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庭双眸里显而易见地泛着笑意,手上却是没动,白羽岚拽了半天,却还是被他强制着掰了过去,指上力道却是轻的,在她脖颈间轻轻抹着,神色温润而又沉着。
“别动。”见白羽岚似乎是要挣扎,他用了力,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轻声:“再动,为夫就要让夫人白日里就试试了。”
白羽岚额头满布黑线,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
秦羽的信件送不出去,但这段时间叶铭庭好似也挺忙的,除了先前她刚回来那段时间,呆在庄子里的时间比较多,到后面早出晚归的厉害,白羽岚倒也乐得自在。
花清莲的人来的时间大抵也在叶铭庭预料之中,信虽然没送出去,但是两人这么久了连个联系和解释都没有,料是怎么猜也该猜到了。
白羽岚这日里,正闲着在撒着鱼食喂鱼儿,桌上还摆着一本账本,记录着她不在的这些时候,商铺里的商品销售记录。
院子里的花儿也开的正好,本快要临秋了,也不知叶铭庭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山庄里打点地还如春季一般。
白羽岚微眯了眯眼,像个慵懒的猫儿一般伸了下懒腰,歪在桌边,笑了笑,道:“前几日里出去的时候,颇觉得京城街道上要比山庄热些,但这两日已经降了温,庄子里却变得暖和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方一说完,绿意就洋洋得意一般,莞尔笑道:“这可都是侯爷的功劳呢!”
白羽岚这下被她逗起了兴趣,弯着眉眼,笑道:“怎么说?”
“这庄子本是依山而建,自然是要凉爽些,但临秋了,就有些冷,侯爷担心您,就挖掘了一处地下室,挨着您的房间下面,烧燃了炭火,又在庄子周边透风之处筑墙挡风,所以夫人自然是不会觉得冷了。”绿意凑到白羽岚身边去,将她还未丢完的鱼食又撒了一把在池塘中,先前散开的红鲤鱼又全部涌了过来,围绕在这处不肯离去。
白羽岚的视线掠过去,轻轻笑了声,就又慵懒地摇着一柄玉骨团扇,驱散这轻微的燥热了。
叶铭庭虽然做到这个地步上来了,但挡风挡的也太厉害了,从前山庄里还老刮风,现在围得严实就有些透不过气。
花清莲一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手缓慢地摇着风,一手掐了个做工精致的糕点在咀嚼,发髻上的朱钗伴随着她轻颤,琳琅珠玉,环佩作响,看来自己的计划不成了,小姑娘现在指不定一点都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看来是她错估了叶铭庭,竟然想到散发出这样的谎言来让她将白羽岚放出来,真够狡诈的。
她目测了这四周并没有人守卫,这才放心地凌波踏步冲白羽岚而去,就落在她的身后,神色微变,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羽岚听到这熟悉而又有些严厉的声音,整个人后背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这分明就是她的母亲花清莲,她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来接她回去的么?
想到这里,白羽岚浑身戒备性的猛地警示起来,花清莲见她如此,心蓦地一下疼了起来,女儿竟然如此戒备她,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自处?
“母亲。”白羽岚支吾道,收了团扇,见花清莲有些受伤的模样,心中内疚,试探道:“母亲这回过来,是想将我带走么?女儿不想离开这里。”
“他一直是在利用你,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花清莲厉声道:“他害死我谷中族人,又将那个什么异域来的公主养在身边,你一点不介意?我为你选的夫婿,又是哪一点不如他,便是你身边的那几个对你有心的,我瞧着,都要比这个好。”
花清莲的咄咄逼问,让白羽岚又倒退两步,她神色躲闪,像是不能直视她。
“你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
“母亲,他有他的为难处,母亲就不要为难他了。”顿了顿,白羽岚解释道:“就连那谷中出事,也并非源于他,只不过他至今并未告诉我缘由,这都是我从其他地方旁敲侧击出来的。”
“不是他?我可是亲眼所见,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否认过!”花清莲厉声道:“你是在这富贵窝里乐不思蜀了!”
说罢,花清莲气极,一把上前抓住白羽岚的手腕,虽然她从前想过找回女儿就好了,即便是女儿心有所属,那也由得她去了,但现在这状况,她不想将自己这唯一的女儿推向火坑。
绿意被眼前这二人的吵架给惊了,手中的鱼饲料都给打翻在了水池里,也不知该帮谁说话,她是站侯爷的,可这位也是夫人的母亲。
“花夫人,夫人是不会同您回去的。”绿意总算是憋足了劲儿,正经地义正言辞道。
白羽岚身形微顿,看向绿意,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和自己这难缠的母亲叫板,顿时觉得稀奇。
“不愧是侯爷教导的人,竟然开始顶撞你夫人的母亲了,着实能耐。”花清莲一反从前的温柔,现在有些蛮横起来,即便是绿意想要掰开她抓着白羽岚的手,却仍旧掰不开。
花清莲使了个大力,就直接将白羽岚给弄进了自己怀中,她提高了声音,穿着华服美裙,画的精致的妆容有些冷艳,配着嘴角不可一世的轻勾唇角,让白羽岚总算是认识到这作为美人煞门主的气势,她有些不屑地冷哼道:“未经我同意,妄想带走我的人,不可能!”
又补充了句:“即便是靖安侯!”
在花清莲现在看来,自己女儿就是被这个衣冠禽兽的人给蒙蔽了双眼,所以心智不坚,屡次三番,在她这儿总是能得到原谅。
花清莲不顾白羽岚的挣扎,带着女儿就直奔庄子外,但殊不知何时,外边早已布满军队,个个穿着盔甲拿着长枪,都是一把好手,与她方才进来的时候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看来,这个老狐狸是早有谋划,估计是在请君入瓮了!
想到这里,花清莲也不再准备逃跑,反而是镇定下来,抱着自家女儿,顺手就给她使了个定身术,白羽岚的脸色一僵,她的母亲怎么突然从一个温柔路线的人,变得这么霸道......
花清莲带着她落在了中庭那株杏树下,直视前方,叶铭庭便从屋檐处出现,一身玄衣长袍,将她颀长的身形勾勒地赏心悦目,大步踏着这一溜墙瓦,直奔她而来,最终落地于离他们几米远的地上,对着二人,嘴角还挂着一抹笑,道:“母亲前来也不告诉小婿一声,也好让小婿给母亲备上厚礼,好生接待。”
花清莲冷哼一声,目光中掺杂着仇恨,与一丝丝不屑,道:“母亲?我可没有这样的女婿,你这声母亲还是免了吧,让我多活几年。”
即便是花清莲这样的不待见,叶铭庭也丝毫不以为意,照旧是那狐狸面具一样的笑,道:“母亲这样不待见小婿也没关系,只要将夫人还给我就好了,我想母亲,定然是与小婿有些误会。”
“误会?”花清莲立刻拔高声音,看着这周围围成一圈的侍卫,以及暗处躲藏着的弓箭手,十足十的不满道:“你这就是在请君入瓮呢!还与我说是误会!靖安侯,你可真是个能人,也就是手段太厉害了,才能将我这不谙世事的女儿收入囊中,现在都还被你攥得紧紧的。”
说起来这事儿,她就不舒服,分明她挑选的那些佳婿都是一等一的,但自己女儿却就是不欢喜,非得与这个狡猾的靖安侯纠缠。
叶铭庭也只是淡淡笑着,还好脾气道:“我知晓您都是为夫人着想,但她现在已经这般大了,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了,能做出自己的抉择了,您得尊重她心里所想的。”
白羽岚心里一阵泪汪汪的,这可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还是叶铭庭懂她,这位母亲在那边的确也是将她养的白白嫩嫩的,可什么都要安排,像是将她当做一个小孩子一样,像多多囡囡那般......
花清莲还是半点不肯退让,看着叶铭庭就是气。
“母亲。”白羽岚突然出声,她虽然被定了身,但还没哑,见花清莲瞥眼看她,这才坚定道:“女儿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母亲不要再强求女儿了,女儿既然认定了要留在此处,便是经过了考虑,女儿知晓母亲是为我好......”
果然花清莲最为受不住的,还是白羽岚越说越可怜,甚至还要撒上两滴眼泪的模样,都将自己的女儿逼得哭了,果然是作孽。
良久,对峙的几人纷纷留在了府上,白羽岚也被解开了定身术,此时花清莲还是不爽快叶铭庭,防着他靠近白羽岚,将白羽岚圈在自己身边,让白羽岚颇觉尴尬。
叶铭庭给花清莲沏茶一盏,放在花清莲的面前,摆足了温柔的样子,笑道:“母亲请用,这是江南新采的茶叶。”
花清莲只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白羽岚顿觉头疼,她倒是没什么婆媳关系,叶铭庭倒是遇上了,她便为他说话:“母亲,他其实对我很好的,母亲若是在这里待的不习惯,倒也可以回教中,什么时候想来了,这里永远都为母亲敞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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