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蛮城大营。
大清早！
杨虎就抱着小宝冲进军营伤病营帐里。
对着躺满的病号怒吼起来：“起床起床。我带你们报仇去。”
瞎子浑身裹得像个木乃伊，布条上还渗着血迹，光头的脑袋上被人开瓢了，砸了个窟窿，用纱布包着浑身青肿，疤脸脸上又多了一条伤疤，身上也是到处青肿。
旁边那些个伤员，一个个也好不到那里。
伤势最重的是他们几个，再重的都没命回来了。
百人的队伍只回来一半，而且个个是带伤的。
杨虎非常不爽。
杨虎连喊带骂，把一干伤兵给赶了起来，瞎子苦着脸对杨虎抱拳跪下：“城主，给你丢人了。”
光头和疤脸一干兵卒也挣扎着跟着跪下。
看着他们那熊样，杨虎更不爽了：“那一笑城主要装隐流，搏名声是他事。不过我的人在他那里出了问题，自然要找他。”
“给你们五分钟给我收拾好。准备出发。”
杨虎也不管他们懂不懂五分钟是啥东西，怒气冲冲带着小宝转出营帐。
光头畏畏缩缩对瞎子问道：“大哥，城主发火了咋办？”
瞎子干咳了声挥挥手：“咋办？赶紧收拾好，报仇去。”
一伙伤兵相互搀扶着，收拾了一下，挣扎着冲出营帐。
大营中，杨虎已经让庆奎准备好了百余匹战马。
见瞎子他们出来，杨虎咆哮起来：“能不能骑马？”
瞎子他们哪敢惹这疯虎，连声能能，一瘸一拐的走到战马旁边，忍着身上的伤疼，翻上马背。
杨虎点头：“这还像话。出发。”
他抱着小宝翻上马背，带着点起的五十名长枪兵，率先冲出大营。
瞎子看了眼光头他们挥挥手，纵马跟了上去。
……
中午
疾奔出数十里，部队在一座小山丘旁休息。
杨虎坐在路边岩石上，啃着烤热的干粮，小宝坐在他肩上也不吃东西，就翻着杨虎的长发笑闹。
瞎子上前跪在杨虎面前，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黑铁城池兵戈，城主龙腾，三十岁，悍匪出身，他现在的兵戈城，就是抢来的。兵戈多骑射，不是普通城池的兵卒，更多是骑兵，龙腾也擅长指挥骑兵，闪电战术攻击敌人。”
瞎子：“当天我们只是在一笑城主府邸外碰了个面，根本没发生任何的冲突，想不到等我先一笑城主递交了城主拜帖之后，离开一笑城，不到二十里就被他们袭击了。”
“重甲军士的盾阵，和长枪兵的枪阵挡住了他骑兵的两轮冲击，那家伙恼羞成怒，下令随行的四百余人发起冲锋，我们的阵型这才被冲散。”
杨虎怒目一蹬，还没说话。
瞎子赶快补充了几句：“没地方跑了，都被他包围了，不是临时起意，有预谋的伏击。没有冲突，没有警告，上来就是干。”
杨虎面色这才稍缓：“不要以为带光头他们挡住两轮攻击有多光荣，光荣应该是干掉他们。”
“我们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吧？”
瞎子点头：“老四和我呈报过……”
杨虎抡起巴掌，一巴掌狠狠把瞎子打得飞出去两三米：“张晓晓啊！张晓晓，你这个军团总指挥官白瞎了你？”
“事情再突然，在别人的地盘，一点警觉都没有吗？斥候呢？探子呢？事先不看看城池周边的动静？不看看城池里有什么人？要是知道那姓龙的在那里，你还会会这样冒然？几十个兄弟白死了，你怎么不死在那里？”
杨虎咆哮着，起身拎下肩上的小宝甩到一旁，冲上去还要给瞎子来几下，光头急忙冲上前抱住杨虎：“城主城主，你别冲动，大哥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宝还在呢！”
杨虎这才哼了哼甩开光头。
指着嘴角渗血的瞎子：“不是小宝在我打死你。”
被杨虎甩开的小宝，咿咿呀呀叫着跌跌撞撞跑到瞎子身边，伸手擦了擦瞎子嘴角的血迹。
“伯伯不疼伯伯不疼，爹爹不打。”
瞎子擦去嘴角的血迹，挣扎起身面对杨虎跪在地上：“属下知错了。”
杨虎深吸了口气：“现在知道怎么办了吗？”
瞎子沉声：“知道。”
“怎么办？”杨虎问道。
瞎子沉声：“干翻一笑城，干翻龙腾兵戈城。”
杨虎丢了只瓶子给瞎子：“记住，兵卒可以死，指挥也可以死。很多时候你退一步，就没路了。这样的事情你经历过，也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我把你放到军团总指挥的位置上，就是因为你经历过，你疼过，所以你应该会更小心。但是你让我很失望。再有下一次，你这个军团总指挥就别干了，让光头顶你的位置好了。”
光头畏畏缩缩着：“我就能干个冲冲杀杀的事。”
杨虎一脚扫了过去：“滚。”
他走到坐骑边，取下马鞍上的褡裢，丢给瞎子：“给兄弟们发下去。抓紧时间恢复，到时候给我狠狠收拾那悍匪头子。”
瞎子恭声：“是！”
褡裢落在地上，已经散落出数颗带着淡蓝光晕的宝石。
瞎子心中一骇对杨虎唤道：“城主，这是……”
杨虎挥挥手：“不是魂玉，你们什么时候能好。赶快去办，一会继续赶路。”
上前把小宝拎到肩上，杨虎转身往前走去，登上一座小山丘向远处看去。
瞎子心头知道杨虎对自己发火，不是死了兵卒，不是自己逃回来，而是生气自己做事的方法，不够谨慎。
如果军团出征，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在军团的位置就是指挥大军的总指挥，那么军团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这些事情是习惯，自己吃了一次次的亏，还没养成万事小心的习惯。
瞎子狠狠咬破舌尖，尝着嘴里散开的血腥味，猛的起身拎着褡裢往兵卒那边走去。
光头看看杨虎，跟着瞎子过去。
杨虎和罗胖子，花起凡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很平静，但是现在却表现得很暴躁。
他相信瞎子懂自己的意思。
瞎子是虎贲军团总指挥，如果不能从一次次失败中吸取教训，那么只说明一个问题。
瞎子不适合这个位置。
但是杨虎对瞎子有期待，他觉得瞎子能跟上自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