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度数低，不会喝醉吗？”
“度数再低也禁不住你把酒当白开水牛饮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晏淮之摆摆手：“算了，下次别这么喝，伤胃，你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
楼闻筝摇头。
“那起来吧，洗洗脸下去吃早餐。”
两人洗漱后下楼，晏立宏和晏太太坐在客厅，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少抽烟的晏立宏指尖甚至夹了支烟。
晏淮之随口问：“爸，你今天没去公司？”
晏立宏见他们下来，立刻把烟头碾灭：“没有，起来了啊。”
“嗯。”
“去吃点东西吧，汪医生等会儿就来了，今天要做例行检查。”
“好。”
吃完早餐，汪医生来了，晏淮之去了医疗室，楼闻筝则百无聊赖的在医疗室外面的花园等着。
她坐在石凳上发呆，晏太太从医疗室出来了，楼闻筝正想站起来，晏太太连忙制止她：“你坐，小楼，我想跟你聊聊。”
楼闻筝点头，晏太太在她旁边坐下，亲切的问：“小楼，你跟淮之是怎么认识的呀？”
“同学，室友。”
“你觉得淮之这个人怎么样？”
楼闻筝想都没想就说：“很好，很善良。”
“那……你喜欢他吗？”
楼闻筝点头：“喜欢。”
晏太太松了口气：“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见楼闻筝疑惑的看着自己，晏太太又掩饰似的说：“我的意思是淮之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能跟你相处得来，我很欣慰。”
楼闻筝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呀？”晏太太继续问。
楼闻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该有的都有。”
她回答得如此敷衍，晏太太估摸着她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于是绕开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考哪所大学？”
“榕安科技大学。”
“榕科大呀，那敢情好，这所大学教学水平高，读出来的都是人才。”晏太太说：“不过录取分数线也相对较高，你有信心考上吗？”
“我试试。”
她态度如此清晰，晏太太七上八下的心放了一半，楼闻筝比她想象中更乖巧更上进。
“淮之想考S大，S大跟榕科大离得不远，以后上了大学，你们也能经常来往。”
“嗯。”
两人说话间，晏淮之从医疗室走出来，一边系扣子一边问：“你们在聊什么？”
晏太太立刻回头，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没聊什么，检查完了？”
“嗯，妈，汪医生让你进去。”
“好。”
每次检查完了汪医生都会单独找晏太太谈话，晏淮之见怪不怪，他惦记着要去遛小白，跟晏太太打了声招呼，拉着楼闻筝就走。
今天遛鸭子的地方是别墅区的人工湖，晏淮之把小白从笼子里放出来，它立刻扎进湖里欢快的扑腾起来。
见它越游越远，楼闻筝问：“它会不会不回来了？”
人工湖不小，它要是不肯回来，大冬天的两人也没法下去逮它。
“应该不会。”
放任小白在湖里撒了一个小时欢，晏淮之对它吹了声口哨，它立刻跟听懂了似的，欢快的踩着水飞过来，上岸后一头钻进笼子里。
楼闻筝挑眉：“这么有灵性。”
“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它，它又不是傻，跑了可就没这待遇了。”
两人拎着鸭子回家，把鸭子交给保姆，一进客厅就看到晏太太正在抹眼泪，旁边的晏立宏满脸愁色，手边的烟灰缸都快冒尖了。
见他们回来，晏太太立刻背过身去，但晏淮之还是看见了，他紧走几步：“妈，怎么了？”
晏太太擦完眼泪回过头，强打笑脸：“没事儿。”
可通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到底怎么了？”晏淮之皱眉，他把目光投向晏立宏。
晏立宏叹了口气：“别看我，不是我把她弄哭的。”
晏淮之立刻想到体检报告，他心脏剧跳了两下，走到晏太太跟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是不是体检报告……”
“不是，你别瞎想。”晏太太马上说。
她的反应落在晏淮之眼里无异于欲盖弥彰，他神色黯淡下来。
晏太太见他误会，连忙解释道：“真不是体检报告出问题，汪医生说了，你最近状态不错，可能是经常出去走动的原因，心脏血液循环比以往快，这是好现象。”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楼闻筝，以前晏淮之在家除了看书写作业，几乎没有别的爱好，自从楼闻筝来了，被她带着打游戏遛鸭子，他气色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那你哭什么？”
晏太太纠结了一会儿，说：“淮之，妈妈想跟你谈谈。”
二楼阳台，晏太太拉着晏淮之的手，十七岁的少年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只是因为血液循环比常人慢，连带着他的手都比一般人要凉。
“淮之，我跟爸爸都很爱你，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你。”
晏淮之一脸莫名其妙：“谢谢妈妈，可是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你从小就懂事，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作风，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可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宁愿你不要这么懂事，宁愿你调皮捣蛋一些，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状态。”
晏淮之：“……”
老妈到底怎么了？
“所以你放心，无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不要不好意思开口，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爸爸妈妈都是明事理的人，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不是不能接受。”
晏淮之：“……妈，你到底在说什么？”
晏太太咬咬牙，干脆直说了：“你跟小楼的事，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了。”
“？？？？”晏淮之茫然道：“我跟楼闻筝？我跟楼闻筝怎么了？”
“你们俩在一起这件事，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你们俩要是真心喜欢对方，以后就光明正大在一起吧，谈恋爱本来就该开开心心，我们不想你因为喜欢的人是男孩子，就整天掖着藏着。”
晏淮之先是一愣，等理解了自家老妈话里的意思，他震惊了：“妈，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