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看跪了一屋子的人不说，地上还躺着许多断手断脚的人，其中一个还有点眼熟，这场面确实是够震撼。
再瞥一眼那个熟悉的人，他突然想起来，那不是曾天岐嘛。
曾天岐平时可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很多人见他都是绕道走的，今天居然这幅狼狈模样，双腿被砸断，血肉模糊，似乎还有一口气。
这样子，不死也残了。
他接到上级的通知来这里接几个精神病人，上级还特意提起一位楚先生和玫瑰小姐，并强调见到他们，要拿出十分恭敬的态度，其他的上级并没有多说。
显然敢和曾家对上的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环视周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一个风轻云淡、泰然自若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这个男人五官锋利，轮廓硬朗，一双墨瞳漆黑慑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傲视群雄、唯我独尊的气势。
想来这就是上级特意提到的那位楚先生了。
他恭恭敬敬地走到楚凡跟前，低头询问。
“楚先生，请问是哪几位患者需要送去精神病院？”
曾万蛟一听这声音，这不是精神病院那个倔傲不逊的院长嘛！
本来还觉得事情有转机，毕竟曾家在精神病院也有不小的投入，结果来的不是他们扶持的那位副院长。
曾家的关系只走到了副院长，在副院长的眼里，这个院长自负清高、油盐不进、一板一眼。
因此曾家一直在扶持副院长上位，在财力物力上都投入了不少，为的就是一些不方便弄死的人物，丢到精神病院去。
他和这个院长不熟，也只是在一些公开的场合打过照面。
可这院长听他这语气，和副院长描述的截然不同，分明是个会察言观色、精通人情世故的老江湖。
人家也许只是看不上曾家罢了。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气愤，可他现在除了暗自气愤，也别无他法。
见楚凡一直不回答，院长也耐心的等着，丝毫没有脾气。
倒不是楚凡摆架子，他在想事情，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院长的问题。
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他会问什么问题。
楚凡指了指墙角，院长很有眼力见地让人全部押到车上去。
这几人之前扬言精神病院是被曾家控制的，还大言不惭给楚凡下马威，结果转眼间，她们就要进入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
几人拼命挣扎，大嚎大叫，哭闹不成，就咬人。
“大家小心点，这几人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攻击性很强。”
院长见状直接将几人盖棺定论，连病症都想得如此贴切，这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曾万蛟听到院长这一套一套的，不禁嗤之以鼻。
被拉走的几人，一路挣扎嚎叫，医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因为好奇而跑出来围观的，这让精神病院的人都忍不住诧异。
“楚先生，非常感谢您为其他人的生命安全做了巨大的贡献，这几人攻击性非常强，若不是发现及时，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楚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而曾万蛟在心里，直骂娘。
谁知，下一秒，这该死的院长注意到了他。
“咦，这不是曾二爷嘛？”
楚凡微怔，“你认识他？”
“大名鼎鼎的曾二爷，谁不认识？不过我和他没有业务往来，只在公开场合打过照面，但我们副院长和他私交密切，想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早就对那个仗着曾家支持趾高气昂的副院长看不惯了，还想挤掉他上位，没门！
院长的语气轻松，就像和朋友拉家常一样，但话里话外地透露了不少的信息。
曾万蛟此刻只希望楚凡不要因此大发雷霆。
这院长，在楚凡面前说这番话居心叵测，简直就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楚凡对一个精神病院的派系斗争不感兴趣，院长见楚凡兴意阑珊，也不再多说，点到即止为可。
“先生若没有其他事，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
楚凡摆了摆手，院长便带着人离开了。
在电梯里，院长心腹手下忍不住问，“院长，这家伙只何方人物，怎么这么厉害？！直接把曾家摁在地上摩擦。”
“还有那几个女人分明不是精神病人？”
院长瞪一眼自己的心腹，“我说她们患有被害妄想症，那她们就是精神病患者。”
心腹手下突然秒懂，一个有权势的人，说你怎样，你就是怎样。
这和你真的怎么样，没有太大的关系。
“大人物的事情少问，知道的越少越好，以后见到此人，你们务必要恭敬，不可给我惹麻烦！”
“是！”
院长明面上是管理精神病院，实则是京都某个家族派来潜伏在楚州的，只是恰好也帮京都一些大人物处理一些人。
刚刚那位楚先生，给他的震撼也很大，那气势和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突然出现这么一位大人物，很不合理，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院长带着满腹疑惑，拉着几个鬼哭狼嚎的所谓的精神病人，绝尘而去。
病房里，曾万蛟还跪着，听着楼下轰鸣的汽车声，和几个渐弱的嚎叫声，知道精神病院的人离开了。
躺着地上那些苟延残喘的人，此刻都脸色苍白，神情惊惧。
跪着的人，脸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掉。
楚凡也懒得和这群人耗时间了，他得去看看湘湘的情况。
“这次，我暂且放过你们，如果有下次，那就只好送各位下地狱了。”
楚凡说得漫不经心，但所有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牢牢的记住这句话，下次也可能逃过一劫。
楚凡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曾万蛟。
一天之内，曾万蛟经历了两次九死一生，现在他也快撑不住了。
楚凡凌厉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曾万蛟，便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至此，所有人紧绷的弦，才松懈下来。
“赶紧给少爷叫医生！”
曾万蛟看着被折腾成如此模样的曾天岐，一阵心痛。
一天之内，曾家就已经折损了两个小辈，继续下去，恐怕都等不到武道宗师出山，他们曾家就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