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晴朗,两驾飞机同时停在谷云城最大的停机坪上。
“什么样的贵客能让南恩将军亲自前来迎接,真是稀奇。”瓦卡瞥了眼身边的男人,咧着嘴笑道。
南恩并未搭理他,罗毕轻声道:“将军,他们到了。”
南恩迈开大步,朝其中一架飞机走去,升降梯落下,先是四个保镖打头阵,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男子眉目周正,气质儒雅,眼中虽含笑,然而举手投足久居上位的气势令人心生敬意。
“曲先生,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两人像是久未重逢的老友,彼此热情却又不失修养的寒暄。
南恩不由得被紧接着走下来的年轻人吸引了眼球,他是不关注娱乐圈的,只是觉得这年轻人姿容太过出众了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位是……?”
曲兰亭笑着招招手:“小飞过来。”
“舍弟飞台,在家中嫌着无事,带他来长长见识,小飞,这位是南恩大将军。”
那年轻人眉目依稀和曲兰亭肖似,曲兰亭是亲切的、威严的,这个年轻人却是淡薄的、冷峻的,像远方的冰山,日光下,没有丝毫温度。
闻言曲飞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态度不慎热络,但也挑不出错。
“南恩将军,您好,我是曲飞台。”
南恩笑着点点头,感慨道:“多好的年轻人啊。”
紧接着两个护卫打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南恩多看了几眼。
心想、这华国人基因就是好,就连护卫都长得如此出色。
不远处传来女子嗓音尖利的抱怨声,几人下意识看过去。
瓦卡迎接的贵客是一个穿着西瓜红套装的中年妇人,她的身后是一大串提着行李箱的随从,远远望去,场面十分浩荡。
秘书走在身边给她打着遮阳伞,妇人嘴中抱怨道:“空气也太干燥了,我皮肤都被风吹的皲裂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瓦卡在旁边陪着笑脸。
这妇人来自扶桑,刁名在外,极其难缠,她的标配就是不同颜色的套装,人送外号彩虹夫人。
瞥到曲兰亭这边,鼻腔里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南恩将曲兰亭一行人送到下榻的酒店,并拨出一队人保卫曲兰亭一行人的安危,这才离开。
这一顶层被全部包了下来,电梯和楼道口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卫着,谨防有心人作祟。
主套房内,护卫打扮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个仪器在每个隐蔽的角落里搜寻着,另一个护卫也在严密的检查房间内的电子设备。
良久后,两人对视一眼,李岭走到曲兰亭面前,“曲先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您可以安心入住。”
曲兰亭点点头:“辛苦了。”
“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
另一个护卫走过来,将一个戒指递给曲兰亭,戒指是龙头形状的,做旧成古董色。
“您摁一下龙头这里,龙嘴里会吐出钢珠,杀伤力和子弹差不多,可在危急时刻护身。”
曲兰亭带在大拇指上,刚好合适。
“费心了。”
护卫有张雌雄莫辨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狐狸眼微弯,精光内敛。
“异国他乡,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曲兰亭认真的看着她:“郑小姐,其实我想要你保护好小飞的安危,只有他没事,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曲先生请放心,曲少爷那里我已经做了周密的布防,不会有事的。”
李岭和郑青退出曲兰亭的房间,李岭皱着眉头:“我有种预感,此行绝不简单,这些天你我一定要保护好曲先生和曲少爷的安危,绝不能让他们受到丝毫伤害。”
郑青双手抱臂,一脸慵懒:“都送到人家虎口边了,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李岭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以前是蒋春岚的人,有能力的人大都不服管教,但你要记着,你现在在我的手下,必须服从命令,不能乱来,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郑青掏了掏耳朵:“请你搞清楚,不是我死乞白赖非要来的,是曲先生请我来的,这些话你去给曲先生说啊,曲先生同意了,我立马收拾包袱滚蛋。”
李岭气结:“你简直……。”
怪不得当初被蒋春岚灭口,这种不服管教的性子,碰上哪个领导都要头疼。
郑青瞟了他一眼:“李警官,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可咱也得分场合吧,内耗对你对我对曲先生有什么好处?你自己想想吧。”
郑青一句话都没多说,转身离开。
走到曲飞台房门前,郑青抬手敲了敲。
很快门被人从里边打开,曲飞台换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正湿漉漉的滴水,脸颊上吸附着汗珠,清俊的眉目英气逼人。
郑青双眼一亮,忍着撸毛的冲动笑眯眯的晃了晃手里的仪器:“以防万一,给你的房间检查一遍。”
曲飞台点点头,让开身子让她进来。
郑青一边拿着仪器在各个角落里搜寻,一边瞟了眼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上边写着一些符号,郑青不太懂,但也知道是在创作。
都出国了还想着创作,真不愧是乐坛最有前途和成就的音乐人。
曲飞台走到流理台前,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就要往嘴里送。
郑青连忙叫住他:“曲少爷。”
曲飞台看了她一眼,“怎么?”
郑青接过矿泉水瓶,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根用布包着的银针,银针探入水中,郑青仔细观察,银针没有变颜色,这才把矿泉水递给曲飞台。
“没事,可以喝了。”
曲飞台盯着她手里的银针。
郑青收起银针,笑眯眯道:“这银针用特殊药水泡过,能检测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毒物和迷药,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曲飞台抿了抿唇,眸光亮了之后又黯淡。
他将情绪掩饰的非常好,然而郑青是什么人啊,早练出了火眼金睛,曲飞台刚才是想到了明镜吧。
确实,药水的配方是明镜交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小子说是失忆了,骗鬼呢。
曲飞台本就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此次神笃之行,他执意跟着前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早些休息,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郑青走到门口,关门时,下意识看了一眼。
曲飞台静静的站着,一身寥落凄楚。
俗话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但是这一刻,郑青不由自主的有点儿心疼他了。
世上男人大多花花肠子,得到了又不珍惜。
郑青自己看男人的眼光就不咋地,但曲飞台,这么久观察下来,他和明镜,还真是一对孽缘。
之前能毫不犹豫的替明镜挡枪,就这一点,世上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做不到。
他知道明镜不喜欢自己,伤好之后从不打扰,还花钱买通媒体和营销号主动撤掉了所有他和明镜的绯闻通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彻底放下了。
只有郑青知道,他放不下、这辈子也放不下。
所有他想说的话、隐藏的爱意都在那首歌里,粉丝听不出来,乐评人只会关注这首歌的技术层面,没有人知道,里边到底潜藏了多少的爱恨无奈。
但是想到阿雨胸口那一枪,是曲飞台开的枪,郑青就气不打一出来。
呸、她心疼个什么劲儿啊。
说白了,这都是他欠阿雨的。
——
距离加冕仪式三天前。
瑟尔时不时在圣庙前转悠,每次都会被银甲卫驱赶。
瑟尔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这些天他在谷云城的大街小巷打听了个遍,这个圣女太神秘了,没有音频也没有视频流传出来,她居住在圣庙中,自从三月那天现身后,便再未踏出过圣庙一步。
她在神笃百姓心中的威望,都快超过经营了十年的圣主,他说了一句这个圣女的坏话,百姓追着他打,他脸上现在还有伤呢。
他就不信了,蹲不到她出门。