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帝倾之冷酷的笑着，若不是帝翩然和这人有血脉联系，就凭当年顾耀宗对顾文素以及顾老先生做的事情，她绝不可能会放过顾耀宗。
她往顾耀宗面前甩了一份文件，声声冷漠：“你的眼睛若是还能看得见，这份亲子鉴定书，你必定能看懂。”
顾耀宗一把拿过文件，猛地把文件撕碎，散落了一地，他低声嘶吼：“不，我不相信，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她死了……你休想骗我！”
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顾文素，但是却始终不肯去面对现实。
因为一想起，他的心就会很痛。
“姐姐没有骗你，她说的，都是真的。”帝翩然轻叹着，她的声音始终软淡平缓：“我已经去看过妈妈了。”
她握着双手，指尖有些泛白，目光温柔：“当年我和姐姐被抱错，同你与妈妈分开了二十多年，你也因此误会了妈妈。”
没有听到顾耀宗的回答，帝翩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柔声道：“其实你不必觉得羞愧，我想，妈妈应当是不后悔当初认识你的。”
每一个人都会有一段倾城往事，即便后来多么后悔，但是那段往事却始终留在记忆中。
顾耀宗机械式的坐了下来，眼睛先是呆滞无神，最后他的情绪忽然就激动了起来，掩着脸痛哭：“素儿，素儿……”
帝倾之扯唇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世上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你和妈妈走到这一步，也是宿命，不怨自己，无关他人，只怪生不逢时，被命运所操控。”
帝翩然平平淡淡的说着，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是却是在安慰顾耀宗的。
“请允许我叫你一声爸爸。”帝翩然抿唇一笑，唇线优美，笑容寡淡：“爸爸，我和你之间虽然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你都是我的父亲。”
她看了依旧痛哭的顾耀宗一眼，继续道：“你和妈妈之间的恩怨，早在她去世的那一刻，便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是爸爸，你却必须要为自己当初犯下的罪孽，付出一定的代价。”
“法律向来都是公正的，所以爸爸，请你不要去怨恨姐姐。”
帝翩然自幼在帝都长大，三观很正，从来不会纵容任何一个有罪之人，即便帝倾之把她的亲生父亲送进了警局，但是只能说顾耀宗是罪有应得。
即便顾耀宗是她父亲，可是血脉亲情，也不能够抵消他所犯下的重罪，否则，被害者何辜？
顾耀宗终于抬起来头来，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帝翩然的那一张脸，笑着呢喃：“你和你妈妈，长得可真像啊……”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他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
“我……”他动了动胳膊，想要去碰一碰帝翩然，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但是手伸出去一般，又缩了回来，颓然的垂了下来。
他本就是有罪之人，也不奢望帝翩然能够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