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湍急,调酒师差点被淹死。
他好不容易爬上岸,抬头一看,卓芸儿手提着刀,已经在岸上等他了。
司鸿羽手持着“黑伞”,稍微集中精神,能看到这把伞的信息出现在眼前:
【序列武器10,黑伞】
【说明:夜吼私人语,无风户半开。千貌画影动,混沌伏行来。】
嗯,跟魔弦琴一样,不懂,大概需要自己测试。
调酒师看着眼前两个人,赶忙一手捂着伤口,一手举起来,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求饶道:
“饶命,女侠饶命啊!”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其实我是代表组织来试探你们的!”
“你合格了!你他妈也合格了!你们俩都合格了!”
调酒师强忍着疼,对司鸿羽竖起大拇指。
可卓芸儿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一刀就把大拇指切掉了。
“啊啊啊!你这小妮子有病啊!我都说我只是测试你们,我啥都没干呢,你就把我一刀掀翻,网文看多了啊!杀伐果断也不这样的啊!”
调酒师一脸无辜,可卓芸儿紧抿着嘴巴,一双大眼睛满眼疲惫,眼角似乎还挂着泪花,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刀举起。
妈的!
调酒师暗暗骂道——看来这小妞不听劝啊!伞还落到了这个瞎子的手里。
正想着,要不要干脆连“后手”都使出来,可就在此时——
“卓芸儿,先等等,我有点懵。”
司鸿羽握住卓芸儿的手腕。
她绷着脸,看着他。
眼圈有点红。
雨天里,他的感知能力受到影响。
但他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她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好像哭过又好像要哭的样子。
在车里坐着好好地,卓芸儿突然就跑出去了,要不是她又及时跑回来稳住方向盘,他差点连人带车翻江里去。
“他也是刺客吗?”
他感觉手下的胳膊一如既往的白皙,纤瘦,却又莫名的无力。
调酒师一看这个瞎眼的少年似乎还有犹豫,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我真的不是坏人啊!我不是暗网上的刺客,虽然我也看见那个悬赏了,但我真不是为了魔弦琴来的!”
“我是暗网最强大序列者组织‘光明会’派来的信使!”
“我们会长听说有一对有序列能力的少男少女成功击败了那个【墟行者】,特地让我来试探一下你们,看看有没有资格加入我们光明会!我说的都是真的!”
卓芸儿举着刀,只感觉两腿发软,全身直冒虚汗,她实在受不了了,把刀往司鸿羽手里一塞,虚弱的说:
“人家相信你的判断。”
然后,就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走到旁边,大口大口的喝,就好像几辈子都没喝过水似的。
司鸿羽有些意外,还有点担心,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
不过现在,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真的不是刺客?”他不太相信道。
调酒师一看有门,连忙说:
“不是!我真不是!不信你看看我衣服下面!”
“我是瞎子。”他平静的说。
“总、总之,你摸摸看!”
司鸿羽狐疑的用砍刀调开他的雨衣。
顿时一愣——
雨衣下面露出一把手枪。
“没错吧?别看你们有序列,但我真冷不丁的放冷枪,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着吗?”
调酒师尽量让自己态度诚恳。
另一边,卓芸儿打开了另一瓶矿泉水。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感觉上身体的水分都快要被抽干了。无论怎么补充都不够。
司鸿羽把手枪拿出来。
“假的吧?感觉像呲水枪,”
他在手里掂量着。
男人差点被他逗笑了。
“我的另一个口袋里还有子弹,是不是真家伙,你自己想。”
司鸿羽把手伸进他另一个口袋,果然抓出来一把子弹。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瞎眼少年,语气很是冷静:
“我没骗你吧?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光明会干部,代号‘酒神’,【调查员序列49,调酒师】。”
“我们的组织真的对你们两个很感兴趣,但按照规矩必须要试探一下,所以就派我来了,没想到你的女朋友还真挺厉害的……她是你女朋友吧?挺般配啊?”
说着,他一脸后怕的看了看卓芸儿。
“谢谢。”司鸿羽淡淡的说,没有否认。
他始终皱着眉头,摆弄着手枪。
卓芸儿被呛的连连咳嗽,耳根一阵发红。
司鸿羽继续说:
“我们有两个序列者,你们组织就派一个人来?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是、是是,”调酒师一脸谦卑,“开始的时候以为就是招募两个菜鸟罢了,虽然有点战绩,但毕竟经验不足,我一个人肯定够了,可没想到竟然被你们抢了先手。”
“哦,所以,真的就只派了你一个人,是真的吗?不会有人躲在暗处看着吧?”
司鸿羽漫不经心的问道,踱着步,走到他后面。
“当然不会,不然我掉进水里怎么会就自己一个人爬上来?”调酒师自嘲道。
“好。”
咔嚓。
后脑勺被硬邦邦的东西顶住,男人一愣。
这是……
“mp-443乌鸦手枪。”
“你、你知道?”
“学校教的。”司鸿羽淡淡的说道,
调酒师很想立刻喊出来:什么特么的学校教这个?
但随着一声枪响,男人脑后中弹,身体瘫软下去。
血溅到司鸿羽的脸上,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卓芸儿听见枪声,抬头看着他。
司鸿羽对着调酒师的尸体又连补了三枪。
然后,将口袋里的子弹全都翻出来,装进自己的兜里。
枪也没收了。
还从身上搜到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小块肉片。
确定没有别的东西,司鸿羽一脚把尸体重新踹进水里。
很快,尸体消失在滚滚江水之中。
他捡起地上的断指,一并丢入江中。
从头至尾,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卓芸儿虚弱的走过来,望着江水,喃喃问:
“司司,你不相信他说的话?”
雨水打湿了头发,司鸿羽往后撩了撩,给自己理了个背头。
“嗯,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大半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杀他呢?”
“因为你想杀他不是吗?”
卓芸儿怔了怔,一缕乱发垂在额头,贴在脸上。
司鸿羽忍不住将这缕湿漉漉的头发,撩到她的耳朵后面。
“你说把判断交给我,而我的判断就是:相信你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