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不过,我还有个条件。”红衣慢慢从那枯草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既然落在你手上,我倒也没什么可说,不过你得想办法帮我的兄长治好这邪功,否则他神智乱了,再被激杀人,我也是帮不了忙的,这你也是看见了的。”
叶铭庭冷笑:“你倒是条件多。”
“那这也是等价交换,我知道你身上这蛊虫,也是要耗费很大心力才能除去的,我花费这般大的代价,自然也要让侯爷帮我做点事。”红衣倒是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叶铭庭虽然嘴上不屑,然而最终还是同意了,他选了个吉时南下,可不能因为这晦气事给耽误了,再有,也当做对包具兴的一个交代了。
白羽岚正在整理这次南下的物什,绿意突然前来告知,纳卡想要见她一面,白羽岚并未做多少迟疑,便同绿意前往。
纳卡因为被令羽安盯上后,叶铭庭觉得让她在待上不安全,侯府尚且有许多秘密,也就重新给她安置在了一处宅子里,令羽安时不时地还会去找纳卡,然而磋磨到了现在,距离央蜜公主大婚,早就过了大半个月了,纳卡还是不要回央国,但央国却是急的团团转了。
她前脚刚踏进这小院子,便瞧见里边儿满目的葱郁,一大片风信子,有悦耳的声音,纳卡穿了一件翠绿的衫子,碧色小鞋,梳了双髻,用着绿丝带系着,倒像是个碧娃娃般,见她出现,便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直直地冲着她跑了过来。
“夫人,你过来了!”她欢喜道。
“哎呀。”纳卡突然被脚边的斜坡一绊,又稳住身形,皱着眉娇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斜坡?”
令羽安见她这般神经大条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他们央国的太女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虽然于处理政事上倒是别有一套,然而这平日里的生活技能,简直是不能看。
“那是你昨日里堆的泥娃娃。”令羽安补充道。
不过现在这样子,估计是被她前脚给踩瘪了,后脚就给踢着了。
纳卡一拍额头,道:“这样啊,不过昨日里那泥娃娃的确是长得有些丑了,现在这模样,却是更丑了。”
......
纳卡将白羽岚带到一边的小亭子里,笑道:“昨日里,听闻夫人病情好转,又晓得那两个凶手都被绳之以法了,我是真心替夫人高兴,不过今日里,纳卡是想要拜托夫人一件事。”
白羽岚讶异,道:“何事?”
纳卡琢磨着,又扫了一眼令羽安,道:“你先下去,我与夫人说的都是那些女儿家家的事情,你这大男人,还是不要听了。”
令羽安心里可算是晓得清楚的,纳卡绝对不是说的她嘴上提到的那般简单,然而他还是退了下去,但下去后,便吩咐起了自己的手下,道:“你们想办法监听太女说的什么,回来同我禀告。”
央蜜只要一朝没有回到央国,估计这都能成为纳卡的一桩心事,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现在还蹉跎在徽国,然而他怎么能允许央蜜再次回去,岂不是直接坏了这两国联姻?
纳卡见令羽安走后,连忙拽过白羽岚的手,道:“夫人,令羽安最近监管我,看的紧,我没办法将央蜜姐姐救出来,夫人最开始答应过纳卡的,夫人不记得了么?”
白羽岚想起这件事,皱眉道:“记得的。”
只不过,因为后面紧随而来的诸多事宜,她有些来不及处理这件事,再有,这动作实在太大,而叶铭庭,却是没再与她提起来过。
“夫人记得便好。”纳卡双目直视她,道:“我晓得夫人一向心善,但这件事涉及两国利益,夫人作为一等公爵夫人,自然要为徽国考虑,但是央蜜姐姐若是自己回去的话,并不算是徽国的过错,所以责任当也不在夫人身上。”
白羽岚叹了口气,回握住纳卡的手,道:“既然我是答应了你的,自然会帮助你。”
眼见白羽岚松了口,纳卡眼中一亮,道:“据闻夫人今日里要南下,当是与央国很是接近......”
白羽岚从这小院子里出去的时候,揉了揉额头,有些苦恼,这件事牵扯有些广泛,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绿意作为她的贴身婢女,此时已然成长了许多,见她如此忧烦,便劝慰道:“夫人若是觉得牵扯太大,便与侯爷说上一说,如何?若是侯爷也不晓得,到时候夫人茫然将央蜜带上,恐怕连带着整个侯府,都会难以脱罪。”
侯府现在权势虽大,这失民心的事情,皇帝还是想让侯府犯上的,毕竟现在叶铭庭和她的威信太高了,皇帝也一直在与侯府抗争,无奈兵力不强,蓦然打起来,只能是损人不利己。
“这件事,我不会茫然做决定的,你放心好了。”她尚且还是能分出来个轻重。
白羽岚回去了侯府上,便瞧见了正候在大门口的凌锦,见她吓了马车,凌锦连忙迎了上去,道:“夫人,您回来了。”
白羽岚有些狐疑,她平日里也是长出去的,凌锦今日这突然特意等候在大门口,是发生了事?可是事情偶读解决了,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啊。
“何事?”
“夫人随卑职来一趟,侯爷要帮夫人治疗。”凌锦毕恭毕敬道。
白羽岚细思一番,她也没生过什么病啊,况且,就算是先前被囚禁落下的那点儿气色,都是被治好了的。
“绿意,将我们方才采办的物什全部挪到我房间里去,等下我回来的时候,我要亲自整理一下。”她转身吩咐道。
绿意福了个身,应了声‘是’。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她瞧见了几个十分称心的店面,想起几日后的南下,便采买了一大批物什回去。
凌锦将她带进了叶铭庭的药房里,这间房,平日里倒是没什么人进来的,同样是叶铭庭的禁地,与书房等同,不过常日也没怎么用,所以基本是空置的。
不过现在,里面竟然飘出来一股子药味儿,还十足地浓郁。
“夫人,卑职不便进入,还请夫人自己进去吧。”凌锦顿住了脚步,朝白羽岚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
在这一片药味儿中,里边竟然还能听出来一丝丝呻吟声,她一听便晓得是何人,纵然行房事多次,仍是面色羞红。
“莫非是侯爷,中,中春药了?”她吞吞吐吐道。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不过以叶铭庭的个性,在这么一件事上栽了两次,倒也是新鲜了。
凌锦听到白羽岚这一番话,一时有些风中凌乱,不知道夫人怎会生出如此想法,不过这地方,他已经让人给严苛把守了,就算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也不会传出来。
他毕恭毕敬道:“夫人和侯爷同样身中蛊毒,莫非,是夫人忘记了?”
提起来这个,白羽岚才想起,先前叶铭庭是说过,因为要将这蛊毒给解了,所以才要将青衣和红衣活抓,二人都懂得苗疆秘蛊,不是简单的皮毛,想必能够将二人身上的子母蛊给解了,不过这么一转眼的事情,她便将这事儿给抛之脑后,或许是叶铭庭最近受到的伤还算少,作用到她身上来的,也少了,倒让她给忘了。
“这样。”白羽岚有些尴尬道:“那我便先进去了,你们在外边儿守好,别让旁人误入这边来。”
这药房本就修的离主屋有些远,所以若真是传出来些什么声音,其实府中人倒是听不见的,她就是觉着有些害臊而已。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便瞧见一片烟雾缭绕中,有那么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的确是有些刺激眼睛,里边的人显然是晓得她进来了,出了声:“夫人才来?”
“嗯。”她点了下头,也不晓得那边的人,究竟能否看见。
“夫人就先待在那边一会儿好了,等下我沐完了这药浴后,这才给夫人让了位子,让夫人也来。”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白羽岚听着奇怪,总觉得和他平日的声线略微有那么些不同,但至于是为何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个点子。
她转过身,摩挲着一边的花梨木雕花屏风边角,手感极好,但心底却是有些起疑,不是叫她来这里解蛊么?怎的现在突然不让她进去了?照理说,叶铭庭最喜欢在这种时候调笑她了!但......
“真的不需要我过来么?”她突兀道。
这厮从前可是缠着她几回要去洗鸳鸯浴的。
男人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突然笑了声:“夫人这是许久未曾与我洗过鸳鸯浴了?现在是有些想了么?”
白羽岚捏住那屏风边角,指甲在上边儿刮了刮,发出些轻微的声响。
既然他这般说了,定然就是没事了,白羽岚闷声想。
不过一会儿,里边儿竟然又传出来男人轻微的闷哼声,白羽岚身形一顿,先前那一股子的怀疑,又猛地涌了上来。
叶铭庭断然是有什么事儿,是不曾与她说起过?
他莫非是想瞒着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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