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几艘庞大的战船突兀的出现在江户港的海面上,战船横在港口外,炮窗打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一队骑兵呼啦啦的出现在港口上,港口上升起一面旗,一个张牙舞爪的“燚”字在风中翻飞。
卢小青坐着一艘小船上了岸,海风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孙燚和小柱子,高港等人脸上挂着笑:“很准时啊,卢小青。”
“军机大事,怎么敢怠慢,我卢小青一颗小小的脑袋,可受不起你孙大帅的怒火。” 卢小青一边说着,一边咧嘴露出个得意又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尽管长期经受风吹日晒,可他那双眼眸依旧透着股机灵劲儿,整个人精神头十足。
说话间,他一下子就瞅见了他们身上穿着的东瀛人铠甲,顿时恍然大悟,提高了声调说道:“哟,乔装打扮呐,这是要玩哪出啊?嘿,还真别说,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差点都把我给糊弄过去了。”刚才要不是看见帅旗,老子就准备开炮了呢。”
:“路上有没有什么发现?”稍微寒暄几句,孙燚把话题拉回正题。
卢小青摇摇头:“没有,看见的基本都击沉了,偶尔逃了几艘,也没关系,毕竟我挂的是海盗旗,就是这海盗船队势力太大了一些。。。嘿嘿。”
卢小青说着话,跟小船上一个人招呼了一声:“去,让开通道,给后面船队发信号,准备卸船了。”
众人在码头边上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歇息,小柱子安排人去烧水沏茶,昨天杀了那些个浪人,趁热打铁,干脆召集三千骑兵进来,一鼓作气灭了整个码头上的人,并且将码头彻底封锁起来,
一艘艘运兵船靠上码头,一队队粗壮身胚的士兵从船上下来,看着在海上漂泊久了,脚步虚浮,队伍都站的歪歪斜斜。
孙燚猛地站起来,视线里看见船上一条赳赳大汉走了下来,提着一根粗长的狼牙棒,雄狮一样霸道威猛:“咦?你,你怎么把重甲步卒弄来了?”
:“哥!”小柱子跳起来就窜了出去。
卢小青安然坐在椅子上,新砌的茶很烫,他小心的啜了几口,心满意足:“妈的,船上的水快把我喝吐了。你别问我,你问他,我只负责运输,我又打不过他,他要来,我能怎么着?”
孙燚又问:“家里发生事了?”
:“没有什么大事,高胜宪和唐边土,何云飞带着所有人去了炎峰山城,陈阳也带着一大批粮食和物资到了炎峰山城,并且亲自坐镇炎峰山城。看起来准备以炎峰山城为家了。
大柱子带着三千重甲步卒,还有五千步卒来支援你。他们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没有什么大事,好像就是担心你。毕竟你就这点人真的追到东瀛来了,估计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朝廷现在都是蒙的,你老人家没有写战报回去吧?”
卢小青望了眼孙燚,表现出一丝理解:“其实我现在都能理解皇上为什么会想不通了,大哥,你这说起来,好歹也是国战啊,你都不给你家陛下说一声,自己颠颠的带着人来了?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听卢小青这么说,孙燚倒是有些讪讪的:“说啥,这不是打的顺手嘛,形势所迫,非我所愿矣。”
:“哎呀,不和你说了,我迎我家柱子哥去。”孙燚跳起来也窜了出去,留下高港和卢小青面对面,卢小青挠了挠裆,放荡的眨了眨眼:“一起洗过澡没有?好玩不好玩?”
高港也神秘兮兮的眨眨眼:“小柱子说的,我背给你听哈 ,黑牙齿,大饼脸,萝卜腿。”
卢小青“咦~~”的鄙视一声,:“这种货色小柱子也去洗了?”
高港也懵了,这脑子确实有些不同,海上飘久了,脑子进水了。
大军陆陆续续的将各种物资卸下船来,光是火炮就送了三百门,大量的火药炮弹,包括军械坊新设计出来的手炮,那可是巷战利器。再加上八千步卒,两千火炮营士兵,还有一千多匹精壮驽马漂洋过海而来,可谓考虑周全。
当天夜里,孙燚召集众人,商议行军路线。
行军路线其实已经研究过许多次,最简单的一条直线,从江户都往北,一路经过两个郡城,几个村子,到海正都,过了海正都,翻越大雄岳山,渡过西奈川河,再过一座郡城,就能直接出现在安平京前,距离不过九百多里地。
若是骑兵,四五天的路程,加上步兵和辎重,那大概需要十二天到十五天时间。
这条路线最短,最直接,路上的各城兵力几乎都被调派一空,并无阻碍,只是这段路上需要经过四五条河,是最大的障碍。若是要绕道,那这路程就变得格外漫长。
这时候,就需要信田长岸大人的配合。
信田长岸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切是障碍,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寄希望于孙燚的承诺,彻底掀翻信田二世,让自己家族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孙燚一路来的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一连几个镇子,两座大城,都在他的命令下杀的干干净净,这让信田长岸发自内心的恐惧。大夏火炮展示出来的威力,让信田长岸明白大夏和东瀛之间的巨大的军事差距。
而现在出现在江户码头那十几艘遮天蔽日般雄壮的战舰,每艘战舰上露出近百门的火炮,更让他彻底臣服。
信田长岸敞开心怀,极力在孙燚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诚,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他竭尽全力想让孙燚明白,即使将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也将永远臣服于大夏,更确切的说,是心甘情愿臣服于孙燚。
而眼下九百多里的征途,务必让孙燚看到自己的忠诚不二以及不可或缺的价值,唯有如此,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信田长岸相信,这个平日里和颜悦色的大夏将领,毫不介意砍下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