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洲城外人流涌动、躁乱不堪,天空时有光霞、神虹来往而过,频频发出振人发聩的破空之音。
西城门外,某一地域却出奇的安静,仿佛空间闭锁在狭小的地带,与世隔绝。
岳啸眨动着无知的眼睛,种种情绪在其内不安分的流过,令他的一惯表现引起花甲素袍老者一行的狐疑。
其实最初发觉不妥的还是那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酌宁仙子,她双眼有神、隐有光霞,秀目迫人,好像有洞察人心的能力。
“小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酌宁笑的很迷人,但在迷人背后,却蕴藏着极大的深意。
“呃,不难回答,其实我是偶然间在一个地方捡到的这种瓶子。”岳啸含糊其辞的回道。
“是吗?”酌宁微微一笑,如昙花绽放,美不胜收,她突然话锋一转道:“小友,看你的样子是要往西走,如今七霞两境到处都是危险,不如与我等同行吧,放心,有我们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这……不好吧……”岳啸打了个机灵,脚步开始后退。
与此同时,玉怜似乎猜到了师姐的想法,蓦地走过来,伸出纤纤玉掌抓住了岳啸的衣领道:“跟我们走吧,姐姐来保护你。”
“你们干什么……”岳啸一惊,就要挣扎,但下一刻,他已经被玉怜提起,就像抓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般,带着他向高天掠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就一个破百宝袋,还想讨回去不成?大不了灵水我不要了,百宝袋也还给你们,放开我。”岳啸激动的大喊,但没有人理他。
他想挣扎,可是一股神力缓缓进驻体力,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就这样,花甲素袍老者一行人等带着岳啸在高天飞过,一口气飞出去数千里。
数日后,一行人等穿越数洲,进入平洲地界,这个平洲,距离迁跃山已然不远了,大抵上还有数日路程。
最终,老者等人在一座名为岐山的山脉中落了脚,并在附近找了个幽谷暂时停靠了下来。
连续数日,任岳啸如何谩骂、嘶吼,酌宁等人都没有理他,而是把他晾在一旁,实在吵的烦了就一掌将其击晕,就这样带着他穿越数洲之境,进入了岐山,在幽谷中停靠,安顿了下来。
进入幽谷之后,找到了一处有数个天然山洞的聚集之地,玉怜就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谷底某处,并用阵法将其困住,后也不理睬,任由他嘶叫、咒骂,自顾自的去修行去了。
又过了几日,平洲境内开始发生动乱,无论白天黑夜,总是能看到远方的天空,不时的传来打斗声、千军万马的咆哮声,以及那绚烂在天空中的奇光异彩、神虹飞霞。
七霞两境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这短短也就过去半个月的时间,双方交手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在这期间,岳啸看到了无名幽谷总是会来一些修为精湛的大能,有时候一天会来两拔,有的时候几天来一拔人,数量都不等,但这些人都是匆匆到来,匆匆离去,也不知道谈了什么,很多时候,都是由花甲老人的中年弟子景延接待,待不久就离开。
时间慢慢推移,很快又过去了月余,酌宁方才找到了岳啸,她带着玉怜,来到近前,冲着岳啸说道:“岳小友,这些时日可还好?”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岳啸冷着脸气的要爆炸,出声喝问道。
“干什么你不清楚吗?”玉怜对他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人看:“臭小子,在我们的眼里,你就是一只蝼蚁,一只臭虫,没杀你,那是师姐心善,你再不知好歹,隐瞒你知道的真相,我就对你不客气。”
“什么真相?你们在说什么?”
“灵水!幻墟灵水!”
玉怜柳眉怒扬道:“你那玉净瓶里面装的是幻墟灵水,说,你从哪得到幻墟灵水的,再不老实交待,别怪我不客气。”
话到此处,岳啸目光沉淀了下去,仿佛被人说中了心事,神色中有慌张、不安的情绪出现。
酌宁摆了摆手打断玉怜,一如既往的用着一种非常能够迷惑人的笑容说道:“岳小友,别怪我们失礼,实在是那瓶灵水关系重大,当然,我也知道你未必清楚灵水的来历,也许真的像说的那样,是一种巧合、机缘,可你若是说灵水只有一点点,我们是不信的,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们灵水的出处和位置,我不但按照之前的价格给你丰厚的报酬,也许还可以在修行方面指点你一二,你权当是场交易就可以了,如何?”
岳啸脸色阴晴不定,此时也不再装了:“你们抓我就是为了灵水,我明白。”
见他承认,酌宁和玉怜也很意外,后者闻言盛怒道:“臭小子,我就说你不老实,你还不承认,真是该死。”
砰!
玉怜气急,抬起脚来踹在了岳啸的身上,尽管力道不大,故意留了力,还是将岳啸踹了个跟头。
岳啸也没怒,晃悠着坐真,脸上愠有怒色的看着玉怜。
“看什么看,白痴、废材、你还想还手不成?你这臭虫,给你一百万个机会,你也伤不到我。”玉怜的脾气简直坏到家,令岳啸怒不敢言。
酌宁道:“小友,别管他,跟我说便好,你既已知道我们的所求,希望你能配合,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们有很多办法弄清楚灵水的出处,比如魔技搜魂,玄门神通问梦之法等等……”
岳啸打了一阵哆嗦,但并未见有多少惧怕,他沉默良久才叹道:“你们真的愿意给我好处?我无法相信你们。”
“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玉怜绷着脸,露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道:“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搜你的魂。”
“搜魂没用,搜魂只能搜记忆,但有些事情,记忆是靠不住的。”岳啸抬起了头,虽然不再倔强坚持,却很有底气。
“你放屁……”
玉怜抬手就要打,酌宁马上伸手一拦,脸色紧绷道:“怎么回事?”
岳啸叹了口气,极不情愿道:“其实那个地方我去过数次,但只有两次成功找到了灵水,你现在就是让我说我也没办法说,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说看。”酌宁道。
岳啸眼睛一眨没眨,全力仿若无力的靠在山岩上,慢慢讲述了起来。
……
一炷香后,幽谷内的山洞里……
酌宁站在洞内,其身边除了玉怜之外,花甲素袍的老者、景延,另有两名同门强者全都在侧,酌宁娓娓道来:“事情的大概是这样的,这个叫岳啸的小家伙,在西境误入了一处秘境,发现了一个天然的阵法,他口中的阵法,徒儿以为不然,按照他的说法,那处秘境中空间法则崩坏,时有乱刃出现,应该是一处通往无序之界的入口,这个入口十分隐秘,岳啸也说不清如何,但他的确到过那里,还是两次,第一次看到了幻墟灵水没有带出来,第二次因为太危险,只装了一小瓶,岳啸觉得幻墟灵水来历不明,价值也不斐,但又不知道其效用,这才拿来售卖,想查出幻墟灵水的来历。”
酌宁言简意骇的说完,头前坐在上首的花甲老者拧着眉毛说道:“此物的确是幻墟灵水不假,为师当年曾经去过无序之界,还曾到过偏远的星界待过一段时间,幻墟灵水意义非凡,可减弱界灵中的劫难之力,让我辈修者可以通过吞服界灵,慢慢习惯劫难的力量,日积月累从而在遇到天劫的时候,能够更加轻松一些,所以此物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话落,旁边一名老者站出来道:“师尊,既然幻墟灵水如此珍稀,那就更不能落入人手了,此子目前尚不了解情况,弟子以为绝不能放他离开,不如杀了了事,免得传扬出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个白袍老者也站了出来赞同道:“金师兄所言极是,这小子知道此等大事,必是祸患,杀了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人还不能杀。”酌宁突然说道,打断了两位师兄的话。
“为何?”
酌宁脸色凝重道:“岳啸发现的地方在西境一处秘地,此处秘地十分诡异,如若我们勉强搜魂,怕是无法得知全部隐情,他去过两次,有过经验,是一个很好的引路人,我觉得留着他用处更大。”
话落,洞中安静了一会儿,花甲老者才说道:“那就先留着吧,让玉怜看着他,别让他跑了,等到七霞境的争端过去之后,杜名礼顺利拿下七霞全境,我们再去西境不迟,另外,最近一段时间有你们的任务,景延、金虹、酌宁,你们三个上前来……”
三人上前,除去一名老者之外,花甲老者冲着三人耳语了起来。
谷底,岳啸背靠大石盘膝坐在地面上,耳根动了动,随后见四下无人,悄悄取出一块寒跋玉祭入一道神识。
……
与此同时,东境边界某地,红杏夫人拿着寒跋玉斟酌一番抬头冲着啸月、天坊众人说道:“传令下,告诉本宗旗下弟子,不要深入追踪东境逃窜之徒,以防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