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陆离看出李世途求胜心切,想了一想:“行吧,去试试也行,你们谨慎些,不要急于求成,兔子急了还咬人,何苦这些东瀛鬼子心狠手辣。”
:“是,大帅!属下明白!”李世途大喜,猛然挺起胸膛,大声应道。
很明显,他那急切的表情,说明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张大帅的话语。
次日清晨,天空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显得有些阴沉。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
迟迟未至的春雨就像是一位羞涩的少女,犹豫徘徊。却也距离不远。
在舞阳城的东门,呈现出一片紧张而肃杀的景象。五百门火炮整齐排列,黑亮的炮身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炮口高高仰起,以一种傲然的姿态对准城门处,仿佛是一群饥饿的猛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黑森森的炮口像是巨兽的獠牙,静静地蛰伏。
炮手们神情专注而紧张地守在一旁,一万近卫军将火炮护在身后,刀枪出鞘,严阵以待。
黑甲骑的统领罗恒荣站在李世途身边,望着紧闭的城门,冷冰冰道:“李兄,你准备就这样破城门而入?我骑兵进去冲锋陷阵,伤亡会很大。”
:“破城之功,你罗将军不想要?”李世途听说罗恒荣的意思,就是讨要好处而已,李世途也大气,直接就甩了一张王牌出来,破城之功,足够满足罗恒荣。
罗恒荣没有表现出李世途想象的满意:“损伤太大,想要重新补充黑甲骑的规模,花费可不小。朝廷给的那点银子,不一定够。”
李世途双眉一动,眉心一条悬针纹格外深刻,他侧过头,面无表情:“罗将军,最大的功劳让给你了,你要是还觉得不满意,那你去和张大帅说。”
:“一颗人头五十两银子,我们骑兵只顾得上追杀,脑袋都归你们了,你们步兵就不想想我们骑兵兄弟的辛苦?仗是一起打的,人是一起杀的,提着人头领赏的时候,没有我骑兵的好处,兄弟们怨言很深啊。”罗恒荣一点不在意李世途的威胁。
李世途一股火气突然冒上心头,这罗恒荣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大战将起之时来和自己讨价还价,这明显的就是借机来敲竹杠。
:“那罗将军的意思是?”
罗恒荣撇了撇嘴,语气坚决:“不管你们步兵拿了多少银子,我黑甲骑要三万人头的赏银。一百五十万两。”
:“我若是不给呢?”
:“呵呵,不给就不给,你是战斗指挥,我又不是。”罗恒荣扭动一下脖子,表现出无所谓的疲怠模样。
:“孙大帅在的时候你不找他说,又不和张大帅说,你就拿捏我呗?”李世途不怒反笑,笑容有些残忍。
“破城之功我不要,我要银子,我黑甲骑损耗太大,靠朝廷的那点银子,远远不够。你求名,我得利,各取所需,如何?”罗恒荣瞟了一眼李世途扭曲的笑脸。
李世途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极其猖狂嚣张,罗恒荣惊了一瞬,李世途突然收了笑声,把身子倾向罗恒荣耳边,压低声音,却杀气十足:“滚你妈的蛋,你想要银子,战前和老子好好说,反正银子不是我的,老子在孙大帅面前帮你美言几句,也不是问题。你现在临战威胁我?你真以为我李世途好说话,好欺负?”
:“你以为还是以前?骑兵还想压在我步兵头上作威作福?你别忘了,老子现在有炮兵。”
:“现在,你给老子滚回你自己的骑兵里去,听号令行事。这一仗,老子命令你冲,你就必须冲,老子让你停,你就给老子停!你敢给老子消极作战,老子就军法处置了你!你要是不信,就试试呗。”
李世途语速极快,说完一直身子,大喊一声:“吹角!开炮!”
丢下罗恒荣在原地呆立一会儿,突然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露出点笑容,扯动马缰,回到自己的骑兵队列中去。
号角声高亢中,带着一种能穿透灵魂的力量,荡开层云,空旷的天地间回响,直抵心灵深处。
风起云涌,雷声大作,仿佛夏日里的暴风雨骤然降临。火炮阵地顿时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迅速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
炮声雷动,天崩地裂般,震得人耳鼓生疼。无数黑色的弹丸腾空而起,带着死亡的气息,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天空。
行进的炮弹在低落的云层里撕开一道道行进的轨迹,炮弹高速飞行,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热量让它们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它们划出完美的弧线,无情地向着目标逼近。
弧线的尽头,正是舞阳城东门城头。城头上的东瀛守军们严阵以待,听到凄厉短促的破空声,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当那一枚枚炮弹带着令人胆寒的呼啸声急速落下,整个东门城头瞬间被拖入了一片地狱般的景象。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原本阴沉的天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砖石碎片在爆炸的巨大冲击力下,如同疯狂的四处飞溅,它们无情地穿透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周围的一切事物发起攻击。
不少东瀛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炮火中根本来不及躲避,瞬间被击中。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叫声。
一炮过后,再无动静,鲁大夯带着几个士兵驱马赶往城池不足一里处,待到硝烟散去,城头的跺墙倒是被炸毁了一些,城门正上方的箭楼也有一些损害,但是除此之外,坚固的城墙外墙上,只是留下几十处被熏黑的痕迹,外墙体几乎完好无损。
火炮的威力对于厚重坚固的城墙,似乎不值一提。
鲁大夯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再次想起孙燚之前的话,现在的火炮,看起来威力大,那是针对人体,若是用以对付大夏十三城这些城墙,效果并不会太明显,果然如此。
鲁大夯拨马跑回炮兵阵地:“全体都有,集中火力,只瞄准东城城门,给老子瞄准点,打碎它!打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