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孟子衿进门轻悄悄的,同样没有任何动静的,还有正在等她回来的宋云深。
孟子衿走过去,下意识把那文件袋往身后藏去。
宋云深轻轻一瞥,又将注意力放回桌上的那套茶具上。
茶具是新买的,他正用滚水烫,之后开始洗茶,一整套的动作下来,颇给人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
“青花瓷?”孟子衿坐过去,看着那套茶具出声。
“嗯,喝惯了茶。”宋云深语气淡漠,想了想,最终没问些什么。
“你父亲看了爷爷的信件后同意接诊与与。”孟子衿主动交代,语气夹杂淡淡苦涩,“他拒绝去郢城,说自己时日无多,让郑与与抓紧来郢城。”
宋云深一怔,后又不动声色地恢复如常。
“宋氏的事儿,你怎么看?”孟子衿知道,他回来后不可能一无所知,哪怕他不想知道,陈伯也给他透过风声。
“宋氏,与我无关。”宋云深捏着瓷杯,一天没出门的原因,丝绒睡衣没换,头发也是耷拉的状态,他轻挑眉,递过来一杯热茶,“暖暖手。”
孟子衿泄气,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烫得一哆嗦。
“慢点。”宋云深皱眉,伸手捏住她下巴盯了会儿她嘴唇。
“宋云深,你就不问问我你父亲今天与我说了什么吗?”孟子衿没心思喝茶,两只手包裹住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凑近了说,“你是不是不关心我了?”
她声音一软下来,宋云深就拿她没辙。
两只手被她拿着往她脸上贴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他手暖乎乎的 还是她脸蛋暖呼呼的。
“没有不关心你。”宋云深指腹蹭了蹭她脸蛋,最后捏起来一团软乎乎的肉。
莫名就挺有成就感的。
要知道刚在一起时,她脸瘦的只有一层皮,现在这样,刚刚好。
“那你问问我今天去做了什么啊。”孟子衿持续输出,眉眼带着笑,甜得不像话。
“嗯,去做了什么?”宋云深身体往后仰,就要招架不住。
孟子衿顺势往他身上压去,道:“去签了宋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
她静下来,认真看着宋云深的反应。
他偏着头,眼神凝滞着,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吞咽一声,“签了?”
忽地,他不再把控腰部力量,整个人带着孟子衿躺在了沙发上,双手往上移,交握着捧住她后脑勺。
孟子衿顺势靠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点头道:“签了,签了我的名字。”
“叔叔说,宋氏是你母亲的心血,如果我不签,宋氏将不再是宋氏。”孟子衿情绪不高,说话声音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是静静阐述自己的观点,“你可以不用原谅你的父亲,但不能不管宋氏,所以我替你签了字,成了宋氏的最大股东,避免宋氏落入他人之手。”
“宋氏一帮人都是老狐狸,你拿了股份,就势必要跟他们硬碰硬,孟子衿,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可能由着我的女人上阵打仗。”宋云深明显有些生气,压低了黑睫,气息也隐隐不稳。
孟子衿抿唇,委屈巴巴道:“是啊,那怎么办呢。”
“脑子还挺精明。”宋云深评价一句,手渐渐往下移,贴近她后脖,轻轻捏了捏。
“嗯,是啊,跟你学的。”孟子衿抬头,下巴磕在他胸膛上,两只手挑逗似的在他身上画圈。
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宋云深的喉结上下滚动,有些难捱地闭上眼睛。
孟子衿足够了解他,就是因为太过于了解,所以才签下那份股权转让书。
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跟宋氏那帮人周旋,所以最后他终归会出手,以收购宋氏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孟子衿很有胆色,她只猜了这一种结果,并且坚信只有这一种结果。
“宋云深。”孟子衿揪着他衣领,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掀开他睡衣,将那遮掩不住的风光尽数收入眼底。
“嗯。”他呼吸灼热,撑开了一条眼缝。
“你怪我吗?”孟子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皮肤,嘴巴里说的又偏偏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正事儿。
“不怪,不会,不敢。”宋云深深吸一口气,抓住她胡乱挠着的手,“别动了。”
“噢,那就好。”孟子衿笑笑,往上蹭了一点。
她不是什么纯情女汉子,改懂的东西都懂,就好比现在这个姿势,以及肚子上那烙铁似的热感,她都明白。
宋云深有感觉还能忍,可是她正与之相反,她越有感觉越想撩拨他。
如果一辈子都是他的话,那有些事情,现在做与以后做,又有什么区别呢。
宋云深倒吸一口凉气,作势就要起身,被孟子衿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
“孟宝贝,听话点,起来。”宋云深两只手抓在她腰际,用力往上抬高。
孟子衿摇头,哼唧两只手圈住他脖子,依旧往下压,“宋云深,你憋着就不难受吗?”
宋云深:“……”
他皱眉,像是不可思议般盯着她看了会儿,吐气的时候笑出一声,手上的力气也尽数收回,任由孟子衿在他身上折腾。
“宝贝儿,看来我没够了解你。”他抬起右手,撩开孟子衿脸侧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清冷的嗓音混杂了一丝漫不经心的蛊惑。
他以为,这姑娘年纪小,便什么也不懂。
之前好几回她都傻傻搞不清状况,现在看来,她只是没适应,或者说,突然遇到时反射弧太长,没反应过来。
“我是心疼你。”孟子衿别开视线,不好意思看他。
她也不是每次都像现在那么勇的。
“我又岂不是在心疼你。”宋云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覆盖在她脑袋上,“你还小,有些事情要循序渐进,所以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哪里弄到你,你接受不了,反过来抛弃我不要我了,我年纪也摆在了这,到时候,把你吓跑了,我岂不是要孤苦无依?”
孟子衿轻轻嗯了一声,听着听着忽然就感动不已,颤着眼睫,闷声道:“那你现在呢?”
气氛沉默半会儿。
宋云深无奈笑出一声,扶着额头,奄奄一息道:“现在,你再不起来,我就忍不住了。”
孟子衿咬了咬下唇,不太情愿地爬起来。
坐直的时候,她还往那地方瞥去,咽了咽口水,又默默移开眼。
宋云深依旧躺着,急速平复着呼吸和心跳,以及身体里的叫嚣。
“它会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么?”孟子衿灵魂发问。
“原来是什么样子?”宋云深此刻嗓子痒得不行,偏偏还得回答她的问题。
“就……就是。”孟子衿不知道怎么描述,“软软的啊。”
宋云深:“……”
忽然就不是一般的头疼。
“谁跟你说软的?”宋云深喘着气,任由孟子衿打量现在狼狈的自己。
“不都这样么。”孟子衿不敢危险发言,见他缓得差不多了,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你起来喝杯茶吧,降降火。”
宋云深哪里敢乱动,闭上眼睛就说:“放着吧。”
孟子衿撇嘴,手指摸到一边的文件袋,起身准备拿回卧室放好,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于是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么难受,下次我不这样了。”
宋云深哑然,听着她脚步声渐无,随即睁眼大口呼吸。
一分钟后,仍然受不住,只好认命地进了浴室。
孟子衿很快将宋企愿意接诊的消息告诉了郭嘉木和郑与与,一方面征求郑与与的意见,一方面委托郭嘉木推敲推敲郑与与。
今天是周末,郭嘉木跟郑与与就在餐桌上吃着午饭,同时收到了消息后,两个人抬眼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出声:“去企州么?”
郑与与回复完孟子衿就放下了手机,低头不说话了。
郭嘉木看着她,难以掩饰脸上兴奋的表情,“我陪你去。”
无论怎么治疗,无论去哪治疗,他都陪在她身边。
“嗯。”郑与与说不上来现在的心情,刚才在得知消消息后张口就问郭嘉木实属下意识行为,她现在也摸不懂自己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
她也喜欢郭嘉木,这是她很早之前就认清的事实。
她一边逃避,一边又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复杂又混乱。
“哥,如果去企州,我的症状有所改善的话,我们把事情数清楚吧。”郑与与忽然很正式地喊了他一声哥哥,她看着对面的郭嘉木,眼神坚定得让人无法拒绝。
郭嘉木表情凝固,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知道拒绝不了,他点头,轻轻应着,“好。”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郑与与能站上舞台。
“孟子衿说,宋云深父亲病情并不理想,希望咱们尽快动身前往企州。”郭嘉木与她商议,按照孟子衿说的劝她,越快越好。
郑与与垂帘,既然答应了配合治疗,她就不会让他们操心,于是点头道:“你来安排吧,学校这边我跟校长说一声,下周就不上课了。”
郭嘉木应声:“好。”
一分钟后,郭嘉木放下手机,看着郑与与,“机票已经订好了,今晚简单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出发。”
郑与与眨眼,有被震惊到,“这么快?”
“嗯,时间就是生命。”
郑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