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点头，脑袋上的小啾啾一跳一跳的，稚巧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真哒！”
“叔叔，的画，好看。”她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终于笑了，小家伙的手软嘟嘟的，跟一样，捏起来别提说舒服了，她也不怕生，嘴甜得不行，这样香软乖巧的小孩儿，谁见谁喜欢。
他蹲下来，和白棠平面而视，“小孩儿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白棠竖起一根短短肥肥的小手指，“糖糖，1岁零……”
零几个月来着？
白棠歪着脑袋想了想，“零大半个月了。”
1岁零大半个月，这倒是头一次听这样的时间计算。
男人没忍住噗嗤一笑，“记性这么好啊。”
他对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儿又喜欢了一点，原本一只手捏小手也变成了两只手一起捏，“糖糖，今天怎么会来看画展呀？”
白棠舔着奶酪棒，一脸纯真，“爸爸带窝，来的。”
男人免不了又看了一眼白凛，这一下就发现，白凛身姿挺拔，脊背笔挺，就算只是静静坐着也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睛，有如鹰隼般锐利，看人的时候暗含警惕和打量，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
一般人的眼神没有那么具有攻击性，这是他特殊的工作性质带来的习惯。
只是一眼，男人就对孩子爸爸的身份有了初步猜测，他朝白凛笑了笑。
白凛也朝他颔首，目光仍然没有放松。
紧接着，男人就发现了附近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光明正大的拍摄，估计是在录什么节目。
他了然，看着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小豆丁，失笑，“你找叔叔有事吗？”
“苏苏，怎么不，画画了？”
他嘶了一声，“没有灵感，所以不想画了。”
“在这里，画画，找灵感吗？”白棠问。
白棠眨巴着眼睛，分明稚嫩，问出来的问题却一点也不像是个才满周岁的小豆丁。
男人假装惊讶，实际上也的确惊讶，这孩子太聪明了点，“这都被你知道了。”
白棠就嘬着奶酪棒笑，“那，找到了吗？”
“没有呢，灵感好难找，叔叔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糖糖，你有没有办法帮叔叔找找灵感？”
他想画一幅画，但心中只有感觉没有意象，画山画水画动植物，再到今天来美术馆画人，跑了几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能够让他灵光一现茅塞顿开的人或物。
他捏着小孩绵软无骨的小手，有些惆怅，再这样下去他真要自闭了。
白棠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不过她转而又道：“叔叔，你能不能，给我画一张呀？”
男人：？
白凛：？？？
糖糖这个小家伙赖着不走就是想让人家给她画画？
好呀，越来越鬼精灵了。
见男人一副大为震惊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白棠忍痛从书包里掏出一根奶酪棒递出去，“叔叔，你画得，太好看啦！”
男人垂眸看着拿根印着迪士尼公主图案的奶酪棒：“……”
小孩儿，别以为你可爱，就可以用一根奶酪棒收买我。
你包里还有那么多！拿一根出来不觉得太廉价了吗！
白凛也是捂脸，糖糖，你忘了那些奶酪棒是给若若准备的了吗？
你自己吃了一路就算了，现在还要开始送人。
还有，你这把人捧得高高的好给你画画的招数是哪里学的？
太精啦！
摄像机360度无死角地记录下这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一根奶酪棒与一幅画的交易.jpg。
最后男人还是十分艰难地收下了奶酪棒，“看在这根奶酪棒的面子上，我就勉强为你画一幅吧。”
白棠欢呼，“好耶！”
得到了应允，白棠立马扯着小短腿往回跑，手脚并用的往白凛身上爬，“爸爸，抱～”
白凛无奈地抱起白棠在腿上坐好，然后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小坏蛋，下回不准这样了。”
白棠就抱着白凛的脖子撒娇，“爸爸～”
白凛哪里舍得说重话，糖糖厚着脸皮讨画的锅最后还不是落到他头上。
无奈失笑，“糖糖是个小坏蛋。”
白棠得意地笑，“爸爸是，大坏蛋。”
男人洗干净画笔，铺上新的画纸，一边观察那父女俩，一边慢悠悠地调颜料。
小家伙，年纪轻轻，倒是鬼精鬼精的。
这对父女看起来感情很好，孩子显然易见的粘爸爸，爸爸也时刻关心着孩子，看向她的目光总是柔软又宠溺，是很让人羡慕的父女关系。
“坐好。”他假装很严肃地说话。
两个人立刻不说话了，白棠更是立马收了笑。
只是这笑收得不久，甜软的笑容又丝丝缕缕地爬上了嘴角，钻进了那双澄明透亮的眸子里。
男人看着这笑容，一下子也绷不住了，抿笑道：“想画成什么样子？”
“您随便画……”
白凛的话被稚嫩的小奶音打断，“叔叔，我想要，八个人！”
男人：？？？
啊不是，八个人？你怎么没一开始就和我说？
白凛差点捂脸。
糖糖这小计划鬼主意多，小脸皮子还厚，实在是让他这个老父亲很不好意思。
男人皱着浓重的眉毛，凶巴巴地调着颜料盘，“这是另外的价钱。”
白棠一口应下：“没问题！”
然后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小书包，奶酪棒被拍得咔啦作响。
男人嘴角一抽，并不是很想要甜腻腻的奶酪棒。
“八个什么人？”
白棠掰着小指头数，“我，爸爸，若若姐姐，苏阿姨，小颖哥哥……”
一口气数了八个人。
“……”
冷漠脸.jpg。
白凛万分歉意，从手机里翻出大家的照片递过去。
拿到照片，他也不问白棠想要什么样子的画了，上手就是一番造作，刷刷刷画好了八个人。
长长的画笔在指尖玩了个花式，最后稳稳落进洗笔筒里。
他抬指扣了一下画板，“过来看看吧。”
白棠迅速爬下去，跑到男人身侧仰起头，然后发出了惊呼，“好好看呀，谢谢叔叔！”
白凛也道：“谢谢，辛苦了。”
男人哼了一声，“别光口头上说，怎么谢？”
白棠呆住。
白凛也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掏钱包。
但下一秒，他的手就顿住，因为对方说：“记个电话吧，以后有要你们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