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庭与这位老医师之间,倒是格外聊的来。
老医师在给刘安针灸之后,又探了一下他的脉息,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同叶铭庭道:“现在情况已经得到了遏制,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多谢先生。”叶铭庭真诚地同他道谢。
这位老先生看了叶铭庭良久,对他颇有几分兴趣。
这种药术,整个九州大陆,却也见不着几人会的,况且,这都是由一个宗门所创,是后来这个宗门发展以来,逐渐发散出几个分支,这才又分出去几个知道的。
方才他将要施展的针灸之术,乃是起死回生之术,若是普通的传承者,压根儿就没办法能够知道这类术法。
思及此,老医师越发对叶铭庭有所好奇。
“老先生这样看我,想必我是入了老先生的眼。”叶铭庭忽的笑着道:“若是有所疑惑,先生大可与我说。”
“你师出何人?”老医师很是直白地问道。
“先生可否与我借一步说话?”叶铭庭做了个手势,示意老医师和他单独去一个房间谈论此事。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刘夫人便进来了,她看着床上躺着的刘安,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沉默许久,随后眼神微动,坐在刘安的床边,她看着这床上的人,神色哀戚,目光直直地落在刘安的胸口之上,却是半滴泪都没有落下。
唯有语气有那么几分颤抖:“这伤在胸口,是整个人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但我听说,他遇上了一个医术高超的老先生,他身体康复有望?对吗?”
但是她现在环伺一周,却并未看见那个老医师。
白羽岚上前,宽慰道;“如今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大可放宽心,那个老医师医术着实高超,似乎和叶大人是同一个宗门祖源所出,因而尽得真传真传,现在想必是能够万无一失的。”
见白羽岚很是真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为了让她放宽心而编织谎话。
她自然是信了的。
“那位老先生被他带走了,现在他们两人应当是在谈什么话,我并未跟随在后,也不知是什么事情。”白羽岚笑着道:“但是我想,刘安定然是不会有事的,方才我也为他把脉,发觉他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什么大碍。”
“你也会医术?”刘夫人像是有些茶艺,问道:“竟不知白夫人竟然会这么多东西。”
“小师妹也在?”门口飘进来一袭白衣,关切问道:“不知刘大人现在可还好?我之前也是听说了刘大人遇上了大火,好容易才从大火之中逃出来,不知道伤势可还重?”
白羽岚见到他便有几分不悦,首先,她心中关于母亲那边,忽然与央国似乎有所牵连的事情,尚且有所疑虑,而今刘安出事,单单是看着受益者,却又叫她怀疑到和母亲那边有所牵连的央国。
“小师妹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到我,莫非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小师妹心中不忿,因而不愿见我?”他越是这么说,神情便变得越发委屈起来:“小师妹单单是凭借着这种猜测,便对我几度不悦,让我心中好些难受。”
他不仅嘴上这么说,甚至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眼神湿润,像是要落泪......
白羽岚几乎快要被秦燕这么一番骚操作给惊得不能再惊了。
“你这一个大男人,怎么着就哭起来了?”白羽岚抽了抽嘴角。
“小师妹这是再不元同我讲话了,可怜我背了这无名的一个罪过,甚至还不知道是何缘故。”他这么着一说,倒是比之前的眼泪落得更加快了,直接从他眼中像是珍珠一般直直地掉下去。
白羽岚沉默半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那个在街市之中欺男霸女的二世祖,狂的不可一世,能够将男人都给气的无辜落泪。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蹙眉道:“我这又没点名道姓地指责你,怎么倒是你先给我哭上了......”
“你一个大男人,这有什么好哭的,像是个娇气包似的。”白羽岚又来了一句。
“可是你这分明就是在明里暗里地指责我,猜测这是我做的,让我害刘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娇气包不仅仅委屈上,甚至还能够反过来再指责她一声,偏偏她还真是没办法对这厮说上什么重话。
白羽岚和刘夫人两人之间,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许久,这才颇为无奈道:“行吧行吧,下次我不用那种眼神瞅你总行了吧,怎么一个大男人,还在外面哭哭啼啼的?”
秦燕这才好了许多,道:“你权当我是个娇气的小少爷好了。”
“刘大人伤在胸口?”他问道:“这场大火是有人特意所为,甚至先是派人在杀害刘大人之后,还来放了一把火,想必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有婉柔姑娘在那场大火之中,留下的所有痕迹。”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蓄意谋杀。”秦燕检查了一遍刘安的身体之后,沉声道:“现在凶手想必还躲藏在这府邸之中,他对这个房子很熟悉。”
白羽岚却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别的不说,单单是说这个人对这座宅邸熟悉?那必然是府上的人,但是这府上已经被清理过一批了。
“为何?你是如何发现的?”白羽岚蹙眉道:“当初发生过那件事之后,整座宅邸都对府上的人,进行过一次清查,在这次清查之后,我想过很多,不必要的人大多数都尽量清除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奸细混在其中?”
“跟在我们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旧人,莫非是那么多年前就能够培养出来的棋子?”白羽岚反问道。
“这人下手是用的一种匕首,很难相信,一个杀手会用一种较长的匕首,在人的胸口上捅了一刀,甚至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这应该是在看见了一个信任的人之后,这才会丝毫没有防备的受伤。”秦燕一边展示着刘安身上的伤口,一边同白羽岚解释道。
见他说的的确是有理有据,白羽岚不由得也沉思起来,思索一番,道:“莫非,是有人收买了这里的人?”
除此之外,全然是想不到什么别的可能了。
“小师妹所言甚是,如果是待在刘大人身边这般久,只会让刘大人没有防备之心,行事也更为方便。”
顿了顿,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还有一个可能,若是有人易容成刘大人身边的人,也未尝没有可能。”
甚至,她越发觉得是这么一个可能,毕竟,刘大人身边都并不是一些普通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死士,和跟随了许久的侍卫,就这种侍卫,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收买了。
“若是真有易容者,想必会错开和真人碰面的时间,严查今日里出入过婉柔府上的人,和其他的刘大人身边信任的下属,对时间。”秦燕提议道。
白羽岚自然也是再赞同不过的,她转首便将这个讯息传达下去,让所有的侍卫分头行动,务必将今日里出现在婉柔的庭院之中,以及那些行踪诡异的人,都要整理成册子,向她上报。
说起来,她倒是想到一个人,那个她刚一进去,就行色匆匆要出来报火的小厮,侍卫说,他说过的证词,倒是和抓出来的丫鬟说的是一致的,两人之间对口供也没有半分差错。
“这是刘安的药,方才那个老先生给开的,这药方,我便交给刘夫人,倒是也放心一些。”白羽岚眼中噙着一分笑意,道;“用着药方子抓药来煮,这其中有一味很是难得,若是实在找不到的,便交给我和殿下来想办法吧。”
“属下多谢夫人和大人。”刘夫人躬身,跪在地上,给她拜了一拜,这就道:“承蒙殿下和夫人如此厚爱,感激不尽,唯有日后舍命相报。”
“你这样说,那可真就是很见外了。”白羽岚笑笑,道:“我知道你和刘安都是忠心之人,这是断然不会让我和殿下处在危险之地的,现在他有难,我们怎么可能会视他于不顾?若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个背信弃义,不值得追随的人。”
说罢,白羽岚起身,离开了房间,道;“现在我要去办一件事,就劳烦夫人自己在这里照顾妥帖了,务必不能够让他人发现刘安现在的情况。”
她深深地嘱托一声,最后一句话,说的极重。
白羽岚甫一出房门,这身后的小尾巴,这就跟了上来,他前几日里,这还是口口声声地称呼自己是个师兄,说的理直气壮的,这现在,哪里还瞧得出来他是个师兄,倒是更加像一个最小的小师弟似的。
白羽岚有几分头疼道:“若是论年岁,你倒是比我还稍张,你怎的就这般黏人了?”
说罢,白羽岚忽然上前去,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叹气一声道:“这也没病啊,没发烧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日不见,你就如隔三秋,要人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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