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棠从远处驱马赶来,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琢磨了一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又义不容辞:“其实,我部落草场大,也能养一些。”
孙燚和鲁哈勃克关系更亲近些,所以可以放下脸面和鲁哈勃克争,和耶律棠的关系,还是属于单纯的合作,那就得论功行赏,他丢下鲁哈勃克,转过脸对着耶律棠:“给你三千。”
:“五千。”耶律棠狠了狠心,讨价还价。
没想到孙燚灿烂一笑:“成交,五千!”
耶律棠脸色一黑,妈的,被骗了,还价还少了。他眼珠子剧烈转动:“刚才我耶律部落兄弟缴获的属于个人战利品,不能算在内。”
孙燚眺望一眼,耶律部落刚才追杀出去的鬼子不过三四千人,正常情况下,能缴获完好的战马也不过四五百匹,算不上什么,这个顺水人情可以做:“行,奖赏兄弟们了。”
旁边的鲁哈勃克见孙燚对耶律棠这么客气,对自己这么苛刻,自然更加咬死了不松口:“你养不起。”
:“养得起,养得起,我有银子,我养得起。”孙燚像个倔强的孩子,寸步不让。
耶律棠严峻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好笑,他没有想过孙燚这种身份的人物,居然不以权势压人,反而要争得口沫横飞。
:“五千就五千,我先去拿了,让手下送回部落去。”他灵机一动,借机要走。
:“等一下!”
:“等等!”
孙燚和鲁哈勃克同时叫停,两人放下争执,不怀好意的看着耶律棠:“你想干什么?趁火打劫,先去挑选?”
在场的几个都不是善茬,即便耶律棠势力稍弱,这么多年能在元宝的打压下依然傲然不倒,也是有些本事的,本事大的人,最重要的特点,就是脸皮一定得厚,为了利益,该不要脸,就不能要脸。
被揭穿后的耶律棠一脸惊诧,眼神清澈又无辜:“啊?两位大人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就是打算随便点五千匹战马作为战利品而已,哪有两位大人想的那么不堪。”
:“切~~~~别装的那么无辜,都是啥货色,谁心里没数。”孙燚撇了撇嘴。
鲁哈勃克拿出草原老前辈的态度,苦口婆心:“耶律族长,做人不能这么无赖,敢做敢当才对,你怎么想不重要,你会怎么做,才重要。”
:“鲁哈族长,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不就是五千匹战马嘛,我随便挑五千匹就好。我耶律棠简单,给我,我就要,真不给我,我也不敢像两位大人一样,争得像是要打起来一样。”耶律棠一脸诚恳,指桑骂槐。
孙燚看着被软话顶的一脸错愕的鲁哈勃克,哈哈大笑起来。
:“别争别抢了,被人笑话,鲁哈族长,剩下的我们三七分吧,我七你三,你也知道,我家李砚李将军手下就那么一两万的骑兵,这走出去,寒酸的很,战马和骑兵,都是归他管,他兵强马壮,他女人走出去才有地位,族长你不也有面子嘛。”
鲁哈勃克瞠目结舌,孙燚又他妈的用女儿女婿来压自己,而自己还没有什么反抗余地。
孙燚趁热打铁:“行了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这样定了,就这样定了。最多以后做买卖,多照顾照顾你们鲁哈部落,大家有钱一起赚,有钱一起花。”
鲁哈勃克张张嘴,想要骂两声出气,又无奈的闭上。这几年,阿木尔部落日子越过越好,也是因为在边贸上,受了孙燚太多恩惠。
孙燚狡黠一笑,指了指炎峰山城方向:“哎呀,咱爷们还争啥呢,炎峰山城下,还有十几万匹战马,到时候,你喜欢,都给你。”
这话说的大言不惭,杀人诛心,事实上,十几万匹战马,给任何单独一个部落,都是难以承受的压力。
孙燚坐正身体,态度严肃起来:“行了,鲁哈族长,耶律族长,你们先安排人,把缴获的战马送回部落,这里距离炎峰山城六十里地,再过两个时辰,我估计东瀛人就知道这里的战局,应该会选择撤退了。”
:“咱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远征吧。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孙燚眺望远方,眼神坚毅,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写满了杀意。
小柱子率领听风旗一百多骑,呼呼啦啦的跑了四十多里地,遇见东瀛人的一支探马小队,东瀛人见听风旗人多,徐徐后撤,号角声吹得飞起,像是在集结队伍。
:“来来,把那匹战马牵过来,让他回家吧。”小柱子回首招呼。
一匹高大雄壮的白色战马被牵引过来,信田长风的身体挺拔,被几条牛皮牢牢绑在战马上,只是他的脑袋诡异的扭向一侧,脸色一片青白,毫无血色。
:“绑好了?不会掉吧?”小柱子过去,晃了晃信田长风僵硬的身体。
牵马过来的士兵拍着胸口:“放心,老大,绑的老扎实了,那牛皮绳是在水里浸泡过的,太阳一晒,能勒进肉里。解都解不开。”
信田长风的脑袋别扭的侧在一边,一双死人眼冷漠的盯着小柱子。
小柱子伸手去扶正信田长风的头:“你看你看,这脑袋怎么歪了,不是和你们说了嘛,棍子插紧点,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一会儿掉了怎么办。”
他说着话,前进几步,回头打量着信田长风,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还差不多,行了,让他走吧。”
牵马的骑士松开马缰,轻轻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白色战马驮着信田长风,听着号角的呼唤,一溜小跑的向东瀛探马而去。
小柱子眷念的看着白色战马离去,还有几分不舍:“他妈的,浪费一匹这么好的战马。”
猴子坐在马上,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一样不老实:“老大,这么做,敌人不要疯啊?
“疯了不好吗?本来就是一群疯子。”小柱子拨转马头,不在意的回答:“打疯狗才过瘾呢,有挑战性。走了~~~”
小柱子打了一声呼哨,众人拍马而去,留下一片烟尘。
那匹白色的战马,孤独又急切的跑向东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