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闻筝眼睛一亮:“好啊!”
说完她又满怀希望的问:“你这是把我介绍给你朋友认识么?那我们算不算和好了?”
晏淮之:“……明天吃过饭再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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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晏淮之关了手机,大半天时间都待在家里,炖汤,做红烧肉,细致的给鸡爪剔骨,做楼闻筝最喜欢吃的无骨鸡爪,午饭后还花心思做了个精致的双层蛋糕。
楼闻筝跟条尾巴似的在他身后转悠,时不时凑上去接受他的投喂,晏淮之的厨艺并不算特别好,而且只会做家常菜,但看着他在厨房为自己忙碌,楼闻筝就开心又满足。
傍晚六点钟,晏淮之换了身衣服,和楼闻筝一块出门前往周易家赴宴。
周易是榕城土着,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有套房子,他虽然独居,但日子过得精致又讲究。
楼闻筝跟着晏淮之进门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易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五六秒钟,然后笑了:“楼小姐,欢迎来做客。”
楼闻筝点点头算是回应。
受周易邀请一块来吃饭的还有医院几个相熟的医生以及他们的家属,一屋子的人热热闹闹,晏淮之刚在沙发坐下,就被一个同事拉过去讨论关于心脏搭桥手术的细节问题,楼闻筝被晾在旁边,她百无聊赖的开始看电视。
没过多久,周易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他目光在客厅扫了一遍,客人们嗑瓜子的嗑瓜子,聊天的聊天,大家都在忙,只有楼闻筝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他对楼闻筝招手:“楼小姐,能帮我个忙吗?”
楼闻筝走过去:“什么忙?”
“帮我洗点水果招待客人,我这边汤快烧开了,腾不出手。”
“好。”
楼闻筝进了厨房,挽起袖子开始洗葡萄,周易忙着给番茄牛骨汤里加土豆,还不忘跟她搭话:“楼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
“都行,我不挑食。”
“这么好养?”周易笑眯眯的说:“我厨艺还不错,以后欢迎你常来我家蹭饭。”
“谢谢。”楼闻筝应得很敷衍。
“今天外面挺冷的,楼小姐是畏寒体质,应该穿厚点。”周易说。
“还好,不冷。”
“其实畏寒体质可以用药膳调理,你吃过药膳吗?我会做,你要是不排斥药膳,我可以帮你调理身体。”
楼闻筝皱眉,总觉得周易态度不太对,她礼貌的说:“谢谢,不用了。”
“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很欣赏你这种类型的女生,如果不介意,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楼闻筝平时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能察觉到周易目的不纯,她把洗好的葡萄往果盘里一放,正想离开,周易突然用汤勺舀了点番茄牛骨汤,轻轻吹凉,递到她唇边笑着说:“来,帮我尝尝咸淡。”
楼闻筝被他这个堪称亲密的举动弄得一怔,同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番茄。”
周易察觉到她的抗拒,顿时有点尴尬了:“抱歉,你刚才说不挑食,我以为……”
“不挑食指的是,我喜欢的人做什么菜我都吃,但别有用心的人,他做的番茄汤我尤其讨厌。”
周易神色微变。
楼闻筝端着葡萄转身就走。
吃完饭,楼闻筝暗示晏淮之早点离开。
两人走出周家,楼闻筝立刻说:“你不要跟周易深交,这人心思不正。”
“怎么了?”
“他想撬你墙角!”楼闻筝愤愤不平的说:“我在厨房帮忙洗水果的时候,他居然撩我,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
晏淮之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周易这人挺好的。”
楼闻筝皱眉:“什么?”
“他……收入还可以,父母都是高知,也很尊重女性……”
“你什么意思?”楼闻筝打断他的话。
晏淮之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话说得很艰难:“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楼闻筝跟被人当胸踹了一脚似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晏淮之,你说什么?”
晏淮之不敢看她的眼睛:“周易说他喜欢你……”
话还没说完,楼闻筝甩了他一耳光。
她气得浑身发抖,无数脏话堵在嗓子里,最后化成一声嗤笑:“晏淮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方,可以把女人共享给朋友?”
“不是的。”晏淮之连忙解释道:“不是共享,是……”
“是送给他,对吗?”楼闻筝眼睛红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人不错。”晏淮之目光躲闪:“他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的幸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定义了?”楼闻筝手攥成拳头,如果眼前站着的人不是晏淮之,换成除了晏淮之以外的任何人,她拳头就挥上去了:“晏淮之,你就算看不上我,也不要这么羞辱我,好吗?”
晏淮之:“……”
他不说话,楼闻筝盯着他脸颊上慢慢浮起来的红肿看了几秒钟,胸口涌动的怒意稍稍平静了些,她冷冷的说:“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他给个合理的解释,她就原谅他。
“……”晏淮之不接话。
“你说话啊!”楼闻筝推了他一下:“我要解释,你今天发什么疯,脑子坏了吗?”
许久,晏淮之低声说:“为了……摆脱你。”
“什么?”楼闻筝心脏一突。
“为了摆脱你。”晏淮之抬头直视她,他眼里拉满了血丝,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说得用力又清晰:“你让我很烦,很苦恼很困扰,为了彻底摆脱你的纠缠,我只能把你推给周易,楼闻筝,就当我求你了,别再缠着我了行吗?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女生了,你再拿过去的情分道德绑架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楼闻筝浑身一颤。
恶心?!
这个词迅速把她拉回七年前,晏淮之在医院急救室外冲她吼:别碰我,恶心!
这句话像一把带倒刺的铁钩子,凿进她的后脖颈,撕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把她拽进深渊,由此开始长达七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无数次午夜梦回,晏淮之都在冲她咆哮:恶心!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