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审讯室内,警察给叶飞做了笔录,了解了他的各方面信息,以及他的打人过程,叶飞也是丝毫不隐瞒,说了自己打的是什么位置,这个位置有什么作用,能导致什么云云。
警察头痛不已,要是真按照叶飞的说法,这两个孩子不出七天必死无疑,但凡死了人这就不是小案子,刑事案件吧,叶飞的年龄不够判刑,民事案件吧,可死了人呢。
先把叶飞晾在审讯室里,两个审讯的警察出来,互相一交涉觉得,现在不还没死人吗,按照叶飞的说法是七天,只要救过来一切都好说,但救不过来,仔细一分析,叶飞既然说的头头是道,估计他一定是有后手的。
当下商量决定分头行动,一方面派人去联系学校和家属,另一方面做做叶飞的工作,看看能不能先把人救醒。
分头行动之后,精明干练的警察进入审讯室,一身正气的做派,先把一杯水放在叶飞面前,靠着桌子像是聊家常一样的问道:
“小伙子,听你说的头头是道的,你怎么知道打什么穴位,难道你学武术的?”
叶飞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我没学过武术,我学的是中医。”
“学中医,这可不好学啊。”警察打开话匣子问道:“你同学到底把你什么书给撕了,让你生这么大的气,杀人呢,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把我师父给我的金匮要略给撕了,是医书。”
“医书。”警察愣了愣问:“不是金-瓶梅嘛,我能看一眼呢,我不碰,就让我看一眼。”
叶飞指了指自己的书包,警察拿过来交给叶飞,打开后把金匮要略拿出来递过去,“就是这本。”
“金匮要略。”警察把书名念出来,翻看了一眼,的确是医书没错,反口问:“你师父是哪位?”
“他住神农架林场。”
“李神医啊?”警察来了兴趣,“还真有这个人哪,我以为是虚构的呢。”
警察深知审讯的诀窍,成功打开了叶飞的心扉,把医书还给他说:“年轻人,既然你拜了李神医为师那就好好学啊,你说这人救醒了还好,但万一救不醒呢,你怎么办,叛逆个死刑还怎么学医是吧。”
叶飞眨巴眨巴眼睛,这个事之前还真没想过,但他天生就是个驴脾气,跟李大夫是一个德行,就这还犟嘴呢,“他死了应该的,谁让撕我书的。”
警察听出叶飞语气中的不坚定,微微一笑说:“你有爹妈吧,你说,你判了死刑怎么办,你爹妈谁来养?”
叶飞低着头不说话了,警察这才试探的问道:“你下手这么狠,万一人真死了怎么办,你爹妈怎么办,还学医呢,医生只救人不杀人,你配当医生吗?”
在警察的软硬兼施的诱导下,叶飞低着头试探的说:“大不了救醒他们就是了呗。”
警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的确知道怎么救。
……
话分两头,另一位警察来到医院,一帮老师和家长正在听顾医生训话呢。
“你们孩子的病情很特殊,什么症状检查不出来,核磁,心电都没有异常,医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医生,我儿子不会真的成植物人了吧?”
“这很难说。”
警察上前一步说:“我们审讯过了,这小子打了两个孩子的穴位,叫什么天什么穴的位置,听说这是个死穴,作用是让人昏迷不醒,七天后血管暴毙身亡,有这个可能吗医生。”
顾医生笑了笑扶正眼镜,说道:“小孩子随口胡说的怎么能信,这又不是武侠小说。”
一旁的顾颖急忙说:“可他成天看医书,什么针灸甲乙经、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他都能倒背如流,也许他打了穴位也说不准的事呢。”
“这个呀。”顾医生笑着解释道:“中医那套玄乎其玄的东西还是不要相信了,要相信科学,相信西医。”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的孩子呀。”这些家长是焦躁不已。
班主任拉着顾颖走到一旁了解情况,其他同学都歪曲事实,唯独顾颖的说法跟同学们不一样,再说,顾颖是语文课代表,她的话还是比较有信服力的。
就在两人聊着的时候,警察走了过来,说:“你是老师吧,你好,我是民警小赵。”
“小赵你好。”
“我觉得你班级的这位同学说话还有几分可信程度,我们刘大队说了,让你做班主任的去劝劝,只要说动他也许能行。”
班主任当然不希望班上同学死掉的,当场就答应下来,跟着警察小赵去了派出所。
刚到审讯室门口,就见刘大队走出来,笑呵呵的说道:“说的已经差不多了,他答应把人救醒。”
“他救?”班主任一脸莫名其妙。
小赵急忙解释:“这位是班主任。”
“班主任啊,你班上的学生你不了解么,这位可是神农架李神医的高徒,李神医的传说你听过吧。”
“听过听过,可那是真的吗?”
“你还不信,先看看他能不能把人救醒再说吧。”刘大队说道:“这的需要你配合才行啊,晚上去安抚一下家长的情绪,别让他们见面,我们也怕出事,大约9点左右到。”
“麻烦你了,警察同志。”班主任连叶飞的面都没看见,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被打发走了。
大约晚上9点左右,叶飞在两个执勤民警的带领下来到医院,崔松家长在班主任的劝阻下离开病房,此时此刻,病房里只有顾颖一个人,她留下并不是为了照顾两个昏迷的同学,而是为了等待父亲下班一起回家。
警察带着叶飞进入病房,顾颖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警察没打你吧?”
“没有。”
叶飞也不跟顾颖多说什么,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按照他的想法是不想救人的,为了未来他不得不救。
“帮我找个梅花针过来。”
“梅花针是什么?”警察问。
“就是……”叶飞也懵逼了,他所有的知识都在书里看过,真到实践的时候还是不行的。
“没有梅花针,给我一根三棱针也行,别跟我说医院没有?”
“我去找找。”顾颖急匆匆就要出去,叶飞突然说道:“不用了,用针头也行。”
看见一旁有10毫升的针管,叶飞拿起来说道:“我打了他天牖穴,这个位置挨着颈动脉窦,我的一拳没那么大力气,只能让血管堵塞,不通则痛,不通则晕,只要在这个位置,把淤血抽出来就好了。”
叶飞解释着准备操作,可他之前只看过书,这就等于纸上谈兵,真到实践的时候真白扯,不过他也不怕,反正自己医不好再找师父吗。
笨笨咔咔的拿着针头,照着脖子天牖穴的位置,避开颈动脉血管就一针扎下去,抽出一管血之后再也抽不动了,这就意味着淤血被清空了,用两个手指在脖子处揉了一下,确认没有淤血之后,问道:
“好了,用不了多久他俩就会醒,我能回家了吗?”
“小伙子,你想的太简单了吧,人家把你告了,就算人不死这也是民事案件,你面临医药费赔偿的吧。”
“之前你怎么不说?”叶飞问。
“之前你也没问呢,走吧,先跟我们回所里。”警察将信将疑的带着叶飞走了,小赵留给顾颖一个电话号,“醒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通知一下。”
“好的。”
叶飞被带走,顾颖站在床前上下打量,说实话,这两位同学就连父亲都没有一丁点办法,叶飞扎一针抽点血就好了,不能这么简单吧。
不多时,门口传来父亲的声音,在顾医生的带领下,学生家长和班主任走回病房。
“就目前情况来讲,我提议啊,如果明天再不醒的话,还是送去省医院吧,毕竟县医院的医疗水平也是有限的。”
就在大家皱眉进屋的时候,顾颖急忙站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们进来,可刚站在病床没多久,顾医生说:“这种昏迷我推测是伤了头,估计只有省医院的超声波核磁能扫描出来。”
“这是哪?”
学生突然说话,引得所有人侧目看去,下一刻大家高兴坏了,昏迷的孩子醒了,这下好了。
顾医生感觉脸红发涨,在屋里也待不下去了,客气的说:“既然醒了就没我什么事了,慢慢养吧,在留院检查一天在出院,顾颖,咱们回家。”
父女俩离开病房,顾颖一边走一边笑道:“爸爸,你知道他是怎么醒的吗?”
“不知道。”
“刚刚警察带着叶飞来了,他给两人扎了一针,抽出来一管血人就没事了,厉害吧。”
“厉害个屁,就是巧合。”
孩子醒了,家长除了高兴,这事也不算完,平白无辜住院,各种检查费用各种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的找谁算。
班主任提议毕竟是孩子闹着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了,可家长不同意,坚持要让叶飞赔钱,否则坚持让他坐牢,说的就好像他们家孩子一点错没有,错全在叶飞身上似的。
按照警察的说法,就这个案子,叶飞要不赔偿损失,要不被刑拘15天的。
班主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叶飞啊叶飞,真要是进拘留所的话,他这辈子就完了。
班主任知道叶飞的背景,他家是个低保户,穷的连个电话都没有,就知道住仙居乡,具体地址不知道,没法通知家长,哪有钱赔偿住院费医疗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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