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听见叶铭庭这么一番似乎是大逆不道的话,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看的叶铭庭觉得十足好笑,就连徐丞相的这脸色,都变了几变,徐丞相一身清高傲骨,听见这番话后,不似其他人一般踌躇而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甚至是有些愤怒,一脸不满地对叶铭庭道:“莫非侯爷是别有二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叶铭庭不放在心上,然而这足以看清这一帮臣子们的想法了,甚至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那些,又有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树大招风,月满则亏。
但徐丞相还是成功地将叶铭庭逗笑了,他不无打趣道:“我不过是一番玩笑而已,为何大家倒是这般惶恐的模样?”
其中几个明显是在叶铭庭这边的大臣,先前分明也是被惊讶到了,不过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毕竟叶铭庭要是做了皇帝,他们就可有从龙之功,更何况,凭借现在靖安侯的这般权力以及他背后的财力,要想做到这件事,并不算是太难。
加之有野心的一群人,更加看好叶铭庭,当今太子虽然说性情温和敦厚,但在这乱世之中,内有这朝廷分裂几派,贪官污吏的根源难以治理,外有匈奴觊觎,北疆一片结成联盟,南下又有央国虎视眈眈,太子的性情更加适合在太平之时,做出一种盛世的治理,而非在这种情况下被迫上位,这样可能只会将这个国家都慢慢陨落。
思及此,有几个三朝元老都在暗叹,即便是年纪的衰老,仍然无法阻挡他们心中的壮志凌云。
“靖安侯日后还是少开这种玩笑,老臣可经受不起这一惊一乍的玩笑,实在是越礼了。”徐丞相一本正经,顿了一下,严肃道:“况且,靖安侯也要知道,现在可还是在先皇的灵堂上,靖安侯的这种玩笑,未免有些太过不合乎情理了。”
叶铭庭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
大典仍然在进行着,后妃之中,哭丧的越发多,也不知是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还是为这短暂的荣华,反正叶铭庭是不相信这群后妃有几个是在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个皇帝的。
这些大臣露出一副悲伤的面容,在场众人,没几个敢笑的,先前大臣们推举太子成皇的提议,本该是每个朝代极为正常的程序,然而由于现在这国情的特殊性,以至于现在叶铭庭还没点头,这些人也不敢贸贸然就直接作出决策。
白羽岚昨日里没睡好,今日上午,也就没有随他一并来这场丧宴,但是作为当初钦定的护国夫人,加之靖安侯夫人的头衔,她不出现一次,倒是也不太现实。
是以,白羽岚和他商量了一下等到丧宴开始之后,再来这边祭拜一下,她实在对这种宴会上不了心。
但是,叶铭庭一人在这里走走停停,看着这些大臣在想着站队伍的事儿,皇帝的棺材都还没合上,这群人都已经在准备拉帮结派,开始想着如何准备簇拥下一任新皇,如何巩固权力了,叶铭庭有些好笑,在一边当看笑话似的看这么一幕,饮了一口酒。
他身边没什么人来搭讪,便是想来说上两句话的,也被他这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样子给吓走了。
况且,京城中大部分人倒是都晓得,靖安侯此人最是不喜别人阿谀奉承。
叶铭庭一人坐在这里实在无趣,若非是要等着自家夫人,他实在是没耐心看着这群人在朝堂上假的推来送去,像是在演戏。
但宴会到一半,竟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穿的一身破破烂烂的,压根儿不像是在这里的人,她状似疯癫,一路狂笑着跑进来,靠近的人都赶紧地往后退避,大臣已经将外面的侍卫叫过来,要将这个疯女人押走。
“我儿,我儿在哪里?快点把我的儿子还给我!”那女人惨叫道。
她路过之时,抓住一个人就问:“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呢?你们将他带到哪里去了?我的孩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哭。
叶铭庭对面的那个大臣也有些挂不住脸面,这次的丧宴,都是在由他管理这些治安问题,现在出来这么个疯女人搅局,实在是叫人不快,上面只会看到他的失职。
“来人,快将这个疯女人给押走。”他呵斥道。
侍卫来的倒是快,要将那个疯女人给架走的时候,一个青年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制止了侍卫的行动,叶铭庭挑眉,看向这个走进来的青年,竟然是八皇子,八皇子向来不怎么管事,小时候其实十分得先皇喜爱,不过后来因为生病,就被送去了青灵寺修养,回宫之后,皇帝虽然尚有几分喜爱他,但是更多的还是生疏,但待他还算不错,他也没什么野心,就自己作画学弹琴什么的,将他那个皇帝宫殿,过的像是在青灵寺那儿一般。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想到他的生母,竟然会一时鬼迷心窍地去给皇后下毒,还真是拖了自己儿子的后腿,若是她不做出这种事,八皇子日后至少是个闲散王爷,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按照太子的性子,也不会对八皇子做出什么事儿。
再说,这皇后若真是去了,她的母家难道不还是应该照旧支持着太子么?这根本没有实际性的改变,说到底,这个八皇子的母妃,实在是太蠢了。
叶铭庭撇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有些不屑,好在这八皇子,于这画上的造诣,还算是入得了他的眼。
“恳请大人让侍卫放开我的母妃,她只是因为精神错乱,所以现在才跑来这里,并非故意打搅各位大人。”堂堂一个皇子,如此恳切地说着话,况且他年岁也算不上大,实在是难以叫人不为之一动啊。
那之前趾高气昂的大臣,悄悄瞥了一眼叶铭庭,见后者并未有任何表情,这就缓缓道:“那就请八皇子将惠妃娘娘赶紧带回宫吧,若是到时候她没了神智,失了分寸,说不准,还要再错上几错,到时候这后果,倒是很难收拾了。”
八皇子点头,应声道:“我立马就将母妃带下去。”
旁边的侍卫也赶紧地将人给放开了,没想过,他们押着的这么一个人,竟然会是一个先皇的妃子。
八皇子上前要扶过他的母妃,不知是何人突然来了一句:“不知先皇有没有提过惠妃娘娘是否要陪葬?”
八皇子身形一顿,而惠妃也猛地一下被刺激到了似的,她看向八皇子李永元的目光也变得不友善起来,推搡着他,道:“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抓着我,我要去找我的儿子,我的元儿呢,他那么小,要是一个人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元儿呢,我的元儿呢。”她一直这么碎碎念着,直接忽视了一边的李永元,八皇子面色一僵,随之而来的,就是尴尬,与微微的哀伤,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妃在有朝一日,竟然会变成这么一个样子,甚至是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只能当做路人。
思及此,李永元的心情就一落千丈。
他想过很多事情,就算是父皇驾崩了,他仍然可以让自己的母妃安详地度过这段晚年,但是她没想过的是,母妃竟然会变成这么一个样子,若是他查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
李永元的手不自觉捏紧。
“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惠妃突然一声尖叫,叫人猝不及防,但看李永元的表情,这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不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陛下没跟我说,我不知道。”她碎碎念着,一直都说着不知道。
叶铭庭皱眉,她不知道什么?究竟是什么?
他缓步走下去,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目光里带着探究,道:“你的母妃经常说着关于陛下的事情么?”
李永元正要回答这个问题,岂料,惠妃突然尖叫起来,连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叶铭庭的脸色一黑,这个疯女人一直看着他说不知道,难道还要别人认为,那个想要从惠妃嘴里套出话来的人,是他么?
“你,你,画里的人,画里的人,出来了,鬼,鬼,啊,鬼,元儿,保护母妃,鬼。”她一阵子疯言疯语,叫人觉得十分奇怪,就连叶铭庭这将前朝到现今的事情都算的格外清楚的人,都有些没有摸清楚这个门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不是鬼,母妃。”李永元将惠妃揽在自己怀里,轻声道:“这是靖安侯,是侯爷,将军,不是什么鬼。”
母妃说的究竟是什么画里的人,他依稀记得母妃最近总是提到什么画,靖安侯是画里的人?又有谁会特地为靖安侯特意画上一幅画呢?目的是什么?
一系列问题,不断涌入他的脑海中,叫人十分头疼,他向来很少处理这种画以外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事关他的母妃,他又不得不去解决,而且,总觉得母妃牵扯到了什么有关朝堂政治大变的事情。
就算是他现在想带着母妃归隐,到时候也会被找上门来,如果当真和靖安侯扯上了一点关系,不妨从靖安侯的权势之中,得到庇佑,并可以找到一个突破点。
“侯爷,如果侯爷能够在日理万机之时,有些空闲时间的话,不妨可以来我的府邸上看一下我新出的画,听闻侯爷于书法上格外有造诣,我十分钦佩,也想与侯爷说上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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