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城点头。
现在的老大是真的不一样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自己感觉古怪。
但却到底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劲。
到次日，张云继续联系时锦。
时锦微微笑。
“我们这边还想要和您好好地聊一聊，那一块地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去做买卖就好了。”从对方的逻辑里，时锦听出了所以然。
不管怎么说，事情未必就难以为继。
“晚上吧，我们公司团建呢，你到宝利格来，咱们把这个合约给谈下来。”
“你们公司团建，”时锦咋舌，“我一个外人去的话只怕有点不合时宜。”
“哪里话，你来就好了。”
到下午，张云发了定位过来，再三再四的打电话联系时锦，时锦不去都不成，那宝利格是个kt，在三楼，他们定的包房叫“人间天上”，时锦人还没进去，里头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就飘曳了出来。
安响遏行云的歌声让人“肃然起敬”，恨不得钻进去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才能唱出来这么恐怖的调调。
时锦自然不好到里头去了，电话联系张云。
张云急忙走了出来，见时锦站在门口，张云自来熟的靠近，“快，到里头去。”
“合约我带来了，您看看，至于钱，咱们还需要再斟酌一下，您说呢？”耳畔是震天动地的歌声，震耳欲聋。
张云故意倾斜身体，将上半身靠近时锦，“我的好少奶奶你说什么呢？咱们到里头去，这里太吵了，听不见。”
张云摆摆手，无助的很。
时锦无奈，只能跟随张云到包房去，毕竟，谈生意似乎也的确没这么谈的。
进包房，里头群魔乱舞，有个男人在荒腔走板的唱着“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张云关闭了音乐，那男人这才意犹未尽的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时锦看着那禅机上薄如蝉翼的不锈钢玻璃，暗忖，这茶几怎么就没破呢？
紧跟着，张云给大家做介绍。
“来来来，凑过来，都来。”
众人陆续靠近，张云指了指时锦，“这位时小姐将来就是咱们的客户了，是合作对象，大家敬一杯。”
几个青年急忙举起酒杯，不得不说，这诸位都伶牙俐齿，说起祝酒词来娓娓动听，“时小姐……”
时锦喝了一杯，发觉是白的，接下来就仅仅蜻蜓点水触一下，但张云显然不满意了，“你这养海豚呢？我换啤的，啤的你没问题是不是？”
她还能怎么样？
喝了两杯，时锦找个机会再次送合约过去，“张总，您看看咱们这也酒过三巡了，还是将正儿八经的事拿上台面聊一聊，不要等会喝高了误了事。”
“正儿八经？”
张云哈哈笑，一般推开了她手中的合约，“咱们今天就好好儿娱乐娱乐，时小姐，您不要着急啊。”
“但……”
时锦是真的着急，甚至于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上当了，但混迹于商场多年，时锦也清楚没有哪一家的老板会轻而易举就和自己签约。
“张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嗯？”时锦将文件收起来，维持着嘴角春风和煦的微笑，张云说：“这还不简单？你给哥哥们唱个歌，要是好听，我当然就签了，这还用说吗？”
时锦知道一定没这么简单。
虽然她是名副其实的金嗓子，但却不着急多说什么。
“您点。”
旁边一个小青年瞎起哄，“那就王心凌的那首歌，什么来着。”这小青年喝高了，不住地敲脑袋，看着那抓耳挠腮的模样，时锦说：“爱你。”
“是是是，给咱们张总唱爱你，唱跳的那种，张总开心了，不要说一年的合约了，就是十年八年不也还让你吃香喝辣吗？”时锦只感觉恶心。
她想要速战速决。
实际上，当年时锦曾参加过多次校园歌曲表演，高中那一年凭借惟妙惟肖的表演摘到了金牌，音乐才起来，肌肉记忆也来了，她很快就变成了甜心教主。
“常常想你说的是不是别有用心……在你的世界……爱你。”
一曲终了，大家都吃惊的看向她。
要不是亲眼所见，大家几乎以为本尊来了，那青年诧异的看向时锦，“天呢，我耳朵都要怀孕了，牛逼啊，你这回死可以以假乱真啊。”
“哪里哪里，陆经理您谬赞了。”
时锦心道，我这首歌表演的这么好，大约是没问题能拿下合约了？
但……
掌声结束了，张云却涎着脸问：“时小姐，我们那个时代有一首歌叫甜蜜蜜，邓丽君的，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邓丽君？”
时锦心道不好。
这甜蜜蜜一般还需要跳一种风靡的叫“小拉”的舞蹈。
一旦跳舞，问题就来了，时锦只能装傻，“张总说的是王祖贤？她是演员，好像没出过什么唱片啊？”
“哪儿啊，我说的是甜蜜蜜，就是……”张总还没说出个三七二十一，有人已经点了甜蜜蜜，荧幕上是优雅的邓丽君在表演，张云自己个儿已经跳了起来。
终于过去了。
时锦只感觉包房内乌烟瘴气，她试图做最后一次准备。
如果这一次冲刺是失败告终，那么……时锦扭头就走。
大约张云也看出时锦在权衡利弊，他涎皮涎脸的说：“时小姐，你也不是职场新人了，你怎么就这么保守呢？咱们就吃吃喝喝玩一玩，合约不就成了，哎算了算了，我签就好了，二百七十万，少一毛钱都不成。”
“张总，贰佰三十。”
这是昨天张彬彬经过比对和研究以后给出的最合适的价钱，再砍价似乎不这么容易了。
“好好好，”张云点点头，“二百三就二百三，但咱们有言在先啊，和我喝杯酒，这最后一杯了，只要你喝，咱们这合约就成了。”
时锦刚刚就准备吊臂离去。
但仔细一想，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汤圆不是汤圆整个白玩儿了，她咬咬后槽牙，继续笑靥如花，横竖等合约签署完毕就再也不联系张云了，这么想着，时锦就抓住了一杯酒。
看时锦识时务，张云起身，“来一个交杯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