,凉州可以随时驰援。再者,凉州和西域接壤,也必须要控制,不能减少,驻军可以选择在凉州。”
周瑜说道:“依我看,荆州和豫州合兵,或者兖州和豫州合并。”
一个个不断的表态。
各自阐述着意见。
陆玄听取着众人的意见,也在不断的权衡思考。从长江的这一条路,到陆玄往荆州的方向去,众人渐渐商讨出完整的策略,拟定了初稿。
因为还没有回到南京,暂时就保存了初稿,等回到南京再安排执行。
在这期间,曹操向陆玄说了曹丕去倭国历练的事情。陆玄听完后没有阻拦,反而非常赞许。曹家的子弟历练,未来去袋鼠国才能继续开疆拓土。
袋鼠国很大,也有土着居住。
没有足够的能力,不可能彻底完成教化和改变。曹操的年纪也不小了,未来要靠曹家的子弟一代一代的治理,才能传承下去。
在陆玄一行人,乘风破浪,沿途喝酒聊天朝西面去的时候,荆州方面也得到陆玄将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