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动作,算不上是温柔,但也并不粗鲁,却把温吟惊了惊,受惊的眼神看着他,一闪而过的怯意被傅叙捕捉住。
男人微微的皱了皱眉梢:“怕我?”
温吟摇摇头,解释说:“没有,我以为你要打我。”
毕竟,她刚才提出的话,胆子有些大了,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傅叙盯着她:“不能去,好好待着。”
“我待不住。”温吟垂眼:“他是危险人物。”
“陈寒峥不会动手。”傅叙:“起码近期都不会,别担心。”
现代社会,任何事情,都讲究法律,任何人都有隐私性,不是合法渠道得知的资料,就是不行。
温吟渐渐觉得,自己黑客技术再厉害,得知情报消息再多,也没办法直接作为证据。
这种能力,好像变成了一种没用的能力。
博弈中,都狡猾得紧。
温吟静了静,重新坐下。
“我知道了。”温吟抬眼:“我不过去了。”
“陈寒峥大方出现,目前确实不会做什么事儿,就是不知道他下一步的举动要做什么。”温吟:“我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再做决定。”
“嗯。”傅叙轻声:“舒半烟那边,傅末叫人看着了,别担心。”
“嗯。”温吟抬眼,忽的问:“你和岑继尧,合同签了?”
“签了。”
“那他那边什么时候会开工?”
傅叙:“年后吧。”
现在十二月,距离过年,还有接近两个月。
傅叙坐到她的旁边,搂住温吟的肩:“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事情一步一步来。”
就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离开温吟。
“没有。”温吟:“我可能太着急了。”
太着急长大,太着急成熟。
但许多认知层面,是她还没有经历的。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温吟,你已经很好了。”
“没有必要这样。”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让温吟暖暖的,很有力量。
他轻声细语的说:“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无忧无虑,过自己的日子,做少女的梦。”
“你也应该那样无忧无虑,青春有期限,现在你该纵情享乐,而不是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成天愁眉苦脸。”
“关于岑继尧,南远岛,还有陈寒峥,你放心,我都盯着的,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你别擅自行动让我担心。”
温吟偏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好。”
“你也别太辛苦。”
他温柔的吻了吻她,宠溺道:“这才乖。”
……
晚饭是傅叙做的。
温吟窝在家里刷了一整天的题。
下周有个考试,不过温吟不是为考试刷题,她已经学到大二的课程了,大一知识点已掌握。
她感觉自己刷到眼睛都花了,才起身走动。
厨房里,男人在切菜。
她晃着凑过去,从背后一把把人给抱住。
猛地一阵血腥味儿传来。
温吟小小的反胃一下。
傅叙连忙回头看她一眼:“小祖宗,我这正处理肉,你出去待会儿。”
“噢……”
温吟蔫儿巴巴出去,她学的头昏,本来想过去占个便宜来着。
学得累,调戏个美男放松放松。
却被血腥味儿赶走,她鼓着腮帮子坐沙发上,眼巴巴的盯着厨房里的男人。
她这个弱点算是放在了表面上。
任何地方做得再强,再无破绽,只要一阵血腥味就能把她放趴下。
傅叙处理好后,洗干净了手从厨房里出来。
“怎么了?”坐过去搂了搂她,亲昵的给她理了理发丝。
温吟话都没说,凑过去就亲了他一口。
随即眨巴着眼睛,笑吟吟的看着傅叙:“没怎么,慰问一下男朋友。”
傅叙挑眉,扯唇轻笑,眼尾都微微翘着,一颗红痣妖冶魅惑:“这一下可不够。”
“打发谁呢?”
他深吻,温吟气喘脸红。
傅叙松开她,问她学习进度:“学好了?”
“没有那么快,我加快进度学到大三吧。”
傅叙:“……”
“适当休息,你很聪明,别太赶。”
温吟靠他身上:“我知道。”
“傅叙。”温吟很正经叫他名字。
“嗯?”
“你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是月亮,是太阳,你身上发着光,离我很远很远,你比我大很多,路走的比我多。”温吟声音缓缓:“你也走得很快很快,我觉得我怎么都追不上你。”
她抱住他,脑袋埋进傅叙怀里:“你站的太高了……”
“我一直跟不上你,我们就会越走越远。”
傅叙揉了揉她后脑勺:“我就在你身边,一点都不远,别给自己压力。”
“不一样。”温吟闷声:“你知道吗,我之前去你公司,秘书们能和你侃侃而谈,在工作上,我什么都不懂,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觉得我……”
她语气越来越黯淡:“有些配不上。”
两个人的差距是最大的,他们的层面和层次都不在一个位置上。
别说恋人,就算是父母和孩子,孩子的层次高,会与家里的花越来越少。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融合的是三观,社会地位也很重要。
没有要讲究门当户对,但总要能互帮互助,总是一方在付出,他总会累的。
傅叙微微推开温吟,眼色认真:“怎么这么想?”
“你不要以我一个28岁的经历和阅历来衡量、来比你这18年的人生,起点都不一样。”
“没有配不配一说,温吟,喜欢就是绝配。”傅叙语气温柔:“我喜欢你,爱你,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你年轻聪明,青春洋溢,照理说年轻姑娘就该找年轻男孩谈恋爱,你能看上我,是我占便宜,你吃亏。”
他垂眸,捏了捏她的脸,“别瞎想,好吗?”
“唔……”
“温吟。”
“嗯?”
“如果可以,等你二十岁,哥哥娶你回家。”
男人的嗓音温柔,语气虔诚。
温吟整个人都愣了愣。
傅叙说:“同意跟你在一起是未来的路,我都规划了。”
“如果顺利,就委屈吟吟宝贝早点跟哥哥结婚。”
“还有两年,你纵情跟哥哥谈个恋爱,怎么样的方式谈都可以。两年后,哥哥三十岁了。”他莞尔一笑,吻了吻温吟:“希望我能结成婚。”
温吟眨巴眨巴眼睛,忽而笑了。
“这么听上去确实是我比较亏。”
“嗯,我这便宜占的挺大的。”傅叙轻笑:“所以有时间东想西想,不如怎么想想好好跟哥哥谈恋爱。”
他揉了揉温吟的腰,酥酥麻麻的一阵电流,让温吟身子都颤了缠。
他低声说:“怎么玩儿刺激的,都可以……”
温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爆红。
鼻间,忽的一股味儿,温吟:“哥哥,好像……什么东西糊掉了。”
傅叙立马起身进去看。
锅里糊了。
傅叙叹气。
美色撩人,美色误事。
他立马做了措施,温吟笑得不行。
“你这个做饭的挺不靠谱,我下回换一个。”
傅叙:“你敢。”
……
渐渐的,夜幕降临,寒风凛冽的吹,今晚沈盼有课,舒半烟先从教学楼里出来,冷的发抖。
这栋楼离学校门口很远。
走路得走十来分钟。
舒半烟上了一天课,累的不想动,蹲在教学楼门口,给陈寒峥打电话。
“陈凛,你开车来教学楼接我。”
学校里面是可以开车进来的。
道路也宽。
陈寒峥站学校门口,掸了掸烟灰,又吸一口烟,吐出烟雾,眸底笑意闲散:“你语气听上去挺累?”
舒半烟都懒得张口讲话,闷闷的:“嗯……”
“定位发来。”
挂完电话以后,舒半烟发了定位过去。
下一秒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起:“喂?”
“舒半烟,给钱。”
听到这个声音,舒半烟脸色就沉下去,语气也冷了:“卢晓臣,有完没完?要钱给你自己买棺材?”
卢晓臣是她前男友,不务正业,追她时追的真心,追到手后只要她的钱,起初各种借口要钱,最后本性暴露。
恶劣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找她要钱,什么行径都做过。
舒半烟忍无可忍要跟他分手,他不乐意,还要对她用强的,扬言让她怀孕,父凭子贵,做个赘婿,没什么不好。
当时包厢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舒半烟情急下摸着水果刀捅了他。
没捅别的地儿,捅到要害,卢晓臣算是废了。
最后打了官司,给他赔了不少钱,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他居然还打电话再来。
“说话别这么狠,我当初可没有同意要跟你分手,你现在就是老子的女朋友。”
卢晓臣现在就是一地道的地痞流氓混混。
“你也对我客气点,上次被你逮住机会,你要是不给我钱,你就给我等着。”卢晓臣放狠话:“老子现在是废了,你也别想活得好。”
他估计是钱用完了,又打电话过来了。
他不学无术,家里面的钱都已经被他败的倾家荡产,现在无业游民,赌场混迹,泡吧泡妞。
男人就是如此,废了都不会安分。
舒半烟本身累的犯困,被这冤种玩意儿直接气醒,冷笑一声:“想要钱可以,你给老娘滚到土里待着,纸钱多少给你烧多少,就当给我自己积阴德。”
“老二废了都不老实,你脑子也废了,废到至于还来找我要钱,我当初真是眼瞎,看上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舒半烟!别在这里跟我豪横,我要是去死,你也别想独活。”
“噢?”舒半烟冷声:“你试试看。”
她懒得跟他纠缠,直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拉黑。
这时候,陈寒峥的车抵达,摁了两声喇叭。
舒半烟被卢晓臣气得脑门儿疼,上车门的时候,狠狠的甩上。
惹的车子都颤了颤。
陈寒峥挑眉看她:“我……来晚了?”
“没有。”语气不是很好。
陈寒峥摸了摸鼻尖,女人生气,他不自讨没趣,关他毛线事儿。
他八辈子没干过贴身保镖这活儿,这女人也是真麻烦,天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什么也叫他。
他就没这么给人当过孙子。
还是一读大一的。
陈寒峥流畅掉头,出了校门。
舒半烟暗自叹,这保镖跟了她几天,车技是真的没得说,开的非常稳。
以前还有些晕车,一点点难受,自从坐了他的车,就不晕了。
他不论是打弯掉头,还是各种方位停车,都是流畅的一把方向盘就到位,帅的不行。
舒半烟看着外面的夜景:“学校后面烧烤摊,今天晚上想喝酒,明天帮我跟老师请假。”
心情不好,想喝酒。
陈寒峥:“……”
“成。”
上回和傅叙吃饭完,舒半烟喝多了酒,回去就不认识他,把他当成私闯民宅的流氓拳打脚踢。
酒品忒差。
他堂堂国际杀手,被一姑娘吊打。
丢人。
抵达烧烤摊以后,舒半烟点了很多串儿。
还有两箱啤酒。
陈寒峥拉着老板到角落。
他笑得慵懒,眸底都是笑,却看得老板心底里一阵慌。
“您……有什么事儿么?”
陈寒峥问:“你这儿有假酒吗?”
“?”老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诚信经营,绝不卖假酒。”
“啧。”陈寒峥:“一会儿上的酒里面兑水吧。”
“什……么?”老板不可置信。
陈寒峥抖了根烟出来,叼嘴角,痞里痞气的朝舒半烟那边抬了抬下巴,吊儿郎当的开口:“那小妹妹,要喝酒,一学生,骄纵得很,劝不住,喝多了怕伤胃,给她兑多点儿水,劳烦您。”
说着,给老板塞了三千块。
老板都懵了:“……”
还有这好事儿?
“你对你女朋友真好。”
知道心疼女朋友。
陈寒峥嘴角叼着烟点烟,吊儿郎当的抬起头,笑得坏气肆意:“没那么娇气又骄纵的女友,求您别诅咒我,我谢谢您。”
老板:“……”
“砰——!啪啦——!”一阵巨响伴随着酒瓶子碎地的声音传来。
卢晓臣一瓶子远远的砸向舒半烟,没扔准,一下扔地上,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走过去又一脚踹翻桌子。
卢晓臣指着她,怒声吼:“舒半烟,我说了你别想好过!”
陈寒峥眸子微眯,危险锋芒毕露,唇角荡开一抹邪笑,微微理了理袖子,云淡风轻的:“来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